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都有些驚訝。
「第二,和劉懷信對比,錢峰的書,無論是出的緒穩定程度,還是文字容,完全不同。我記得很清楚,劉懷信的書,字跡清晰,筆鋒穩定,一氣呵,也很整齊。所以我一直覺得,就算當時了脅迫,劉懷信寫下書的文字時,也是心甘願的,他的心真的有愧。錢峰則不同,他當時肯定慌極了,一點都不想死。
書容,肯定是兇手指定或者要求的。劉懷信寫的是:【但願我的死,能夠贖罪】。錢峰寫的是:【我是個畜生,不配活在世界上。我就算死了,也無法贖罪。】這說明,在兇手心裡,對這兩個人的仇恨程度,是有區別的,劉懷信尚可原諒,錢峰罪不可恕。」
若說李輕鷂對於向思翎的判斷,並不出彩,很多人想到了。但後頭兩點推斷,卻令老刑警們都興起來。他們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才來幾個月,思路已如此敏銳,態度又落落大方,令人不能小覷。
一隊隊長那個混不吝的,甚至不顧場合,重重拍了一下旁年輕刑警的背,意思是這麼好的姑娘,你怎麼還沒追到?年輕刑警的臉立刻紅了,又了李輕鷂一眼。
不過李輕鷂還真沒注意到這位路人甲,發完言坐下時,確實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於是的目隨意一抬,就和陳浦對上。
他是背對著坐在前頭的,一隻胳膊放在桌上,側過來,另一隻手搭著椅背,手裡還了支筆。他的臉平淡,和聽方楷發言時的表一樣,一副下屬再牛我也雲淡風輕深藏功與名的端重模樣。只是在兩人目對上時,他的眼裡閃過似有似無的笑意,就把子扭了回去。
李輕鷂平心靜氣低頭,繼續做筆記,微微一笑。
又有二隊三隊的幾個人,發表了意見,容大同小異。最後丁國強點了陳浦的名。
陳浦說:「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我再補充兩個細節:
第一,劉懷信案時,我們一直搞不清楚的一點:兇手是怎麼做到,在不搏鬥的況下,迫劉懷信割腕。現在答案清楚了——兇手有槍。但是問題也來了,他既然有槍,在這起案件里也開了槍,為什麼還要選擇割腕這麼麻煩的殺人方式?
剛才李輕鷂說了,劉懷信死前的心態和錢峰不同,他是心甘願去死的。那麼我推測,劉懷信是在兇手的導下,自己割的腕,所以割了四道才功;而錢峰是兇手親自手,一刀斃命。這是很難的,兇手訓練過很多次。割腕,這意味著放掉裡所有的,讓死者看著自己一點點慢慢死掉。這對於兇手而言,一定有特殊意義。
第二,兇手不僅訓練有素,而且心態極其穩定。我也贊同李輕鷂說的另一點,他的作案風格,確實比向思翎獷。但我認為,他一定比向思翎更擅長犯罪和殺人。
我們回想一下向思翎所描述的整個作案過程——當他掏出槍後,錢峰肯定試圖反擊,但是他開槍極其果斷,槍法也準;
向思翎母的到來,對於兇手繼續控制現場,是有很大難度的。孩子再小,他也要同時控制兩個人;而且向思翎不是普通人,素質很好,對自己有過訓練,有一定的反擊能力。但兇手幾乎是瞬間確定了應對方法——沒有用麻煩的繩索,而是掏出了束口帶,先搶到孩子,令向思翎不敢反擊,輕而易舉將兩人制服。
接下來,他和們在面前聊天,聊了半個鐘頭。離開時,又冒風險,騙向思翎是出去菸,不急不慌逃離。
兇手在整個犯案過程中,心態極其放鬆,冷靜,機變能力強,遊刃有餘。這說明他很可能之前就有富的犯罪經驗,並且完全不怕死,肆無忌憚。」
會議現場再度嘈雜起來。
陳浦所描述的這種亡命之徒,他們之前不是沒遇到過。但是犯罪技巧這麼高超,還有槍的,還是第一次。
這意味著,一個高度危險的連環殺手,一直在湘城。而隨著第二次作案,他顯然不打算再藏自己了。
丁國強的心聽得越發沉重。陳浦這小子,他的親徒弟,向來就是這樣——什麼話領導怕聽到,不最聽,他就說什麼。偏偏他說的都是耿直的真話,讓你只能著鼻子認。不過,卒郁之餘,丁國強也有點驕傲,覺得徒弟的發言抓住了案件和兇手最核心的本質。
丁國強表面很矜持地點頭說:「陳浦說得很對,各部門必須提高警惕,全力以赴,儘快抓住兇手。所以,大家都同意,這兩起是連環案件,兇手是同一個人?」
大家都點頭附和。
一道聲音響起:「丁隊,我還想從犯罪心理角度出發,發表一下看法。」
丁國強挑眉看向周揚新:「你說。」
大伙兒也都安靜等待著。
犯罪心理,在座的都知道,多多也會一點,有時候也會運用一部分到查案里。周揚新平時是個踏實傲氣的小伙子,人緣很不錯。大家也知道,他是個犯罪心理迷。但像今天這樣,真到連環殺手了,周揚新鄭重其事從犯罪心理角度發表意見,還是第一次。
周揚新站起來,那模樣倒是令李輕鷂側目——平時的吊兒郎當一掃而,氣場沉穩了好幾歲,眼中鋒芒畢。倒像是和丁國強、陳浦一掛的老刑警了。
李輕鷂心想,人有特別熱和追求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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