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他眼前的,是九五之尊,整個大貢的帝王。
“你說,近日有好事降臨?為何事啊?”
魯莊修被低沉的聲音嚇得一抖,話到邊都說不出來了。
旁邊的監正立刻拱手向前:“陛下,他……”
“讓你說話了嗎?”
監正嚇得立即低下頭,“臣不敢。”
皇帝從觀星臺上走下,最後停在魯莊修眼前,“要不是國師病重,寡人也不會聽你們的話。”
“陛下聖明,微臣……微臣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不似尋常黯淡無,其帶的尾從西北方向而來,恐是大吉。”
魯莊修說完聽著皇帝沒說話,又繼續說,“此次上等天象,陛下在荒州的心病定能化解!”
“你怎知荒州是寡人的心病?”
他嚇得聲音都開始抖,“微臣聽聞蠻夷部族一直是陛下的心病,結合天象便知。”
都按照趙姑娘吩咐的上報,該不會出錯吧。
魯莊修微微抬頭,隻看見一雙用金繡的鞋,再往上便不敢看。
許久,皇帝才開口:“甚好。”
直到腳步聲走遠之後,魯莊修直接癱倒在地上,旁邊的監正一看他笑出聲:“就你這膽量,如何在我太史局做事?”
他們都是常見皇帝的人,若膽量小這樣,還怎麽做事?
魯莊修一骨碌地爬起來,用大袖子去額頭的汗:“我十幾年都隻是個小,別說皇帝了,就算是皇帝穿的鞋我今日才是頭一回見,當真致。”
“哦?你喜歡寡人的鞋子?賞你了。”
那道威嚴的聲音聽著不像是開玩笑,接著一隻鞋越過監正砸在魯莊修上。
他連忙跪下,“謝陛下!”
皇帝看見他膽小謹慎的樣子反而大笑出來:“你倒有趣,賈監正,我記得你那副監的位置空了許久,便給他去做吧。”
“臣遵旨。”監正說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踢邊的魯莊修,小聲吩咐他,“愣著幹什麽!快謝恩啊!”
“哦對對對!謝恩!”魯莊修捧著那皇帝賞他的鞋,叩拜在地上,“微臣謝陛下,祝陛下福澤萬年,萬事如意,心想事……”
監正無奈地搖頭,“陛下已經走了,你滿說的什麽胡話……”
他猛地抬頭,看見這殿隻剩他們兩人時才歎氣,抱著懷裏的鞋說,“回家得好好供起來啊。”
離開大殿時,他才正視了觀星臺這三個字,從前他進一次宮都是謹小慎微,注意,連著牌匾上的字都未曾看過,如今從九品芝麻到從五品的員,也算是時來運轉。
他細小的眸中添了分慨,“再也沒有人看不起我了……”
等回家去,他便要答謝趙姑娘,再清理府上的事。
……
傍晚,攀龍樓。
南昭昭早喝得不知東南西北,左邊摟著一個雅,右邊搭著顧衡秋的肩膀。
臉蛋紅撲撲的,還打著酒嗝,“我說老顧,你別一天拉著一張臉,我今日給你介紹妹子,你可不能拒絕了!”
顧衡秋也跟同款的,眼一圈都是紅的,“沒問題!”
後的寧葉紅懷著孕是不能喝酒的,看著他們的醉醺醺的樣子都頭疼。
花和白雙玉都被倆小倌扶著,沒走幾步,便扶著樹要吐一次。
陸蕭酒量最好,顧前顧不上後的,忙得厲害。
突然,街上起來,遠遠地便聽見騎馬來的人在喊:“總鎮大敗蠻夷!今日進京,閑雜人等讓開!”
路上被開出一條道來,人人的將南昭昭他們都到路邊去。
暈著腦子,拍著顧衡秋的肩膀,指著那一夥來人:“我說老顧,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蠻子呢,不早都一家親了嗎?”
顧衡秋愣住,“怎麽可能!北有突厥,西有蠻夷,東有高麗,南有瑤池!哪裏太平過!”
他捶著口,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老夫還想再為朝廷盡綿薄之力啊!”
沈嫣兒立即扯住他的袖子呼喚陸蕭,“別管們,快,讓顧爺爺說就不好了!”
兩個小的引開他,隻留南昭昭在街邊,捂著腦袋,突然衝到街道中央,攔下前麵的馬匹。
“我說你們搞什麽,哪兒來的蠻子,你們說話小心進局子昂!”迷迷糊糊的,隻看見那馬上的人下來,離越來越近。
南昭昭仔細看著走來的人,傻笑幾聲,“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南昭昭,你看清楚,我是誰?”
瞇著眼睛,抬手直接去著沈陵安的臉,“嗯,不認識。”
南昭昭轉過,大喊:“老顧!老顧,我今日一定要跟你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沈陵安及時捂住的,示意旁邊的蘇牧,“將夫人帶回去,我先和總鎮進宮複命。”
“是!”
沒想到南昭昭一擺手,“你離我遠些,我不認識你,黑子!黑子,我們走!”
黑子……是誰?
在沈陵安的注視下,黑子從人群中現,跟他正好對視上。
他咬牙關,對蘇牧說,“務必是你親自帶夫人回府!”
沈陵安轉上馬,絕塵而去。
隻留下心虛且清醒的寧葉紅,旁邊的蕭薔月還沒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問,“那是趙姑娘的郎君?”
寧葉紅點頭,“是……走!我們快些送們回家。”
被沈陵安抓到南昭昭去花樓吃花酒,這不闖禍了嗎!
蕭薔月隻覺嗓子有一顆棗核咽不下去,完了完了。
直到天都黑了,沈陵安和宋連環,顧州才回到府上。
一進門就看見南昭昭拉著顧衡秋拜關公,裏還振振有詞:“以後我們便是異兄弟!”
顧衡秋立馬答應,“二弟!”
兩人馬上要叩拜時,顧州一個箭步攔住他們,抓住南昭昭的胳膊,“南……姑娘,岔輩分了。”
立即掙開:“咱倆各論各的,以後你管我二叔,我管你……我想想啊,葉紅現在是我二姐,那你就是我姐夫!”
南昭昭酒勁正上腦,一個勁地要給顧州磕頭,“姐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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