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並沒有掛斷電話，還有一些疑：

「你為何知道會長的序列。」

白霧知道對方一定會問這個問題。

「你們的人綁走我的時候，使用了極為靠前的序列，但剛才被我反殺的時候，臨死他都沒有使用序列，我只能懷疑他的序列消失了。一個人序列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除非那些序列本就不屬於他。」

見電話那頭沉默，白霧又說道：

「我該離開了，尊敬的夫人，有機會我很想見見你，我打賭您一定很漂亮。順便問一句，我應該可以直接離開吧？」

第三層不可能有屠宰場，如果有，一定是包裝在某個更大的企業建築里。

白霧也不確信，屠宰場外，是否還有某些危險的埋伏。

尤其殺了對方的人，儘管對方答應了一些事，但這些事就跟懂王的商業承諾一樣，毫無可信度。

好在他很幸運，沒過多久，電話那頭便回復道：

「你可以走了。但你最好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會長要你死，就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這個手機你可以收著，我會再聯絡你。」

作為一隻兩次反殺的螞蟻，白霧點點頭：

「我對會長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會長就是天上的耀，為我指引道……」

嘟……

電話那頭陷忙音。

白霧抿，走出了屠宰場。

如他所料，這裡並非真正的屠宰場，而是某地窖，後來做了冷凍室。

地窖的上面，是一工廠，工廠的大門上寫著——宏遠高塔生產基地第四分廠。

白霧的肩膀還有跡，疼倒是不疼，但覺很。他索還抹了一些在臉上。

裡頭的一些工人見到白霧是從地窖出來，並沒有覺得奇怪，甚至對白霧上的跡也習以為常。

他們都是來自底層的人，第三層限制了他們諸多的權力，而進各家工廠，企業還會額外限制他們一些權力。

常年在這裡生存的人，也都明白一件事，不該問的不要問，不屬於自己工作範圍的事，就不要管。

千萬不要以為多幫老闆做一些事，多知道一些事，他就會提拔你。

他只會安排你做更多地事，或者覺得你知道的太多，直接理掉。

白霧也沒有想太多，普雷爾之眼讓他看到了其中幾個賭莊的探子，他坦然的離開，往瘋人院的方向走去。

……

……

瘋人院。

在解決了巨漢之後，五九便聯絡了十三分隊的隊長劉暮。

主要在於劉暮的能力比較克制這名前調查軍團的幹部。

這次突然遇襲，五九也很詫異，塔神會為何會對調查軍團出手？

其真正目的在於什麼？

他們和宴玖的失蹤是否有關係？這些比較耗腦子的事，便只能給白霧。

而他們始終不見白霧回來，五九料想著白霧大概已經和鎮軍的人打一片了。

林妹妹就比較直一點，想著白霧大概沉迷，樂不思蜀。

葉未明一直在詢問一些病人，但沒有發現。

瘋人院的瘋子們住在一起，卻又各自分離著，他們的神世界過於混，本沒辦法維持正常的社。

就好比院子里下著西洋棋的兩個人，一個人以為自己在下西洋棋，另一個人則以為自己在下象棋。

而且他們都忽視了對方的存在，

認為棋盤的棋子，被一神力量驅使。

長期跟這樣的人相，自然是不瘋也得瘋。

直到夜晚，白霧才到了瘋人院。

……

……

「你也遇到了塔神會的人？」

見到白霧，五九先是詢問了傷勢，隨即在一間空置的房間里，摒開了林無與葉未明。

白霧對於矮哥不打算瞞，便一五一十的說出了經過。

聽完之後，五九有些自責：

「是我失職了，既然我遇到了襲擊，我也該想到，他們可能本不在乎秩序，會對你也進行襲。你這次做的很不錯，沒想到賭莊竟然也是塔神會的勢力。」

「不怪隊長，我也同樣詫異塔神會的瘋狂，說起來，鎮軍對塔神會是什麼態度？」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塔神會很神，高塔鎮軍對他們也無可奈何。塔神會的據點在第四層，那是一個鎮軍行起來，也有頗多顧慮的地方。」

