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打算站起來提出這個要求，手裡的筆記本中卻掉落了一小疊夾著的單據，他撿起一看，眉眼就凝住了。

【病歷

姓名：向思翎；年齡：16歲；職業：學生；

病描述：

早期妊娠，無B超結果，家屬推測妊娠10-12周。

陳舊破裂。

部、腰、大，多組織挫傷，疑遭家庭暴力。

……】

後面還詳細記錄了手人流過程，開的藥，費用單據等等。手單上有向思翎本人簽字，李玲作為監護人簽字，還有葉松明和孫遠安的簽字。所有費用正好是3500。

李輕鷂看到這些，也怔住了。

立刻可以判斷，這才是真相。葉遠安作為診所的助手，藏了這麼多年的原始單據，不可能是假的。早在向偉案發生大半年前，或許更早，向思翎就遭了侵害。

「可當年……」李輕鷂頓住。

陳浦眼眸定定地看著：「當年對向思翎的檢查，並非司法強制，沒有證據依託。是警方說服了李玲母，們接了。後來就在家附近的一所大醫院做了檢查。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第72章

下午，陳浦和李輕鷂帶著葉松明的所有筆記，打算坐高鐵回湘城。當地警方派車，把他們送到高鐵站。

路上，陳浦給丁國強打電話。

聽完陳浦的匯報，丁國強問：「你懷疑誰？」

「當時經手的醫生可能有問題。」

丁國強給了他一個刑警的聯繫方式，說：「唐宗華是當年負責向偉案的刑警之一，現在調去別的分局了。你直接問他，是最快的。這個案子，回來我們得重新合計了。」

陳浦又立刻撥通唐宗華的電話，自我介紹後，說明來意。

陳浦問：「唐哥，當時你們是怎麼選定的醫院？是你們指定的，還是李玲母選的？」

唐宗華回憶了一下當晚形，答道：「也不算是誰指定吧，開頭幾天，李玲說什麼都不同意，說向思翎還是個孩子，怎麼能接這樣的檢查，這太侮辱人了。我們能理解當媽的心，也不能強迫一個高中生去做檢查，因為沒有證據支持。

其實當時大家都抱著希，既想查明真相，也想儘量幫駱懷錚那個孩子。後來有天晚上，李玲終於鬆口了，我們怕又改主意，當時就趕了過去。我記得是晚上10點多，我和一個同事開車去接們。」

唐宗華還很清楚地記得那晚的形。

打開門，母倆的眼睛都紅紅的，像是剛哭過。李玲態度不太好，還問他們，是不是證明了兒是，就能證明駱懷錚說謊，把這個小畜生抓起來。唐宗華只打了個哈哈。

「向思翎當時什麼反應？」陳浦問。

「那些天，都是一個樣子，呆呆的，不就掉眼淚，我們問什麼都不說，都是母親代為解答。然後……」

他們就說起了去哪家醫院，李玲說隨便，越近越好，要大醫院，免得不正規，傷著孩子。離他們家最近的大醫院，就是市三醫院，所以不用商量，大家就去了那裡。

到醫院已經晚上11點，門診早關了，他們掛了急診婦科的號。李玲表示，怕引人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希他們不要表警察份。這個要求合合理，唐宗華同意了。

到了急診婦科，醫生辦公室空很空，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副主任醫生在，還是個男的。李玲對醫生說，想檢查一下兒的，怕被人欺負了，看是否還完整。醫生大概這種況見多了，沒有多問，帶著向思翎一個人進了檢查室。

李玲和兩個警察等在外面。

沒多久，醫生就帶著向思翎出來了，把檢查結果給他們：【完整，道無損傷。】

當時唐宗華的心就是一沉。

……

「那個醫生什麼名字，能查到嗎？」陳浦問。

「我查一下，卷宗里有當時簽字的檢查記錄……找到了，凌勇。」

掛了唐宗華的電話，陳浦又打給丁國強：「師父，再幫我查個人，凌勇，七年前是市三醫院婦科的醫生。你幫我查查，這個人是什麼背景，都在哪些醫院工作過？」

在旁邊聽著的李輕鷂，猛然響起，李玲年輕時還在一家醫院工作過，那天他們在母親家，還看到了醫院的護士名牌。那家醫院做……

「華旺醫院。」

丁國強出馬，自然非常快。陳浦他們剛到高鐵站，他的回話就來了——

「1998年，凌勇醫科大畢業，就進了這家私人醫院工作，工資比制里高2倍。兩年後，華旺經營不善倒閉，凌勇在家裡呆了1年多，後來家人給他活進了市人民醫院。幹了十年後，調到市三醫院，到現在，已經為了婦科主任。」

陳浦和李輕鷂一合計時間，凌勇在華旺醫院呆的時間，正好和李玲重合了。一個是新進的前途大好的醫科畢業生，一個是年輕貌的護士。

——

當地的高鐵站很小，人也不多，只有兩個站臺，候車廳到都是空座。檢票時間還沒到，陳浦和李輕鷂找了位置坐下。

陳浦把兩人行李放在旁邊的空座上，一轉頭，看到李輕鷂又是一副走神的樣子。

他早已習慣，也早有預料——一遇上駱懷錚的事，就會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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