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回到病房時,已經將近七點了,推開門,薑漠不在病床上。
嘿,一個瘸子能跑哪去?
正準備出去找個護士問問,床的另一邊突然冒出一個腦袋,盛煙瞧見那張蒼白中又帶著尷尬的俊臉時,咧開笑了,沒繃住。
“床上睡得不舒服?”
薑漠聽出話裏的調侃,臉微紅,“你遲遲不來,我想去找你,下床的時候沒站住就摔地上了。”
戴興仁說盛煙懷孕了,他立刻就要去找盛煙,偏被戴興仁按住了,好不容易等戴興仁走了,盛煙還沒回來,他實在等不及又下床,一腳沒踩穩就摔了。
“老婆,你先別笑了,快過來扶我一下。”
見盛煙隻顧著笑,薑漠也跟著笑,隻是聲音裏全是委屈。
盛煙走過去,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剛彎下腰,薑漠就把胳膊搭在了肩膀,他的目一直落在盛煙的側臉上,等把自己扶到床上,就握著的手笑盈盈的開口。
“老婆,戴叔說你......”
“你的是不是到了,要不要喊醫生過來看看?”
盛煙沒聽清他說什麽,離近了才發現他額頭全是虛汗,眼角還微微皺著,應該是疼的,免不了有幾分擔心。
薑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確實是摔著了,不過這點疼跟盛煙懷孕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沒事。”
盛煙了兩張紙幫他汗,“真的沒事?”
薑漠薄泛起濃鬱的笑紋,“真沒事。”
盛煙雖然覺得他笑的太放了點,但笑這樣,應該是沒事了。
“行,沒事就行,你先把飯吃了,吃完我有話跟你說。”
我有話跟你說......
一聽這話,薑漠的眼睛都亮了,他本來想裝可憐讓盛煙喂他吃飯的,因為急切,直接自己吃了,狼吞虎咽的。
盛煙看的目瞪口呆,以為他是的,就好心勸道:“你可以吃慢點,我已經吃過了,沒人跟你搶。”
陳清是帶了兩個人的飯,但是剛才為了疏散下心不讓薑漠看出來,所以跟林霏霏在外麵簡單吃了點東西才回來的。
薑漠難得沒聽勸,繼續狼吞虎咽,那一口氣喝完整碗湯的舉讓盛煙深愧疚,嘖,早知道他這麽,應該早點上來。
終於把飯吃完,薑漠自己把碗筷收拾好,就一臉期待的看著盛煙。
“你要跟我說什麽?”
盛煙坐在椅子上,垂著眉眼,沒注意到薑漠幾乎不住的歡喜,先問了一個問題。
“朱文耀這個案子,你有多把握?”
薑漠見不是自己想聽的話,微微皺眉,卻很快道:“百分百。”
盛煙哦了一聲,安靜了一會才道:“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我就不用心了,等你出院了,我們把婚離了吧,你定的一個月期限早就到了,我並沒有回心轉意,我該回江寧了。”
薑漠懵了,已經放大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不是應該跟他說懷孕的事嗎?
離婚?想得!
“老婆,現在離不合適吧,這段時間我辛苦耕耘,萬一你懷孕了......”
“沒有!”
盛煙聽到‘懷孕’這兩個字,立刻否認,後來覺得自己反應有點激烈,又補了一句。
“我們都有做避孕措施,不可能懷孕,你別想太多。”
薑漠剛才隻是試探了一句,盛煙這話他聽明白了,所以,是不打算告訴自己懷孕的事。
突然決定回江寧,是怕他發現了?
薑漠心裏五味雜陳,瞧著盛煙躲閃的目,他有失,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愧疚,他知道原因在他,是他沒給足夠的安全,是他做的還不夠。
盛煙遲遲沒等到他的回應,抬頭看他,“薑漠,你簽過保證書的,你說一個月......”
“再給我一點時間。”
薑漠見皺眉,拉著的手眼道:“我保證,朱文耀這事不會到訴訟階段,我盡量讓它在談判階段結束,你要是現在走了,我就沒心思工作了,朱文耀的事我就不管了。”
盛煙忍了忍,“你用朱文耀的事威脅我?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薑漠順著的話手抱住了頭,像是才想起來。
“對了,戴叔也說,我這次車禍把腦子也撞壞了,不能聽‘離婚’這兩個字,一聽腦子就疼。”
盛煙:“......”