白霧點點頭，這個答案不意外，也難怪那位夫人有底氣放自己走，因為對方太強大了。

這次遇襲，其實就是一個面試，自己活下來了，就算是初試通過。

而完了所謂的試煉，便算是複試通過。

「既然你功躲過了這一劫，那就不提這個，其實你若前往底層，反而更安全，底層過於混，反倒是塔神會難以滲的地方。對了，你和鎮軍談妥了？」

「嗯，明澈應該是相信我了。」

「鎮軍裡頭，明澈這個人算是灰地帶混的，他做事還算有章法。而且對下屬頗為照料，你跟著他，能得到不好。」五九對鎮軍的人，倒也頗為了解。

白霧也覺到，明澈不算太壞。不過他還是得表明忠心：

「隊長，我是七隊的人，我是不會跟著明澈的。」

五九點點頭，但又說道：

「但你可以與他多來往，這對你以後晉陞層級有幫助，我可以默認你兩邊間諜的關係。」

這……後門開的太大了吧？白霧詫異的看著五九。

五九坦然說道：

「一個人貪財好很正常，這樣的人才更有親和力，如果要改變高塔的秩序，源頭不在於底層。」

白霧了鼻子，矮哥這是真把我當lsp了啊……不過能說出這番話，算是對我心了。

「今晚你就住我隔壁。另外，明日你最好直接把鍋甩給鎮軍。」

白霧點點頭，這招還妙的。

鎮軍一離開，自己就遇襲，剛好可以藉此發揮，指責鎮軍合作無誠意，先君子后小人。

為了消除誤會，明澈說不定會進一步的提供線索。並且暗中派人保護自己。一舉兩得。

矮哥還是會很聰明的嘛。

……

……

第二日。

一切就如同白霧所算計的，事朝著有利局面走。

明澈得知了白霧遇襲后，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襲擊白霧的人，和襲擊五九的人是一夥的。

他們來自一個讓人頭疼的組織，塔神會。

為了解釋清楚誤會，明澈對白霧的態度更親近了些，也安排了一些鎮軍的高手保護白霧。

不過鎮軍從上到下，只有隊長級別的人實力強悍。

中堅力量，比起調查軍團就差了一個檔次。

所謂高手，也都是二階五段左右，實力甚至比不上白霧。

第四層的資料調往第三層並沒有花太久，白霧來到了一明澈的私人酒莊。

酒莊的名字，明玉莊。

裡頭經常會有一些來自四層的顯貴之人品酒，也是明澈勾搭人妻當隔壁老明的資本之一。

不過今日沒有往常那麼熱鬧。白霧直接被管家請去了明澈的書房。

在這間比他底層住所大上書房裡，他把宴玖留下的線索，全部都帶來了。

白霧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副畫。

「這是宴玖的作品？」

他用作品兩個字，是因為這幅畫現出來的畫工，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很有人能將自己所想象的東西完的呈現出來，這張畫很值錢，如果小畫家死了，會更值錢，如果有一天你們前往黑區域，找到了畫中的景象，那它的價值又得再提高一些。】

