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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第1158章 約法三章

第1158章約法3章

韓信招了招手,燕長喜滋滋地朝他小跑過去。

接下來就是三言兩語,簡單的傳授火槍使用技巧。

其實也沒什麼好教的。

臨陣前裝填彈藥,收到命令后扣扳機。

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連瞄準這一步都可以省略。

燕長的生命也從現在開始倒計時,踏上了悲壯的九死一生之路。

陳慶清了清嗓子:「陳某不欺瞞爾等。火槍對兇險萬分,存活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哪個能做到生死置之度外,泰山崩於前而無懼無悔的,過來領取火槍。」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個站出來的是一名頭髮花白、古銅,材矮小瘦弱的老者。

「侯爺,能給額一支槍嗎?」

他猶猶豫豫地挪腳步,巍巍出了手。

「老丈,你……」

陳慶於心不忍。

對方飽經滄桑的面孔上皺紋層層疊疊,猶如一張壑縱橫的老樹皮。

在外的皮上疤痕累累,昭示著他曾經遭遇的苦難。

「戰場上拋頭顱灑熱是年輕人的事。」

「你已經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妻兒老小都盼著你平安無事。」

「不如去趕車運輸輜重……」

陳慶話音未落,老者突然緒激,三兩步走上前抓起一支火槍不鬆手。

「侯爺,額能行!」

「額看他們使過槍,額會打!」

老者端起火槍,索著把短的手指放在扳機上:「是這樣對吧?一勾,槍就打響了。」

他咧開,流出發自心的喜悅。

陳慶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老丈,您的家眷還安好嗎?」

老者的笑容逐漸收斂,語氣平靜地說道:「早就沒嘍!」

「額家大兒命苦,打柴歸來的時候遇到貴人出城狩獵,不幸被疾馳的戰馬撞倒。口都塌下去啦!送到家半夜就咽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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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帶著小兒子去貴人府上,原本想討個恤錢。」

「結果被府上的家丁打了出來,額那小兒子也被打死了。」

說到這裡,他的神愈發凄苦:「都怪額這老糊塗啊!若不是額犯了混,哪會害了兩個娃的命!」

陳慶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李府丞在任的時候,曾追查下轄刑徒的冤假錯案,您沒跟他申訴嗎?」

老者不停地擺手:「不敢告了,再也不敢告了。」

「額去冤,最後打死人的沒事,額這老糊塗反被定了罪。」

「家裡老娘被活活氣死了,額婆娘投了井。」

「周邊的親鄰因為額了連坐,府來抄家的時候,一大群人把額的房子搶砸得乾乾淨淨。」

「額什麼都沒咧,也不想告啦。」

陳慶心沉重,喃喃說道:「府給不了你的公道,唯有你自己討回來。」

老者振地點點頭:「侯爺說的對!」

「額聽人家說過火槍的厲害,山裡面最兇的猛,挨了它一下也活不哩。」

「額就想試試,貴人的命和額家娃的命到底一不一樣。」

「挨了額這一槍,他會不會死。」

老者不釋手的著手中的火槍,如同慈父在

「你去吧。」

「信兒,讓這位老丈列陣第一排。」

陳慶偏過頭去,心複雜地吩咐道。

老丈懷裡抱著火槍,在韓信面前認真傾聽作要領,臉上浮現出許多年都未展過的燦爛笑容。

四五個關係好的刑徒同時站了出來。

「侯爺,罪民也願意站第一排。」

「死則死矣,唯恐至死賤如草芥。」

「侯爺,我們幾個加起來,能換一個世家公子的命嗎?」

「換半個也值嘞!」

「天底下的窮苦人千千萬萬,公子們才有多?十個換一個也不虧!」

「倘若我等豁出去命,能讓窮苦百姓不再欺負,咱們死也死得彩!」

一行人紅滿面,說說笑笑拿起了箱子里的火槍。

「侯爺,給某家一把槍!」

「賤命一條,何足道哉!」

「兄弟們,這回咱們要跟王孫公子打仗嘞!」

「賤命換貴命,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上前領取火槍者絡繹不絕,讓陳慶不回想起後世商場開業老頭老太排隊領蛋的場景。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但是當人生一片黯淡,失去了任何希的時候,其實死也沒那麼可怕。

