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呈煒知道葉家的真實況,知曉這謠言不過是小手段,除了短時間膈應一下葉家,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等葉家拿出大筆銀子一預訂茶葉,謠言不攻自破。
可葉家的表現,實在是讓他憋氣。
他孟大公子從小到大還沒過這樣的憋屈,偏這憋屈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商賈給的,這他一口氣堵在口裡,上不去下不來。不給葉家添點堵,他就不能好了。
看下人出去,又他對另一個隨從道:「把五爺找來。」
不一會兒孟良就來了,孟呈煒道:「你把消息給楊泰,說我今晚要打算去太白樓喝酒。」他道。
孟良大喜。
孟呈煒這麼說,就是要改變主意,要跟楊家合作了?
「好的,爺,我一定把消息傳給楊泰。」他喜滋滋作揖,退了出去。
……
葉崇明以前是不知道誰對付葉家,故而被挨打。現在知道了是孟呈煒搗鬼,他自然派人一直盯著孟呈煒一行人。
俗話說:「強龍不地頭蛇。」
葉家在臨安城呆了上百年,不認識府城吏差役,街頭的地小混混也打過許多道。而這些人,消息是最靈通的,盯人也是一把好手。
於是在當晚孟呈煒與楊泰在太白樓把酒言歡之時,消息就傳到了葉崇明耳里。
葉崇明去了葉雅茗那裡,把消息告訴了。
葉雅茗趁機了解況:「這個楊家是個什麼況?臨安城裡,跟您比較好的茶商有哪些?與您不對付的有哪些?」
原主對這些真的是一無所知,原先也不好問葉崇明。有些事得徐徐圖之,水到渠。等的實力真正取得葉崇明的認可,葉崇明自然會主把這些況告訴。
現在不就來了?
葉崇明把臨安城茶商的況跟葉雅茗細細地講了一遍。
這時候的「行」就相當於商會,雖是民間機構,卻也比現代的商會更有權利,對下面的員也更有約束。
行首,便是商會會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不必說生意場了。臨安城裡的茶商,能被納茶行的有五六十個,矛盾自然繁多,部的派系也不。
因著這份「權利」,覬覦行首位置的人不,其中一個就是楊泰的父親楊宏。他明面上奉承結著葉崇明,還時常嚷嚷著要跟葉家結親,暗地裡卻總想把葉崇明拉下來,自己坐到行首的位置上。
原本葉崇明還擔心葉雅茗只在細節上顯聰明,大局觀上因其別差異與生活環境,會有所欠缺。
所以他在講這些的時候,很注意觀察葉雅茗的反應。
結果令他驚喜萬分,葉雅茗不聽這些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會提出一些問題。
而這些問題,都恰好都問在了點子上,其看問題的敏銳、徹與全面,令人驚嘆。
這幾日私下裡他曾多次跟老妻討論葉雅茗。
葉老太太心裡雖然非常震驚於葉雅茗的聰慧沒被發現,但在外,絕不在丈夫面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平時不怎麼重視二房,也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二房的兩位姑娘。
對葉崇明這樣解釋:「二房夫妻倆都不拔尖,茗兒作為二房長,又是在父母沒兒子的況下,自然比一般姑娘有擔當。但也因二房不顯,便也不顯自己的才能,免得招了其他房頭的眼。」
「父母雙全,對也疼有加,還有一個外表上看沒什麼病的未婚夫。
家裡又不短吃穿,家中生意一如既往的平穩,有什麼地方可以表現的聰明才智的?」
說到這裡,葉老太太還趁機轟了一記地圖炮:「要不是那孟呈煒看的眼神瞇瞇的,有可能把主意打到上,跟宋家的這門親事也近了,那不是良人,不得不想辦法退親。估計還不會把明外。你們男人不是一向要求子靜貞斂、無才便是德嗎?這樣,豈不是最合淑標準?」
這話說得葉崇明啞口無言,把心裡種種猜測疑都打消了。
這會兒見葉雅茗表現優異,他除了驚喜,再無別的想法。
了解完臨安茶行的大致況,葉雅茗道:「孟呈煒跟楊家勾結起來,是好事也是壞事。好是孟呈煒短期間不會再打咱們的主意,咱家算是安全了。」
孟呈煒既把楊家拉下水,那麼上輩子把葉家擺在明面上做幌子,私底下買賣私茶,事發后再嫁禍於葉家的事就不會再發生了。
可以說,在這一刻,葉家已擺了上輩子的命運。
「壞呢,則是楊家有孟呈煒在背後支持,肯定實力大增。楊宏既然覬覦行首的位置已久,肯定會針對您做一些事,把您拉下來。您要有所準備。」
葉崇明也是這麼分析的。
聽得葉雅茗的分析跟自己一切,他徹底放下心來,著鬍子,臉上出笑容:「行首不行首的,我也這把年紀了,不在乎這些了。一家能平安,好好做買賣,我便知足。」
葉鴻昌雖是他的長子,但跟他比,各方面還差得遠。如果他不在了,憑葉鴻昌的能力和資歷,是做不了這個行首的。如此,也沒必要抵死保住這個位置。
再者,葉崇明雖做了一輩子買賣,但都是在講究商德的江南,做買賣全憑以誠為本。就算有爾虞我詐,那也是各憑本事,有跡可尋。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無緣無故就被人用招、下死手的事。
他年紀大了,只希家裡人平平安安。如果丟一個行首之位能保一家老小平安,他真沒什麼捨不得的。
葉雅茗點點頭,叮囑道:「但還是要小心。我觀孟呈煒此人行徑,是個睚眥必報的。咱們以前沒招惹過他,他都多次下毒手;現如今屢屢拒絕了他,他報復得會更堪。再加上一個楊家也不是善茬,咱家之後想平安無事,怕是不能。」
擔心等孟呈煒被府傳召,去坐上幾天牢,葉家會整個放鬆,讓人有機可乘。這話也是給葉崇明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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