「有放大鏡麼？」白霧盯著畫，背對著明澈。

「有的。」明澈很快遞來了放大鏡，白霧拿著放大鏡。

白霧拿著放大鏡，對這幅畫讚歎有加：

「我很好奇，貴族的子，會接教育麼？」

底層的人，會接最為簡單的教育，也就是算數與識字。

「自然，從第三層開始，只要你有足夠的財力，你可以保證子學到一些高塔時代之前的課程。」明澈很滿意白霧的態度。

這就是貴族與底層這些鄙之人的差距。他很希白霧能夠會到，摘掉這個次字的意義。

這幅畫畫了一座塔，屹立在某個黯淡的地方。

塔外是茫茫的黑點，黑點大多很細小，略看過去，本無法看清細節，但偶爾能夠看到幾個比較大的黑點。

如果用放大鏡觀看，就能發現這些黑點，全是宴玖據書里的容所繪畫出的各種奇怪生——也就是那些惡墮的樣子。

灰黑的調里，有一座巨大而筆直的孤塔，高塔外全是麻麻的怪。

頗有一種喪圍城的覺。

人類無數次想要尋找到高塔的真正位置，會否七百年來，他們已經找到過很多次？

只是每次傳送到這個區域，就被怪們吞噬了？

但仔細一想，黑區域的邊境，恐怕也是紅區域級別的。

這畫面，說到底只是宴玖對塔外的猜想，乃至幻想。

雖然不排除這種猜想，有接近真相的可能。

這幅畫並不大，也因此，這幅畫的作畫難度極高，白霧甚至發現，每個惡墮都各有特點。

有些惡墮在自相殘殺，有些惡墮則在指揮其他惡墮。

還有一些惡墮，穿著人類的服，顯得無比神。

宴玖的想象力，讓白霧到佩服。

這堪稱微雕的畫工，更是讓他嘆為觀止。

「這可不是學校能教出來的，這是真正的天才。明隊，這樣的天才，被關在永遠不讓出來的瘋人院里，到底是為什麼？」

明澈搖了搖頭，說道：

「有些事不該問。而且……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

「好的。」

白霧不再多言。

他繼續觀察這幅畫，這些黑點麻麻的，鎮軍的人也都觀察過，但不如白霧觀察的那般仔細。

「高塔的存在如此筆直，看著像是某種參照。那間屋子裡唯一留有的線索，便是畫在鏡子上的弧線。但從畫作上表現的功力來看，那道弧線不至於那麼的……抖。」

一個畫師的手，自然很穩，否則畫出的線條，就會缺乏力量。

順著這一層思路，白霧回憶起鏡子里那道弧線的軌跡，以高塔為參照，往下看去，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按著弧線軌跡，他找到了幾個截然不同的惡墮，這些惡墮的手裡，都帶著戒指。

但都戴在不同的手指上。

白霧明白了，又問道：

「宴玖小姐還留下了哪些記載？」

「全部在這裡了。」明澈的手指向書桌的另一方。

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畫作，但白霧直覺這些畫里並沒有任何線索。

餘下的便是日記。

日記里一些關於第四層的事，已經被選擇刪除，留下的，幾乎都是宴玖在瘋人院的經歷。

裡頭倒是記載了一些關於和瘋人院的不同神患者們流的方法。

自然也有宴玖的一些小心思，甚至在日記里設計了一個逃方法。

但這方法白霧確信，這只是宴玖留下的幌子。

從日記里，白霧發現宴玖很久之前，就和一個奇怪的病人一起聊天。

這個病人就住瘋人院第六層，那間他還沒來得及去檢查的屋子。

也就是五九遇襲的那間病房。當然不是塔神會的人，而是那間病房原本的病人。

也是這個病人，告訴了宴玖很多塔外的知識。日記里有一段話是這麼寫著的：

「高塔是人類最後的避風港，惡墮們無法進高塔，但人類比起惡墮，並不自由。惡墮著更為廣闊的天地，人類卻束縛在這座高塔里。總有一天，塔外的惡墮會找到進高塔的辦法，毀掉這座塔，將人類解救出去。既然惡墮才能在新的世界生存，那麼變為惡墮不就好了？」

這段話是那位瘋人院的病患，告訴宴玖的話，宴玖只是記錄下來，但對這番話，還存在疑慮。

「真是危險且瘋狂的思想，這拙劣的謊言，既視太濃了。」

該。

這段話讓白霧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麼個人。如果該潛伏在瘋人院，這也非常合理。

而且是該的話，帶走宴玖就太容易了，那道高牆對於該來說，就是兒戲。

不過目前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從他穿越到這座高塔起，見到的魔幻現實太多，不排除只有該一個瘋子。

只能暫時做這麼一個假設。

「假設該帶走了宴玖，那麼宴玖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塔外。而戴在手上的戒指，不同手指對應不同的數字，所以那是一個區域編號？」

白霧陷了思考中。

明澈看著白霧，確信這個人真的有所發現，他頗為期待的看著白霧。

而白霧正被一個問題困擾著，也是整個失蹤案最為關鍵的地方。

「但如果是編號，就代表前往這個編號的區域，能夠找到。可問題在於，這個編號三天就會失效，宴玖已經失蹤了不止三天，編號也許早已失效……那留下這個線索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