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蕊看了眼李輕鷂,繼續和權哥說生意上的事,權哥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李輕鷂站起來,熱水壺裡還有熱水,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謝新蕊面前,另一杯端著,繞過沙發背後的嘍囉,走向權哥。謝新蕊眼角餘瞥見的背影,神不變。
權哥正說得興起,冷不丁李輕鷂從旁邊冒出來,雙手把茶水遞過來,低著頭,神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權哥,剛才對不起,請喝茶。」
權哥看一眼,也不出聲搭理,繼續跟謝新蕊說話,不過看謝新蕊的面子,還是手去接茶。誰知李輕鷂的手就在這時一抖,杯子掉落,大半杯熱水潑在權哥手臂上。
權哥被燙得從沙發里彈起來,吼道:「你幹什麼!」
李輕鷂一副手忙腳的樣子,自作主張「唰」一下擼起權哥的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接住了,看看燙紅了沒有,真是對不起!」
「滾開!」權哥厭惡地將李輕鷂一把推倒在地,自己擼起袖子看了看。好在水已經不是很燙,滿臂彩紋間,只被燙紅了一小片。
他也沒當回事,只是袖子了穿著不舒服,索了襯丟給手下,只穿白T恤,冷著臉重新坐下。
李輕鷂從地上爬起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面紅耳赤回到謝新蕊邊。
謝新蕊看著權哥右臂上方紋著的那隻鮮紅飽滿的金魚,那圖案甚至有幾分喜氣可。端起茶,低頭喝了一小口,又抬頭,和李輕鷂的目一對。
兩人的目都極靜。
——
寨門外。
日頭還早,蒙蒙的霧氣,籠罩著山區,整個村子都是靜的。有幾個村民,走到屋外,正在干農活。
幾隊特警,以極快的速度,從不同方向進村莊。遇到村民,他們立刻做出噤聲手勢。有村民一呆,乖乖照辦;也有村民張喊,被機敏的特警直接撲倒在地。
他們不斷接近,包圍權哥所在的小寨。
寨門的兩個青年,正湊在一塊看手機短視頻,咯咯笑著。周揚新和方楷一左一右,飛撲上去,捂扭臂,將人按了下去。
他們後,打著繃帶的陳浦抬頭,著寨子裡的十幾幢小樓,各都有嘍囉值守,已經有人在朝這邊過來。
陳浦當機立斷,手一揮,下達全面總攻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個寨子。上百名持槍刑警、特警,同時從各個方向湧,嘍囉們看到這一幕,都嚇蒙了,四散逃竄,驚不斷。
——
權哥和謝新蕊正聊著天,忽聽外頭一下子嘈雜起來。權哥立刻站起,說:「怎麼回事?」
「嘭」一聲,門被人撞開,一個嘍囉跌跌撞撞跑進來,喊道:「權哥,警察來了!好多警察!完了!」喊完,嘍囉就轉逃命。
權哥臉鐵青,第一反應是掏出腰間的槍。別的手下或許不敢反抗警察,可他江湖浮沉多年,不僅干渡、組織賣銀的活兒,上早背了幾條人命。肯定不能落到警察手裡。
猛然間,他想起什麼,抬槍指著謝新蕊,神不可思議:「警察是你引來的?臭婊子,我殺了你!」
謝新蕊坦然面對他的槍口,恨恨道:「瘋了嗎?你心知肚明,我來這趟是要殺李玲,我有病引警察來?肯定是你連累了我!」
這話說服了權哥,他繃著臉放下槍,對兩個手下說:「從後門走。」又看一眼謝新蕊:「你自求多福吧!」
三人轉就朝小樓後門跑去。
李輕鷂又迅速和謝新蕊對了一個眼神。
就在同一瞬間。
當權哥跑過李輕鷂邊時,突然發難,抬起右,準地踢在權哥握槍的手上,「哐當」一聲,手槍落地。在所有人做出反應之前,李輕鷂的又在地上急速一掃,把手槍遠遠踢了出去——踢向謝新蕊方向。
昨天倆進寨子前,就把手槍和其他武都留在車上。到小樓後,他們也對們進行了搜,所以此刻兩人上,什麼武都沒有。
而對方有三個人,李輕鷂右手不便,只能選擇將槍踢給謝新蕊。
說時遲那時快,權哥然變,一拳狠狠砸在李輕鷂臉上。李輕鷂側一偏,還是被砸中,狼狽倒地。
就在同一瞬間,謝新蕊往前一個飛撲,抓住地上的槍,人還沒爬起來,槍口已抬起,「砰砰」兩槍,正中權哥後兩名手下的後心,兩人接連撲倒在地。
權哥驚駭回頭,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眼見謝新蕊已持槍從地上爬起,他拔就往門外跑。誰知又是李輕鷂,手無寸鐵,埋頭一撞,直直撞在權哥腰上。權哥吃痛怒極,抓住李輕鷂瘦薄的軀,抬起膝蓋正要狠狠一擊,「砰」又是一聲槍響,權哥右一,手也鬆開了李輕鷂,單膝跪倒在地。
「砰」再一槍。
權哥雙中彈,撲倒在地。他終於出驚惶神,一邊回頭看著持槍走近宛如閻羅的謝新蕊,一邊拼命往門的方向爬,喊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到底想幹什麼?」
謝新蕊臉煞白,眼神卻比火焰還要熾烈:「2017年6月1號晚上,有一個李謹誠的刑警,從朝家園17棟101跑了出來。你把他帶去了哪裡?你對他做了什麼?!」
最後兩句,幾乎用盡了全力量嘶吼出來。
權哥一呆,眼神閃躲,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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