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葉松明日記摘選二》
那之後,日子好像沒有差別,還是一天天平靜地往前過。師父,我,街坊鄰居,人人都是老樣子。
除了李玲母。們再也沒有來過。我擔心之餘,又懷著僥倖,希是這次墮胎的經歷,讓們更注意向思翎的,再也不要傷了。
後來,我又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讓越來越不想在遠安診所呆下去了。
可是芷蘭怎麼辦?
那天的手單,李玲母,還有師父,在前都簽了字,這是對彼此的保障,當時手單據都被我收起來了。過了幾天,師父問我:「向思翎的手單呢?」
我從屜里拿出訂好的一小疊資料給他,他接過,大致翻了翻,拿出火機點了,丟進垃圾桶。
我的心怦怦跳,沒有跟他說,那些是複印件。幸好他沒太注意,幸好那天天線不好,而他急於銷毀。大概他也覺得,我沒什麼理由,藏下單據。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意義。但是我把那次墮胎所有的手單據,都藏了起來。
也許向思翎永遠都不需要我幫助,但是,萬一呢?
燒完單據,孫遠安說:「我知道你心裡還是不服,覺得那個孩子很慘。送你一句話,明哲保。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人生,就是那麼一回事,別人有不如自己有,熱衝沒有任何意義。
還有,我知道你和芷蘭走得近,這些事,一個字不準跟說。你也不要想著去告發誰,八字沒一撇的事。再說了,萬一這裡頭真的有事,你和我都不了干係,還不如裝不知道。芷蘭以後打算考公或者考事業編,你也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的前途吧?」
我如遭雷劈。
孫遠安竟然,他竟然拿芷蘭的前途威脅我。
孫芷蘭是他一個人養大的,他們父很好,芷蘭心裡很爸爸。孫遠安是在告訴我,如果想要得到芷蘭,今後就必須繼續做他後沉默的助手。一旦我開了不該開的口,他不僅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還會連累芷蘭。
就像是某種預兆,第二天,孫芷蘭就來了診所。趁著孫遠安不注意,把我拉出去,往我裡塞專門排隊買的網紅牛乾。我人生第一次,嘗試到「味如嚼蠟」是什麼滋味。
也是從那一天起,我意識到,自己和孫芷蘭的,也許不會有結果了。
(以下容換藍水筆,筆跡更,字跡明顯更新)
向思翎的墮胎資料,我藏了大半年,原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看起來很有責任心的警察,李謹誠,連名字聽起來都靠譜。
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他,畢竟不,防了一手,給他的墮胎資料是複印件。但他那天急匆匆的,說一定會和我再聯絡,就拿著資料走了。
我等了大半個月,李謹誠都沒有出現。而且那幾天,總覺有人跟著我,在診所外盯著我。我越來越怕,懷疑李謹誠不是個好警察。警察要查出來真相應該很容易,他是不是拿著資料去跟別人換好了?那我豈不是危險?
我終於離開湘城,回了河南。我給李謹誠打過電話,關機。我想我還是錯信了他。
————
當高鐵上的李輕鷂,看到筆記本中「李謹誠」三個字時,目就像被膠水黏在上頭。的鼻子微微發酸。
陳浦坐在旁,看到這幾段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兄弟,原來七年前,你就拿到了這份資料。可是那個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裡?連同這份資料,一起消失在朝家園的哪個角落裡?
陳浦手點了點筆記本上的三個字:「急匆匆」。李輕鷂輕蹙眉頭。
合上筆記本,靠在椅子裡,閉上眼睛。儘管什麼都沒說,陳浦卻覺得看起來非常難過。他手,反握住的一隻手,跟十指握,沒有睜眼,也沒有出手。
「在想什麼?」
「想我哥。」
陳浦的五指扣得更了一些,和肩膀挨著肩膀,手臂靠著手臂。隔著布料,覺到皮的溫度和,令他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和滿足。
他忍不住抬起左臂,按在前排靠背上,這樣,李輕鷂的右側是車窗,背後是椅子,整個人都在他一臂之,方寸之間。車廂里有很多人,吵吵鬧鬧,他們這一角,卻自小天地。
「別難過。」他溫地說。
李輕鷂睜開眼,雙眸就像含著兩汪剛剛融化的雪水,寒冷而清澈。兩人的臉只有一掌的距離。連臉上細小的絨,他都能清晰看見。
「沒事。」甚至還對他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一點難過。」
在這一刻,陳浦真的好想吻。吻在白皙的臉上,吻在帶著水汽的眼睛上,當然也要狠狠吻在那一抹永遠倔強的紅上。他的嚨有點發乾,握的十指覺更燙了。
可是他一沒。
因為這是趁人之危,也不合適,剛剛他們還在談論李謹誠。
而且……萬一不干呢?周圍這麼多人呢,生氣推開他甩臉子怎麼辦?到時候可就滿盤皆輸,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哭都沒地方哭。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穩住。
反正是牽個手,都讓他的心跳變得集又紮實。哪還敢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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