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蘭心苑小區,很輕易就辨別出事發樓棟——那裡停滿了警車,圍著很多人。和馬君鴻都來不及進去,只在人中,瞥見一個清瘦單薄的年影。他的臉朝下被警察按在警車上,雙腕間手銬銀閃過。
李輕鷂突然歇斯底里大喊起來:「駱懷錚——駱懷錚——」
那本來如行走般,渾渾噩噩的年,仿佛電般驚醒,開始劇烈掙扎,卻被警察以更加狠厲的手法制住,他哭喊著:「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李輕鷂、李輕鷂!」
他被警察們死死按住頭,扭著胳膊塞進警車。
人群仿佛終於被這對呼聲慘烈的年驚到,漸漸分開一條路。馬君鴻淚流滿面,拉著李輕鷂衝出人群,卻只看到幾輛警車,疾速駛離。
他們連駱懷錚的面都沒能見到。
馬君鴻的手一松,李輕鷂倒在地,他也恍恍惚惚,坐倒在地,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在做夢……靠,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
馬君鴻咆哮著,那聲音卻好像離李輕鷂很遠,慢慢躺倒在地上,看著暗藍的天,頭頂上空有幾顆泛著冷的星子。就這麼睜眼瞧著,呆住了。
——
案發後,怕影響學生們的緒,公安對案件高度保。但是各種流言還是傳了出來,有的說是駱懷錚企圖強向思翎未遂,殺死其父;又有的說,其實是向父禽,對親生兒意圖不軌,駱懷錚是見義勇為失手殺人;還有的說,駱懷錚和向思翎早,被父親發現,才發生了意外衝突。
李謹誠參與了這起案子的調查,可他是個非常有原則有紀律的人。無論李輕鷂怎麼求怎麼威,他都一個字不肯說。
但是李謹誠很快回過味來,問:「你和他……」
李輕鷂只是睜著一雙清澈冷寂的淚眼著哥哥。
李謹誠著妹妹的模樣,心頭一痛,著的腦袋說:「放心,如果他是無辜的,我們一定會還他清白。好好高考,不然……不然……」李謹誠憋了口氣,才說出來:「他在裡頭,也會替你擔心不是。」
「那你能不能替我送封信給他?」
「你瘋了!不可能。」李謹誠看著妹妹瞬間暗下來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說,「最多……最多,帶個口信,而且不許說任何敏的話。」
【駱懷錚,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相信警察很快會還你清白。】
駱懷錚的口信很快也傳回來:
【好好高考,連同我那份。】
一個半月後,李輕鷂參加高考,父母告訴,哥哥去外地出任務,不能聯繫。那段時間,李輕鷂幾乎是拿命在學習,快要燃儘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父母異樣的神。
沒有填BJ的高校,全填湘城本地大學。父母聽說後,只說這樣也好。
考完當天,父親接回家,雖然面有喜,卻依然勉強。等兩人進屋,母親袁翎對李輕鷂笑了笑,問考得怎麼樣。李輕鷂答,考得非常好。袁翎說太好了,然後就流了眼淚,說,對不起,我們一直瞞著你,你哥哥已經失蹤一個月了,找不到了。
說完這話,袁翎就暈倒了。
……
警察不讓李輕鷂跟著,爸也不讓手。於是整個暑假,李輕鷂都在一個人滿湘城找哥哥,早出晚歸,筋疲力盡,怎麼找也找不到。
大學開學後兩個月,駱懷錚被宣判有罪,上了新聞。坐在宿舍里的李輕鷂放下手機,已流不出眼淚。
——
「咚咚咚——」
「咚咚咚——」
輕而有節奏的敲擊聲,很煩人地在耳邊響著。
李輕鷂睜眼,明亮的燈照進眼睛裡,的腦子裡還殘留著混夢境,眼角殘留著淚,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緩緩抬頭,著面前人,才找回了神智。
大周六沒事幹,跑來辦公室加班,竟就這麼睡著了。
陳浦手拎一箱荔枝,著紅紅的眼角,和略顯蒼白的臉,心裡咯噔一下,那的焦躁不安的覺,又在心底升起。他的面上不顯分毫,也沒有笑,只說:「我們聊聊。走吧,請你吃晚飯,邊吃邊聊。」
第17章
來單位之前,陳浦先拎著荔枝,跑了趟李輕鷂家的六樓。他沒提前打電話問人在不在家,說不清什麼心理。
結果沒人,他坐在家門口的樓梯上,掏出手機發簡訊:
【在哪兒?】
【有人給了箱荔枝,我不吃這玩意兒,白送你。】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回應。
陳浦單手握著手機,長踩在臺階上,著窗外的夜越來越濃。明明手機沒靜,他還是又拿起看了一眼。
然後手指上,翻看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
這一個多月,幾乎每次都是李輕鷂主發來消息,句子長長的,一次發好幾句。而他的回覆都很簡短,幾個字甚至一個字。
陳浦不知不覺看得了神,有時還忍不住看笑了。
很快聊天記錄就翻完了。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從那天同學聚會後,這一整周,李輕鷂沒有給他發過一條簡訊,當然也沒有再發癲過他。
陳浦收了手機,下樓。
到辦公室後,陳浦其實還等了一陣子。已是華燈初上,二隊辦公室就李輕鷂一個人在,趴在卷宗堆里,蹙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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