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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曉得兒喜歡陸琮這個表哥,今兒出門恰巧遇著了,倒是有緣。
只是兒到底年,去馬場怕是有些不妥。
周氏思忖著如何想法子說服兒,卻見兒一雙大眼睛的看著自己,水汪汪的,裡頭滿是。周氏這下瞧著心都了,想著只要好生看著,大抵也不會出什麼事兒,於是便點了頭。
一行人到了馬場。
陸琮則是換了一玄綉雲紋騎馬裝。
騎馬裝窄袖短,腰際系著蹀躞帶,腳上蹬著一雙長靿靴,瞧著甚是乾淨利落。陸琮生得眉眼清俊,目下雖然有些稚,卻毫不影響這副好容貌。姜令菀瞅著也挪不開眼,心想著:這稚有稚的看頭,日後穩重也有穩重的看頭。
陸寶嬋見自家哥哥牽著大馬出來,威風凜凜的,興睜大了眼睛,指著不遠的陸琮道:「哥哥這樣穿真好看呢。」
陸寶嬋一直以有這樣一個哥哥而到驕傲,每回聽人誇獎哥哥,都覺得與有榮焉,比誇自個兒都高興。
姜令菀被周氏抱在懷裡,的看著陸琮。
馬場的風有些大,吹得衫翩然,周氏瞇了瞇眼,看著翻上馬的陸琮,之後略微低頭,瞅著自家兒白的小臉蛋,一看到兒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玉佩,不由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這陸琮雖然只有十歲,可卻不能單單將他當一個十歲的孩子看待。
姜令菀轉過頭,看著周氏,聲氣道:「娘,璨璨自己走,好不好?」
周氏一聽,便將胖嘟嘟的兒放了下來。
姜令菀雙足踩在的草地上,左手邊是陸寶嬋和周琳瑯,右手邊是自家娘親和薛嶸,此番幾個小娃娃都滿臉羨慕的看著不遠策馬奔騰的陸琮,目不轉睛的。
姜令菀也有些心。
大周子是可以學習騎馬的,待日後他們長大些了,這騎也是必學的一門功課。上輩子不願意學習騎馬,素來怕吃苦,覺得學騎馬太累了,又怕摔著破了相得不償失。如此一來,爹娘自然沒有勉強。
待後來嫁給陸琮,還是陸琮親自教騎馬的。
騎過陸琮,也騎過馬,這兩者的滋味都不錯。
只是學騎馬這中間的確了一些罪,可覺得值,後悔當初沒有早些學騎馬。而這輩子,自然要彌補之前的憾將騎練好,省得到時候陸琮小看自己。
不過,以陸琮這般的年紀,能將這騎練到這種程度,當真是有天分。
起初幾個小娃娃滿臉羨慕看得認真,可單單瞧著陸琮騎馬,久了不免覺得有些枯燥。幾個孩子都是年歲相當的,正是玩鬧的年紀,不過一會兒便打打鬧鬧在草地上一團了。
陸寶嬋瞧著薛嶸,手就薛嶸的臉蛋,笑盈盈道:「嶸嶸長得真可,像個娃娃……」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陸寶嬋一雙眼睛亮了亮,對著邊的糰子道,「璨璨,咱們把嶸嶸打扮小姑娘,好不好?」
姜令菀瞅了瞅自家嶸表哥紅齒白的秀氣小臉,也玩大起,同陸寶嬋一道將薛嶸摁到在草地上,兩人合力解薛嶸頭上的髮帶。
薛嶸雖然是個小男娃,卻也抵不過兩個小娃合力。
加之他存心想讓小表妹開心,最後也不掙扎了,任由姜令菀和陸寶嬋給他梳起小娃的髮髻來。
周氏同陶嬤嬤站在一旁,瞧著幾個孩子天真無邪,自是出了微笑。
周琳瑯小小年紀就端著一副淑風範。
目下不過六歲,可這上已經能看得到日後名門貴的端莊儀態了。沒有同姜令菀和陸寶嬋一起胡鬧,只一雙漂亮的杏眸瞧著玩鬧的三人,裡頭有些羨慕,可記著自家娘親的叮囑,曉得姑娘家不該如此嬉笑打鬧,這才按捺住,沒有上前一道玩兒。靜靜瞧了一會兒,怕自個兒忍不住,最後抬起頭看著遠棕大馬上陸琮的影,角微微一翹。
