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弈在信里還跟葉雅茗說,讓安心在臨安待產。有娘家人和齊夫人照顧,在臨安生產他更放心。
他還說,他已寫信給太子了,讓太子派一個在生產上有經驗的太醫和京城有名的穩婆到臨安來,照顧葉雅茗。
他就算不說,葉雅茗也不打算回京城去。大著個肚子,在路上顛簸幾日,要是在路上發作,那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不說京城沒有掂記的人和事,就算皇帝下賜讓回京,也得想方設法讓皇帝收回命。
不過對於陸觀弈請太醫和穩婆來的事,還是很高興的。
人懷孕本來就容易多想。生產在即,又是在這醫療條件特別低下的古代,人生孩子不啻於在鬼門關走一遭。多兩個高水平的人在邊,這心也安定一些。
捧著肚子靠在榻上正消化著陸觀弈這信的容,丫鬟進來稟報:「齊夫人來了。」
「快請。」葉雅茗道。
正要起,齊夫人就進來了,裡還連聲道:「別別,你躺著就好。」
葉雅茗想要起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聽到齊夫人這話,老實不客氣地又半躺了回去。
主要是這肚子太大了,坐臥都不方便。
齊夫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對葉雅茗道:「我帶了鄧郎中來,讓他給你把個脈。」
鄧郎中是回春堂的老郎中,今年快六十了,在婦產科上比較有經驗。從葉雅茗回到臨安起,張寧就退居二線,讓鄧郎中負責。這幾個月來一直是鄧郎中給葉雅茗把的平安脈。
葉雅茗點頭:「好。」
在丫鬟的攙扶下坐直了,整理了一下衫。
齊夫人三天兩頭帶郎中來給葉雅茗把脈,葉雅茗邊的丫鬟早已習慣了。
紫鳶門路地拿了一個脈枕放到葉雅茗手邊,青枝搬了個小茶幾過來放到榻旁,又搬了一張凳子來方便郎中坐。
這樣,葉雅茗就不必起去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直接呆在榻上就能把脈了。
齊夫人朝外面示意了一下,不一會兒丫鬟便帶著鄧郎中進來了。
鄧郎中進門拱了拱手,便坐下,給葉雅茗把起脈來。
「如何?」齊夫人見他放開手,急忙問道。
「夫人很好,兩個孩子也很健康。」鄧郎中道。
是的,在葉雅茗這月份大一些后,有經驗的郎中通過把脈就知道了懷的是雙胎。
像那種生下一個后才發現肚子里還有一個的事,在葉雅茗這裡是不可能發生的。
因此葉雅茗的肚子比一般人的都要大。四五個月的時候還好,月份越大,的行就越不方便。
好在後面雖要制黑茶,但都不用手,只需要看看制茶師傅作是否規範,再讓人把茶樣拿到面前,讓觀察即可。
讓力氣大的青枝攙扶著慢慢走走,對的倒有好。
六月初孩子七個月的時候,天氣也熱了起來,便回了陸府,由茶廠那邊把茶樣送過來讓看看,再聽人稟稟事便完了,一天也沒多事。
平時除了吃和睡,就由青枝扶著在府里散步。
明前茶制完,葉鴻盛就去了京城。尹氏本想留下來照顧葉雅茗的,葉雅茗卻覺得留在這裡沒什麼用,還時不時要嘮叨幾句,自己還得打起神應付,便堅持讓跟著去了京城。
葉老太太原本也要搬過來照顧的,也被葉雅茗拒絕了。
陸府就挨著知府衙門,離葉家也不遠,離回春堂更近。真要有甚麼,齊夫人、葉老太太和郎中不一會兒就能到。實在不需要那麼多人圍著轉。
齊夫人聽鄧郎中這麼說,放心之餘又問葉雅茗:「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葉雅茗苦笑一聲:「不舒服的地方多了,不過到了孕後期都這樣,更何況我懷的還是雙胎。」
尿頻就不說了,不管是坐著還是躺著都不舒服,晚上更是怎麼睡都不好睡,一晚上不知道要醒多次。這時代沒有鈣片,已經很注意攝含鈣多的食了,什麼蝦皮、牛每天都吃,但晚上還是會筋。
這些癥狀都跟鄧郎中說過,但鄧郎中也沒辦法。他就算想給葉雅茗開藥,葉雅茗還不敢喝呢。
是葯三分毒,誰知道這葯喝了對胎兒會不會有影響?
鄧郎中點頭:「這都是正常的。別的不說,只夫人這心態,就是一等一地好。」
葉雅茗是他見過的最省心的孕婦了。多生了好幾個孩子的人都沒葉雅茗懂得這麼多,把自己照顧得這麼細緻的。
現在葉雅茗最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能卸貨。
「鄧郎中,我什麼時候能生?」
「你這正常況應該是八月中旬,不過雙胎會提前一些。還有一個月,你們這段時間一定要多注意,盡量足月生。有什麼事馬上派人去我。」鄧郎中道。
葉雅茗嘆了口氣。
兩個孩子在肚子里搶營養,生下來本來在重上就要比正常孩子輕,能呆到足月自然更好養活。
可這度日如年,只恨不得早生下來才好。
鄧郎中來一趟,齊夫人也是給足了診金的。他盡職盡責地老生常談,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這才由許贊送出去了。
「這最後一個月特別關鍵,要不我搬過來陪你吧?」齊夫人不放心地道。
「不用不用。」葉雅茗擺手,「真不用。這麼多下人呢,就侍候我一個,您有什麼不放心的?說句不好聽的話,您要過來,我還得費神照顧您,擔心您在府里吃不好睡不好,也要打迭起神來陪您說話。我祖母我娘說要來陪我,我都不讓。」
話聲剛落,丫鬟進來稟報:「姑娘,太太來了。」
「太太?」葉雅茗詫異地問道。
如果是陶氏,丫鬟就會喚「大太太」。這不加前綴的,就只能是尹氏。可尹氏在京城呢。
「對,太太從京城回來了。」
「哎,你別。」齊夫人按住葉雅茗,轉頭對丫鬟道,「還不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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