恰好務府的刑徒里,此類人比比皆是。

「哎!」

「小郎,你還是別領了。」

一個上剛冒出胡茬的羸弱手,珍重地從箱子里取出火槍。

陳慶早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干大事的人,起碼無法做到這時候視若無睹。

「侯爺,您讓小人試試吧。」

「我從小到大挨凍,打從進了務府之後,才知道吃飽飯是什麼滋味。」

「小人扛得起槍,也殺得了人!」

年昂首,眼神中充滿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

「你年紀太小了。」

陳慶沉聲勸道。

年嘻笑著說:「侯爺可曾聽說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我小時候肚子的睡不著,夜裡問我爹娘,咱們為甚一直肚子?」

「我爹說,咱都是窮苦人。」

「窮苦人的肚子里有一團苦水,都是它在作怪,吃多也吃不飽,所以才肚子。」

他自嘲地說:「我爹我娘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

「如今我吃得飽飯了,時不時想起爹娘說過的這段話。」

「侯爺,小人若是不幸戰死,您記得幫我看看肚子里的苦水還在不在。」

「它若是不在了,您再看看其他人。還有那些死了的王孫公子,也開來瞧瞧。」

「我爹騙沒騙我,我一直沒弄明白呢!」

年領了火槍,向陳慶深深地彎腰行禮,大步昂揚朝著韓信那邊走去。

陳慶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道他年不知事,其實真正不懂事的是我才對。

沒有親會過他們遭的苦難,就不能理解他們為何坦然赴死。

經過一夜的深思慮,大部分人已經做出了抉擇。

殺害朝廷重臣死路一條,哪怕從輕發落下場也不會太好。

侯爺說要帶他們去討還公道,真的能討回來嗎?

最壞的況下……大不了一死而已。

事已至此,與其束手待斃,倒不如做點什麼,好歹在人世間留下點迴響。

領取槍支的人越來越多,韓信迅速吩咐之前的務府巡查隊員協助。

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心無旁騖地學習火槍的作方法,氣氛安寧祥和,與匠工們昔日傳授徒弟技藝時一模一樣。

相里菱匆匆走來,「陳郎,所有戰船鐵甲披覆完畢。」

「百步之,無論槍彈攢,烈火焚燒,刀劈斧鑿,都難傷它分毫。」

「有一艘大型戰船,是專門留作指揮之用。」

「你在船上坐鎮吧,岸上給我們。」

陳慶知道牽掛自己的安危,心中不愧疚萬分。

「老泰山把你託付給我的時候,是希你能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從此再不必辛勞忙碌。」

「可是我這婿不爭氣,沒讓你過上幾天好日子。」

「如今你我還一道了反賊……」

相里菱手捂住了他的:「說這些做什麼。」

「該慚愧的是我才對。」

「每次你惹出什麼禍事,都是詩曼姐姐和芷茵姐姐出面收拾首尾。」

「我沒什麼用,幫不上你的忙。」

「陳郎,對不起。」

陳慶突然間鼻子有些發酸。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傻瓜,跟你說了多次,沒有你的師兄弟幫襯,哪有我陳慶出頭之日?

