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嗎?」李輕鷂決定選一個讓人沒有力的開頭。
「還行,工作很順利。」他笑笑說,「向思翎給介紹的幾個客戶,都了,今年吃飯不愁了。」
他這樣自嘲的語氣,令李輕鷂心裡那悶塞的覺又來了。淡淡地說:「欠你的,你就該理直氣壯地拿,別還跟從前一樣,老拿道德枷鎖,拷著自己。」
他坐直了,點頭,說:「你說得是。」
李輕鷂鼻子酸了一下,這神態,居然還有幾分當年的樣子——在全校面前高冷的學神,什麼都聽的。只除了學習,非著把薄弱項目的大題都做完。生怕考不去BJ。
要跟他套話,李輕鷂心裡有些不忍,但必須做。
「剛才在診所,我看到你好像生氣了,發生了什麼事?又怎麼你了?」
駱懷錚一轉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雙眼。可面對這樣清澈的一雙眼睛,他反而不知如何開口。這麼多年的委屈,被顛覆的人生,還有……同曾經刻骨銘心的,都毀於他人的一念之間。哪怕他現在得到了向思翎的一句真話,這些,也永遠追不回了。
駱懷錚低頭,笑了笑,重新看著自己的手指,說:「都計劃好了的,應該今天就會對你們說出實,先聽說吧。」
那笑很安靜,甚至著溫和,李輕鷂的心卻像被小刀輕輕磨掉了一小塊。說:「好,這些日子,你辛苦了,謝謝。」
駱懷錚心想,怎麼今天一個二個,都對他說,謝謝你,辛苦了。向思翎是自私自利,或許從他的低頭彎腰中,得到了某種滿足。可李輕鷂不一樣。
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知道他在幹什麼,也知道他想要得到什麼。並且為警察,為此心懷激。
他想,自己以前怎麼會害怕,和從前不一樣呢?怕瞧不起自己,怕變得不再純粹,那就好像年時的另一個夢,也破滅了。
明明跟當年一樣,一樣的心思澄明,聰明豁達,並且有著一顆看似冰冷實則溫的心。之前幾次對他生氣,肯定也是怒其不爭,他都明白,就該生氣。
駱懷錚就又笑了,坦坦地說:「不客氣。」
李輕鷂眉眼一彎,陳浦代的任務完不了,也就懶得完了,問:「不?去給你拿瓶水。」
「不用。」他說,「在心理診所喝了一肚子水。」
「哦。」
兩人又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無意間目又對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笑了。
「我們這頭也有重要發現,關於向思翎的。」李輕鷂說,「不過暫時還不能跟你,你應該很快能知道。」
他點頭說「好」。
李輕鷂忽然就很想再跟他聊聊天,聊他這些年的故事,也聊他的,聊聊他們共同的朋友,聊聊對未來的勾勒和設想。甚至在這一刻,覺得審訊室里的人和真相,對和駱懷錚而言,其實都沒那麼重要了。這些年,和他走在截然不同的路上,在下,他在黑暗裡,他們都想追尋當年的真相。但今天,結果真的要來了,原來和他,並肩等待著,都已經如此平靜了。
李輕鷂也笑了。
駱懷錚問:「李警笑什麼?」語氣比從前絡輕鬆不。
「沒什麼,駱總。」說,「你又在笑什麼?」
「我也沒笑什麼。別駱總行不行,那麼小的公司也算總?出來丟人。」
兩人零零碎碎,左一句右一句,不停說著話。完全沒察覺到,背後不遠,二隊還有幾個崽沒資格進審訊室,全在牆角,著這兩人的背影。譬如:周揚新、閆勇、XX、XXX……
「肩膀靠近了靠近了……又分開了!」這是激的單狗閆勇。
「我跟你們說,這兩人絕對有戲,駱懷錚看鷂妹子的眼神都拉了!而且你們什麼時候看到鷂妹子,對別的單男青年,這麼親近溫?」這是擅長犯罪心理行為分析的周揚新。
眾人紛紛點頭。
閆勇表示不服:「陳浦之前不是整天帶著鷂妹子查案?」
「你傻啊。」有被陳浦狠狠修理過的壯漢刑警反駁,「陳浦就是個和尚!你還指鐵樹開花?」
「對對對!陳浦比我還沒有人緣,扯他幹什麼,晦氣。」
「哈哈哈!」
眾刑警著相談甚歡、氣氛正好的兩人,心都有些複雜。這兩人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男的清俊文雅,的婉約知。他們並肩坐在那裡,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好嘈雜好多餘,而他們倆仿佛靜靜發著。你真的不忍心上前打擾,你不配。
但是吧,李輕鷂是二隊的團寵,唯一的生,也是一隊三隊不刑警心中的高嶺之花。駱懷錚畢竟坐過牢,那刑警們為兄弟,就覺心有不甘。哪有刑警配勞改犯的,局長估計都不肯干。
可是當年的案子,最近搞不好要推翻重審,如果真是冤假錯案,駱懷錚是清白的,他就不再是勞改犯。
而是準清華保送生,當年一等一的學霸,比鷂妹子還要超出一大截。論現在,也是白手起家、從事高新科技產業的青年企業家,雖算不上家大業大,超出普通人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而且兩人當年還是男朋友關係,珍貴的初。一開始羅紅民案發,李輕鷂就跟陳浦、丁國強過底,二隊的人,多多也知道些,事無不可對人言嘛。要是真這麼翻轉一下,那這兩人的,可就跟電影裡演的似的——年眷,天生一對,命運捉弄,分分合合,可歌可泣。緒沛如閆勇,都覺得自己要為兩人的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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