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晚低“嗯”了聲，沒反抗。

    他眉目似和了幾分。

    掐著的腰，將按在懷裏，跟說起接下來的日程。

    “朝中這些日子較忙，我需回去一趟，大概五六天，就能回來。”

    “這些天，你好好養，待我回來，若你子完全好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薑映晚一概應聲。

    是從被窩裏爬出來的，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衾，哪怕被他抱著，這會兒也有些冷了，了腰，想從他懷裏出來，可才剛有作，就被他按住。

    “別。”

    他下抵在頭頂，“再抱一會兒。”

    薑映晚沒再作。

    指尖揪著被推到旁邊的衾被一小角，猶豫著想要不要將被子扯過來。

    念頭剛劃過腦海，還不等想好，還帶著溫熱的錦被被裴硯忱拉過來蓋在上，將整個裹了進去。

    他隔著被子摟著。

    上不再冷了，薑映晚也不再，任由他抱著。

    他沒再說話，亦沒出聲。

    隻是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太久，逐漸腰有些發酸。

    一刻鍾後，裴硯忱鬆開。

    了腦袋，“你先睡，我去沐浴。”

    薑映晚角微抿。

    輕應了聲。

    這些日子被困在臥房中，除了睡便是睡，薑映晚其實一點都不困。

    躺在床榻上，也無任何睡意。

    閉著眼側躺在靠裏的那一側，一點點想著未來。

    直到裴硯忱開床帳從後抱住。

    薑映晚形僵了一剎。

    很快，努力放鬆下來。

    他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將在懷裏，環抱著。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這也是時隔十多日來，他頭一次宿在臥房中。

    薑映晚被他抱著，上那點殘留的冷意很快被驅散幹淨。

    房中靜得落針可聞。

    窩在裴硯忱懷裏，在時辰一點一滴的流逝中，逐漸睡了過去。

    第二日待到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裴硯忱早已帶著季弘等人回京。

    薑映晚很快下床穿洗漱，梳完妝收拾完後，徑直走向了那扇閉著的房門。

    腳步有的急迫。

    剛靠近門前，形還未停穩，就已抬手拉開了門。

    門外原本排守著的婆子丫鬟們都已不在，鬆開門框，迎著剛剛升起的，緩步踏出了房門。

    置廊下，正好全都能被包裹。

    冬天還未過去，空中吹著的風還是很冷。

    但被明朗的包圍著，薑映晚卻覺不到毫冷，不自地緩緩抬手，去抓打在上的芒。

    看著久違的線，在指尖穿梭。

    院子中如先前一樣靜謐安靜。

    唯一不同的是，終於沒有人再攔著不讓出門。

    薑映晚呼吸著沒有苦藥味的新鮮空氣，迎著，慢慢踏下長階，往外走了幾步。

    紫煙端著羹湯從旁邊小廚房的方向走來，見大清早著單薄地就出了門，忙快步端著羹湯進了屋，迅速拿了件厚實的絨氅過來。

    “小姐，清早天冷，仔細別再了寒。”

    薑映晚角輕彎起一點弧度。

    沒阻止，任由將絨氅給披上。

    好不容易能出去，薑映晚一連在外麵待了兩三刻鍾，才暫時回了房用膳。

    圓桌上早已擺好膳食。

    除了膳食，還有許多致的點心。

    春蘭邊給薑映晚一道道報菜名，邊語氣輕快、滿臉帶笑地跟說裴硯忱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多備吃的糕點，還說，裴硯忱特意讓人去鄴城找了幾個名廚，很快就能來到別院，等鄴城的廚子來了，就多做鄴城的名菜。

    薑映晚垂著眼睫喝著甜湯，靜靜聽著，並未說話。

    春蘭嘰嘰喳喳地高興說完，想到旁邊放著的湯藥。

    走過去試了試溫度，將藥端過來放在了薑映晚那邊。

    “夫人，這是調理子的藥，您何時喝？”

    薑映晚看過去。

    同樣是黑乎乎的藥。

    但味道和前幾日喝的聞著有些不同。

    薑映晚猜的出來，這是調理什麽的藥。

    頓了片刻。

    才將藥碗接過來。

    當著春蘭和其他婢的麵，一口一口將藥喝了下去。

    用完早膳，薑映晚很快又出了臥房。

    被關在房間中太久，著實不願再像個活死人一樣枯坐在四四方方的房間中。

    帶著紫煙，從後院走到前院，再從前院走回後院，一步步踩著還未化盡的積雪，著落在上的暖意。

    —

    裴硯忱回到京城，未進府邸，直接了宮。

    待從宮中出來，又接著去了大理寺。

    等一切理完，已是兩天之後。

    第三天黃昏，裴硯忱和大理寺卿商議完接下來的案子，踩著細碎的夕餘暉回了府。

    隻是剛進府門，就被早早等在儀門前的小廝攔住。

    “大人。”

    見到裴硯忱人，小廝幾步過來，恭敬行禮後，迅速躬說：

    “老夫人請您去紫藤院一趟。”

    裴硯忱冷淡應聲。

    代完季弘季白接下來需要調查的事，抬步去了紫藤院。

    這會兒時辰已不早。

    外麵天也早已黑下來。

    裴硯忱從外麵進來時，老夫人正坐在廳堂主位閉目養神。

    聽著下人們行禮問安的聲音，老夫人睜開眼，朝前看去。

    裴硯忱一玄墨華服，眉目淡懨，麵上看不出什麽緒，依著禮數對老夫人作禮。

    “祖母，您找孫兒？”

    老夫人看他幾眼。

    才指了旁邊的位置，讓他坐下。

    裴硯忱依言坐過去。

    方嬤嬤奉上茶盞，隨後帶著其餘的婢走了出去。

    老夫人淡淡喝了口茶，才進正題。

    “祖母前些日子想找你說說話，可讓人傳了幾次，都不見你來。”

    “追問之下，才知他們首輔大人早已匆匆離了京城。”

    “近來公務可還繁忙？祖母看你從年前開始便甚回府。”

    都是聰明人，尤其裴硯忱常年浸在朝堂的爾虞我詐中，不知見了多勾心鬥角與上不了臺麵的算計，老夫人這幾句看似關切、實則打探的話語，剛耳、他就聽出了真正想問什麽。

    裴硯忱眼底卷起些許暗的緒，他也沒拐彎抹角裝聽不懂，直接回了老夫人想要的答案。

    “近來朝堂公務是有些多。”

    “但孫兒的妻子下落不明，理公務之餘，還要派人尋晚晚下落，這才甚有時間回府。”

    老夫人眉頭微皺了下。

    前幾日，裴硯忱在翠竹苑匆匆離開的消息，天還未黑，就傳到了紫藤院這裏。

    裴硯忱走得匆忙，連大理寺沒查完的案子都不顧了，這種陣仗，老夫人生怕是好不容易逃出京城的薑映晚被他找著蹤跡了，

    這幾日日日憂心掛念著，今天見他終於回府，第一時間便讓人急忙將他喊了過來。

    但聽著他回的這句話，老夫人也有些不準他到底是找到了薑映晚還是沒找到。

    短暫沉默後，下心中憂慮，長歎息一聲，對他說：

    “硯忱，你掌重權、居高位，應該比祖母更明白，這世上，最難謀求的，是人心。”

    “心留不住，人再強求也無意義。”

    “晚晚意不在此，你又何必，再強行尋，就算將人尋到了，給不了你想要的，你也給不了想要的自由，又何苦捆綁在一起彼此折磨？”

    “倒不如兩相分開，各自過自己的生活，相見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