「咱們嶸嶸真是個小人。」
陸寶嬋將自個兒頭上的櫻綴明珠絹花攢到了薛嶸的髮髻上,忍不住誇讚道。
姜令菀雖然只有四歲,可上輩子那二十年畢竟不是白活的,這小娃的雙丫髻梳起來還是順手的。目下這雙丫髻梳得雖不是很緻,卻也算是整齊。偏生薛嶸生得秀氣,配上這髮髻,瞧著的確像個漂亮緻的小娃,若是將這袍子給換了,那誰都認不住他是個小男娃呢。
聽了陸寶嬋的話,薛嶸撅了撅小,沒有吭聲兒。
姜令菀打量著這位小表哥撲撲的小臉蛋,這大大的眼睛,紅紅的,配上這娃髮髻,當真是玉雪可呢。姜令菀手了薛嶸的臉蛋,燦爛一笑,真心讚歎道:「嶸表哥這樣真好看……」
被小表妹誇了呢。
薛嶸小彎了彎,眼睛頓時亮晶晶的。
正當這會兒,卻見一行侍衛浩浩走了進來,進了馬場之後分左右守在兩旁,而後見一個穿著杏黃騎馬裝的小年騎著大馬優哉游哉到了陸琮的邊。
姜令菀忙止住了笑聲。
馬場看守的人皆下跪行禮,就連陸琮也從翻下馬,同那小年行了禮。
杏黃,四紋龍服飾……
姜令菀立馬就知曉了這小年的份。
當今的太子——陸昀。
若是沒記錯的話,太子陸昀比陸琮小上一歲,今年應當是九歲了。
對於太子,的印象很深。
這太子打小就同陸琮比較,在外人看來,太子是不待見陸琮的。上輩子太子繼位,陸琮手握重兵征戰沙場,可只要一凱旋,就乖乖出兵權,彷彿那人人都想得到的兵權在他眼裡就是個燙手山芋。陸琮多年來立下汗馬功勞,是人人戴的大將軍。回晉城之後,卻只安心當個閑散世子爺,人挑不出一錯兒。
後來才知道,太子並不是不待見陸琮。
相反,太子一直把陸琮當是學習的榜樣、敬重的堂兄。太子能坐穩皇位,陸琮的功勞不小。是以太子了皇上,亦是將陸琮視作左膀右臂,對陸琮信任的不得了。因陸琮的關係,這一向清冷的榮王府也頓時門庭若市了起來。
也是,像陸琮這麼乖、沒有任何野心,下戰袍就立刻出兵權,然後回家陪妻子的大功臣,換做誰當皇帝都是喜歡用呢。
太子陸昀下了馬,小小年紀便端著一副皇家派頭。他的眉眼生得俊俏,若是仔細瞧瞧,同陸琮還有幾分相似,算是一個相貌頗佳的小年。可這副樣貌站在陸琮的邊上,倒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太子瞧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堂兄陸琮,又瞥了一眼陸琮的馬,角一彎,這才有模有樣說道:「陸琮,今日孤要你同孤比試比試。」
這語氣中,是滿滿的挑釁。
他知道陸琮的騎湛,畢竟戰功赫赫大將軍馮懷遠是他的親舅舅。
太子可是宮裡的小霸王,誰人都不敢惹——因為只要不出意外,日後這位可是大周的天子,誰敢得罪?
太子有令,陸琮豈會不應,自是點頭應了。
姜令菀倒是好奇這兩人的比試。
別說太子在年紀上於弱勢,就算年紀同陸琮掉個個兒,也不見得是陸琮的對手。可頭一場比試下來,太子居然先回來了。
姜令菀愣了愣,之後才恍然,心道:也是,陸琮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贏太子啊。
太子贏了比賽,面上卻沒有一歡喜。他年紀雖小,卻生得聰慧,知道陸琮是故意輸給他的,忙瞪了陸琮一眼,厲聲道:「這回不算!孤命令你,不許故意輸給孤,要用你的實力,不管誰贏,孤都不會計較。」
第二回比試,陸琮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
比方才足足快了一倍。
至於太子,又過了小半柱香才回來。
太子額上是汗,瞧著陸琮一副靜候許久的悠閑姿態,心裡甚是惱火,可這是他自個兒說的,要讓他用真本事的。這回陸琮用真本事贏了自己,若是他責罰陸琮,豈不是言而無信?
