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浦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手指了方向盤,淡笑了一下,說:「就關心駱懷錚是吧?」
李輕鷂莫名地看他一眼:「我看起來像腦嗎?」
陳浦沒吭聲。
李輕鷂懶得理他,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記得有幾個同學,高二高三跟向思翎走得蠻近,要不要約來聊一聊?」
第60章
「向思翎現在不是方嫌疑人,是知名企業家,咱們想打聽的過去,把你的同學請過來正式詢問,肯定不合適,師出無名,萬一向思翎知道了,可以投訴。」陳浦說,「要個你請們吃個飯吧,我……找個託詞跟去買單。你們以同學聚會的名義,聊聊過去,順理章。」頓了頓,他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也喜歡同學聚會的。」
李輕鷂覺得,從雲南回來的陳浦,除了骨子裡出的低沉,還變得神神叨叨的,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說他在怪氣吧,他又垂眉搭眼,毫無氣勢;你說他是真的這麼認為吧,傻子都聽得出來他講的就不是什麼正經話。
這要放從前,李輕鷂直接就揪住他的耳朵,問他到底什麼病。但現在,只是帶著一點點火氣,笑容甜地答:「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同學聚會了。」
陳浦……
陳浦不想說話。
說干就干,李輕鷂立刻聯絡了那幾個同學,為了顯得自然,又了班上另外兩個比較活躍的男同學。按理說,也該馬君鴻,他知道年級很多事。但他和駱懷錚走得近,為免節外生枝,李輕鷂沒有他。
李輕鷂當年的人緣就不錯的,加上的經歷,就跟傳奇似的,被人津津樂道,又消失了那麼久,現在突然冒出來要請客,人人興趣。這一通邀約,除了一個同學沒時間,其他人都答應來,正好明天是周六,定了晚餐聚會。
陳浦正想把車開回局裡,李輕鷂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接起。
是爸,白天爸幾乎從不給電話,除非急事。
「爸。」
陳浦的車速立刻放緩了。
「你今天有時間嗎?」李父問。
李輕鷂看了眼手錶:「今天不忙,說。」
「剛剛你媽打電話,在診所下樓梯,摔骨折了,現在小羅陪去醫院。你要下班了,就去看看。我還在江城出任務,估計下周才能回來。」
李輕鷂吃了一驚:「就在診所里下樓梯,怎麼會摔骨折?重不重?人沒事吧?」
李父倒是笑了一聲:「誰知道怎麼弄的,一共就十來級臺階,天天走,你媽一向笨手笨腳。摔得不重,剛拍了片說是腳背骨折,人沒事。你別著急,得空去一趟。」
掛了電話,李輕鷂立刻打給母親。袁翎正被徒弟小羅陪著,在醫院拍完片,倒是不好意思的,大概也是覺得在家摔骨折丟人,一疊聲讓李輕鷂別去。
「就斷了兩跖骨,要不是怕有碎骨頭,我都不來醫院,自己打個石膏。」袁翎說。
「去都去了,把石膏打了再回來,自己手不方便。再說你是干中醫科的,人家西醫外科比你專業多了。」
「那倒是。」
掛了電話,李輕鷂跟陳浦請假:「下午沒什麼事,我請半天事假,回頭去單位補請假手續。」
車裡就這麼大,剛剛的電話,陳浦聽了個七七八八,他問:「袁阿姨沒事吧?」
李輕鷂說:「沒事,神著呢。你在前面路邊把我放下就行。」
「哪家醫院?」
「二醫院。」
「回頭一塊補請假手續,我送你過去。」
李輕鷂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你上去見嗎?還是和從前一樣,到門口就走?」
陳浦:「我想想。」
他是真的要想想。
本來這些年,不見也就不見了,見了他真不知道要跟李謹誠的父母說什麼。大概,這就是人們說的「近鄉怯」吧。
其實幾個月前,聽丁國強說,李輕鷂要進他的二隊,他也是相同的心理。
不太樂意。
後頭剛來,他對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冷冷淡淡。真不是刻意為難,陳浦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尤其對孩。
他當時就是……不想見的。
不想面對這個和李謹誠有著緣關係、關係如同親妹的孩,不想看到那雙和李謹誠一樣的,清澈沉靜的眼睛。
他不知道要怎麼跟解釋,自己七年也沒能找到李謹誠,說來說去,還是他沒用。他也不想跟說,自己這七年,找得有多努力,又經歷過多次的失和挫敗。這些,他一個字都不想跟任何人說。
可天生姓李,要是抓著他問呢?他真的會煩。
可好在……李輕鷂一個字都沒問,一個字都不提。哪怕他一開始沒給好臉,也死皮賴臉上來。好像自然而然,兩個人就走近了。好像再聊起李謹誠的事,他也不會覺得有力了。
有時候陳浦甚至會覺得,自己這幾年幹了什麼,在想什麼,在彆扭什麼,不用說,都能明白,都能諒。
不不不,打住!陳浦,你又在往自己臉上金了。
若真知道你心中所想,又怎麼會在你面前,為另一個男人哭得梨花帶雨?
陳浦心裡那口氣,突然又喪了下去。
那現在,袁翎傷,他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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