戲!
盛煙知道朱文耀和朱洪學這次對抗非常重要,若是輸了,他們姐弟這次徹底得罪了朱洪學,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知道事的嚴重,也確實不想讓薑漠在這時候分心,本來提離婚也是因為突然懷孕衝之下提的,所以被薑漠搪塞過去後,也就沒再問。
不過這男人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
晚上留下來陪護,本來在的陪護小床上睡的好好的,醒來卻發現自己在薑漠床上。
所以這死瘸子到底是怎麽用一條把抱過去的?
這也就罷了,這男人忒不要臉,偶爾幾次醒來都是被他折磨醒的,大大的腦袋埋在前,不輕不重的耍流氓。
一掌扇過去,氣的磨牙,“都斷了還不老實!”
這男人還委屈,“斷的是,你喜歡的又沒斷。”
盛煙總覺得這男人是故意的,因為提過‘懷孕’的事後,他就經常對手腳,好像是非讓懷孕似的,不過好在他知道醫院不能來,所以也隻是耍個小流氓,親親蹭蹭,很有分寸。
事實上,薑漠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手腳,就是想承認懷孕的事,不過他不敢真鬧。
薑漠不敢真格,盛煙的又嚴實的,所以直到他一周後做完韌帶的手,甚至直到他檢結果合格被允許出院,盛煙也沒承認懷孕。
薑漠對此非常氣餒,卻也隻能暫時把這事放一邊。
朱文耀已經跟他四叔和佳耀基金的代表李楠接過,兩方都沒談攏。
他四叔一直跟他打太極,全程不談正事,沒說幫朱洪學,也沒說幫他,有保持中立的意思。
至於佳耀基金的代表李楠,雖然他言語間更偏向於朱洪學,但不知為何,他還在猶豫。
薑漠出院的第三天,朱文耀姐弟兵分兩路,朱佳接盛煙去見姑姑,朱文耀接薑漠去見佳耀基金的代表李楠。
如朱佳所料,姑姑見到盛煙十分歡喜,激之溢於言表,熱的讓人難以承。
盛煙自認臉皮是比較厚的,都被誇得不好意思。
後來朱佳趁高興進正題,說了想讓四叔幫朱文耀的事,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熱鬧的氣氛直接終結。
盛煙聽明白了,朱佳的姑姑是個很重的人,雖然朱洪學做了錯事,甚至關於朱昊的世也很氣憤,但朱洪學對這個妹妹很好。
知道朱文耀和朱洪學現在是水深火熱的地步,非常難,朱佳都說破了,也隻有一句話。
“你們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就發過誓,我不要公司的份,公司的事我也不參與,你們......唉,這幾天我也在勸你們二叔。”
“其實他已經給了承諾了,他隻是要公司的控製權,你爸留下的還是你們姐弟兩的,你的公司還是你的,文耀對管理公司又沒有興趣,你爸留下的財產足夠你們揮霍到下輩子的,你們不如......退一步?”
勸人不反被勸,朱佳氣的不輕,氣的不是姑姑,是朱洪學給人洗腦的能力,怎麽都說不通,就看向盛煙。
盛煙像是沒看見朱佳的暗示,拍手表示讚同宋母的話。
“您說的太對了,我要是朱佳他們姐弟兩,手裏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誰還要公司啊,董事長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天天那麽多事,煩都能煩死。”
朱佳滿臉驚愕,不知道盛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宋母卻對盛煙的好越發強烈,兩人就‘不要公司,拿錢逍遙’這個話題聊了很久,最後盛煙話音一轉。
“朱佳喊您一聲姑姑,那我也跟著喊姑姑了,姑姑,如果這事單單是因為公司的‘控製權’就算了,您想沒想過,為什麽朱洪學剛把朱昊弄過來沒多久,朱佳的父親就突然病故了?”
宋母一愣,“你什麽意思?”
盛煙意有所指道:“朱佳說,父親近幾年的雖然不太好,但一直有定時檢,各項指數都在安全範圍,怎麽就突然倒下了?”
“盛煙,你......”
朱佳想問什麽意思,卻被盛煙一個眼神製止,盛煙淡淡的看了一眼,又繼續朝臉漸漸蒼白的宋母道:
“朱文耀為什麽非要跟朱洪學作對?是因為他得到一個消息,說他父親的死,跟朱洪學有關,姑姑,如果您的二哥害死了您的大哥,您會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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