「阿菱,有個一直沒告訴你。」

陳慶的耳側,角勾起溫的微笑:「其實我在後世是一個特別普通,特別尋常的平民百姓。」

「一無家世,二無才學,爬滾打了多年,照樣泯然於世。」

「假如在我的那個世界,走在路上遇到你這樣麗的子,我會心虛地低下頭,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相里菱詫異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之

「沒騙你。」

陳慶誠懇地輕聲說道:「我貪財好,留繁華。而且我還無大志,膽小怕死。」

「平心而論,我是千般萬般不願走到這一步。」

「但是又有什麼法子呢?」

「站在歷史的轉折面前,國家民族的興亡與一人的榮華富貴只能選取一樣。」

「我必須義無反顧,也只能義無反顧。」

「抱歉。」

他拍了拍相里菱的肩膀:「下輩子有緣相遇,別那麼容易被我騙到手。」

轉過去,陳慶長長舒了口氣:「韓將軍,召集部眾,整理行裝。」

「三刻鐘之後,向咸進發!」

相里菱忽然在後大喊:「陳郎,我很好騙的!」

……

剎那間,千般滋味湧上心頭。

「管你什麼江山社稷,民族大義,我特麼只死一回!」

「下次誰上誰上,反正我不管了。」

陳慶憤憤地罵著,邁開大步朝著關門的方向走去。

風聲喧囂,捲起黃沙漫天飛舞。

火槍兵在前,冷兵部隊在後。

匠工民夫昂首立,在張肅穆的氣氛中下意識屏住呼吸。

「凡事總講個師出有名,陳某在此贅述幾句。」

「歷來民反,憤然舉起刀兵與朝廷相抗,世人皆稱之為暴民、匪寇、反賊。」

「可我怎麼看都覺得咱們不太像。」

陳慶來回踱著步子,說話字正腔圓,方便秦墨弟子來回奔走,把他的話傳達下去。

「同志,你是暴民嗎?」

他隨意問向陣列中一位握長槍的壯漢。

對方愣了下,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你我志同而道合,一聲同志顯得親切些。」

「同志,你是暴民嗎?」

壯漢終於明白的是自己,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侯爺,小人不是暴民。」

陳慶微笑著問:「那你是匪寇、反賊嗎?」

壯漢繼續搖頭:「小人也不是匪寇、反賊。」

陳慶指了指他手中的長槍:「那你手持兵刃做什麼?」

壯漢頓時語塞,想了想大聲喊道:「俺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務府的薪俸降了又降,朝廷派來的員還要把俺趕走,讓俺一家老小喝風去嗎?」

「誰欺負俺,俺就打誰!」

陳慶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古民過境,飢難當時,總不了殺人放火、擄掠。」

「可我們不是民!」

「我們只是為了討還一個公道,讓公卿士人不敢再對我們肆意欺凌、生殺予奪!」

「幹了活就得給工錢,付出了就要有回報,放之四海而皆準!」

務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建立起來的,憑什麼白白被他們奪去!」

這番發言引來無數贊同的呼喝。

「朝廷事不公,何故怨我?」

「我等絕非匪類,為的是討還公道!」

「百姓從無害我,我亦不害百姓。」

「侯爺,您放心,咱們曉得是非!」

陳慶往下手:「既然諸位深明大義,陳某在此與爾等約法三章。」

「第一條,軍法如山,不遵號令者,斬!」

春風徐徐,將他的聲音遠遠地散播出去。

「第二條,欺百姓、戶盜掠者,斬!

「第三條,滋擾、婦人者,斬!」

陳慶舉起手臂高呼:「此行既不是叛,也不是謀逆,而是為了世間的天理公義!」

「為了我們今後不再,為了我們的後世子孫不,為了全天下難的百姓不,拿起兵來!」

「我們能夠取得勝利,也一定會勝利!」

「人民萬歲!匠工萬歲!公義萬歲!」

霎時間,萬歲之聲山呼海嘯。

李左車悄悄走上前,把重新清洗過的十二章服披在了陳慶肩上。

……

『李兄,沒完沒了了是吧?』

「說過不是謀逆了,你這樣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陳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家主,您再看看。」

李左車笑著指向即將啟程的大軍。

匠工們神各異,但都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說得明白點——此時不喊兩句造反的口號,老是覺得渾不對勁。

等陳慶穿起十二章服,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就覺得像造反嘛!

這回終於對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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