太子蹙了蹙小眉頭,面上有些掛不住,可到底是個善良率真的主,握了握拳齜牙道:「等下回,孤一定贏你!」
陸琮看了太子一眼,倒是沒說話。
這馬場突然來了這尊大佛,雖說年,可份擺在那兒,誰人都得罪不起,一干人皆是拘謹著,就連幾個子活潑的小娃娃都不敢鬧騰了。
直到太子進去裡頭休息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薛嶸此刻扎著雙丫髻,一張白的臉緻無比,儼然一個小娃。他突然皺起了眉頭,小聲扯了扯周氏的袖,「舅母……」
周氏低頭看著薛嶸,略微俯了薛嶸的小臉蛋,聲道:「怎麼了?不舒服?」
由於小表妹在場,薛嶸有些小害,的小臉蛋一下子就紅了,忸著,支支吾吾半晌才對著周氏道:「舅母,我想尿尿……」
周氏「噗嗤」笑出了聲兒,心道:小小年紀,有什麼好害的?
周氏側過頭對著陶嬤嬤道:「陶嬤嬤,你領著嶸兒去茅房罷,就在那後頭。」
陶嬤嬤道了一聲是,然後領著薛嶸去茅房。
周氏抬起頭,一雙妙目瞧著不遠正在替馬兒順的陸琮,忽然想到方才的事兒,便對著自家兒道:「璨璨,你在這兒好好待著,我過去同你琮表哥說點事。」
姜令菀一臉的迷茫,仰頭著自家娘親,心道:娘要和陸琮說什麼?還不想讓知道……
可好奇歸好奇,既然娘找陸琮有事兒,只能乖乖點頭。
周氏走了過去,陸琮見著倒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客客氣氣道:「姨母。」
周氏一張俏臉帶著笑容,打量著面前這個容貌不俗、氣度不凡的小年,越看越覺得滿意,對著陸琮道:「上回你救了璨璨,姨母很激。」
陸琮小小年紀便是落落大方,抬眼看了一眼那頭蹲在地上耷拉著小腦袋玩草的小包,眉宇稍稍和了一些,對著周氏道:「這是琮兒應該做的。」
周氏曉得他會這麼說,暗道當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忽然想起那日兒去榮王府探病一時,便隨意道:「上回姨母燉得湯,喝著可還好?」
陸琮微微頷首,十分禮貌道:「很好喝,琮兒多謝姨母。」
好喝就好。
周氏見陸琮禮數周到,可覺得太過客氣,不免有些疏離之,不過細細想來,大抵是子使然,說不定是個外冷熱的主。言語溫和道:「你同我不必這般客氣。璨璨很喜歡你這個表哥,日後恐怕要經常去榮王府叨擾……璨璨被我和爹爹慣壞了,子有些縱,若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點兒。」
陸琮曉得那小包的確氣,可他倒是覺得比一般的娃娃懂事聰慧的多,不過四歲,彷彿就會察言觀似的。
陸琮垂眸想了想,復而抬眼,緩緩道:「表妹……很乖巧。」
乖巧。
周氏聽了這個詞兒忍不住笑笑,自個兒都不敢這麼誇兒。那兒就是甜,跟個鬼靈似得,懂得扮乖,人沒法不心疼。
「璨璨的子如何,我最清楚不過了……今日我想同你說的除了這些,還有另外一件事兒——」周氏語氣一頓,繼續道,「上回從相元寺回來,璨璨上那塊玉佩,我瞧見了。年紀小,不懂事兒,瞧見喜歡的就是想要來,我最明白的子。不過熱乎勁兒沒幾日,等過些日子膩了,我便將那玉佩送還回來。」
陸琮愣了愣,倒是沒說話,顯然沒料到周氏會說這番話。
周氏雖不知陸琮是如何想的,可心裡已經認定了,那玉佩肯定是兒撒耍賴同陸琮要來的,便有些不好意思:「這一點,我還是有些眼力勁兒的,曉得那玉佩並不是普通的玉佩。璨璨胡鬧慣了,可這種事上,我不會讓胡鬧。上回相元寺那事,我有些后怕,不忍心看璨璨難,所以等過些日子不喜歡了,我再將玉佩還給你……琮兒,姨母把你當自己人,才同你說些己話,希你別嫌姨母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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