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不是不知道二房今非昔比,也不是不知道葉雅茗的厲害。葉鴻昌為了讓清醒地認識到葉雅茗的厲害,把他知道的葉雅茗做過的事都跟陶氏說了一遍。
但十幾二十年來,在二房和葉雅茗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二房母唯唯諾諾。這種固有印象,很難讓對二房和葉雅茗產生敬畏之心。
而且大家都說葉雅茗厲害。可葉雅茗是看著長大的,要說以前藏拙,現在才表現出厲害來,總不大相信。更願意相信葉雅茗是瞎貓著死耗子,再加上夢裡祖宗的指點,才表現出這麼厲害,而不是真厲害。
況且,是葉雅茗的長輩。不管葉雅茗再厲害,還能對這個大伯母不尊不?前兩次怪氣地說葉雅茗,葉雅茗不是都沒敢說話嗎?
沒想到葉雅茗竟然跟撂臉子,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且說話時那周的氣勢,跟平時完全不一樣。陶氏不知道有這種氣勢上位者氣勢,但心深是真的害怕了。
眼前這個葉雅茗,跟平時認知里的葉雅茗,真的完全不一樣。
這時候葉鴻昌那恐嚇的話也在耳邊響起。
「我、我……」
支吾半天,心一橫,站起來對葉雅茗施了一禮:「茗兒,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大伯母這一回吧。大伯母真知道錯了。往後大伯母再也不敢了。」
開始陶氏過來,兩人都以為像平常一樣,彼此說幾句門面話便罷,並不知道會話趕話說到這樣的程度,因此並沒有屏退下人。白蕊和厲嬤嬤都在屋裡。
這會兒兩個下人看到陶氏忽然就服,還對葉雅茗行禮,都目瞪口呆。
葉雅茗並沒有避開陶氏這個禮。
不過也不想鬧得太僵。既然陶氏願意服,這便也夠了。
親自去扶起了陶氏,道:「大伯母您知道錯就好。我們是一家人,我希我們能和和睦睦的,而不是整天跟鬥眼兒似的,你嫉妒我,我怨恨你。家和才能萬事興。咱們勁兒往一使,齊心協力,葉家才能更興盛。」
「嗯嗯。」陶氏連連點頭。
一個長輩在晚輩面前認慫求饒,終是丟臉的事,紅著臉道:「那、那沒事我就回去了。」
「好的,那大伯母慢走。」
看到陶氏跟鬼攆似的落荒而逃,白蕊看了葉雅茗一眼,見神平靜,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姑娘,不會有事吧?」
「放心,不會有事。」葉雅茗道。
陶氏,說白了就是個欺怕的主兒。看看葉鴻榮和章氏,兩人都不是好子的,葉鴻榮得老太太的寵,章氏娘家強大。陶氏以前可有欺負四房?雖然對四房十分有意見,但從來不敢當著葉鴻榮的面說什麼,對章氏也偶爾怪氣兩句,被章氏懟回來后就不作聲了。
可對以前的二房,卻不是這種態度。看上去最識大,對尹氏最好,可時常讓尹氏生氣流淚的,就是。
現在葉雅茗作了繼任家主,又要嫁京城侯府,陶氏卻時不時地敢刺幾句,除了心有不甘,也難免沒有覺得葉雅茗子好,又是晚輩,不敢跟嗆聲,好欺負的原故。
現在把陶氏懟回去,陶氏那怪氣的病肯定就好了,再不敢犯。
……
厲嬤嬤跟在陶氏後,見陶氏渾不自在,也不敢說話,只低頭跟著走。主僕倆沉默著回了大房。
陶氏深覺當著下人的面在晚輩面前認慫很丟臉,便想在厲嬤嬤面前找補找補。
到了臥室坐下后拍著脯道:「剛才……那個氣勢,真是太嚇人了。」
「可不是,老奴都嚇了一大跳。」厲嬤嬤自然順著的話說,「總聽人說三姑娘厲害,可面對我們時,總是笑瞇瞇的,很好說話的樣子。平時在路上遇見給施禮,還會停下來寒暄幾句。今兒個老奴才知道,的厲害竟然是真的。也難怪宣武侯世子會看上。就不是一般人。」
「可不是。」陶氏聽厲嬤嬤這樣說,便挽回了些面子,心裡好了些,「往後啊,咱們別招惹了。惹不起,惹不起。」
又叮囑道:「今日這事,不要跟人說,便是老爺那裡也別提。」
「老奴省得。」厲嬤嬤道。
至此,陶氏見到葉雅茗便總是笑臉相迎,再也不說酸話了。至於去京城送親的話,再沒提過。
……
九月十五日這天,葉雅茗正在檢查自己還有什麼東西要帶的,就見青枝跑了進來,稟道:「姑娘,姑爺來了。」
「誰?」葉雅茗還沒反應過來。
「姑爺,就是陸公子,他來了。」青枝道。
葉雅茗:「……」這稱呼倒也沒錯,就是覺怪怪的。
出到外院時,陸觀弈正跟葉崇明對坐說著話。
看到葉雅茗,陸觀弈站了起來,笑道:「茗兒,我來接你。」
「你什麼時候從邊關回來的?」
「五日前。」
從京城到臨安,快馬加鞭也要兩三日。可見陸觀弈從邊關回到京城,又馬不停蹄地到臨安來。
不過他能親自過來,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你連日奔波,明日又要回京城,太累了。」葉雅茗轉頭問葉崇明,「祖父,要不咱們晚兩天再上京城去?反正時間還寬裕著。」
「我也是這麼說的。」葉崇明笑呵呵地道,「可子默說不用,這點奔波對他來說沒什麼。」
陸觀弈看向葉雅茗:「不必改期。早點去京城,我先帶你去看看家裡哪裡還有不合意的,有的話我他們趕改了。」
葉雅茗一頭黑線: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傢伙是現代人呢,思想這麼開放。
要知道這時代規矩特別多,比如親前不能見面。另外新娘子嫁進夫家前,如果不是先前就悉的,都不知道夫家的門往哪兒開。哪有婚前帶去看婚房的?
似乎看出了葉雅茗的想法,陸觀弈道:「我們家沒有那麼多講究,我爹是不在意這些的,又沒其他長輩,你想怎麼的就怎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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