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拍了拍宋的手,語重心長:“他是個病人,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宋了眼淚,想了一會,一臉認真,“媽,你說得對,我得諒他,他本來從城里來下鄉就夠委屈的了,我現在再不包容他點,他可咋活。先不說了,我趕去給他找點藥。”
張翠花恨鐵不鋼地扯了扯角,“那,招工的事?”
宋沒有回頭,跑得飛快。
剛才故意撇開這茬就是因為不想去,最怕考試了。
和討人厭的考試相比,還是照顧林知青比較開心。
為了送大隊適齡青年去聯廠應聘,崔云山找了公社負責人專門安排了接送的拖拉機。
等宋曼青一大早趕到幸福公社大隊部,拖拉機已經往縣城送過一車人了。
紅星大隊拖拉機手是大隊劉會計的兒子劉勝利,一路上,大家對劉勝利這個材壯碩,皮黝黑的大小伙子都客客氣氣的。
畢竟,大隊會計那是村里僅次于隊長、書記的“第三”重要人。
大家在車上坐著沒事,便開始聊閑天,不知道誰開始神兮兮地說道,“聽說了嗎?咱們村雙搶過后要換大隊長了。”
“我咋沒有聽說,孫大娘你這話真的假的。”
被做孫大娘的“嘖”了一聲,嫌棄地說,“當然是真的,我老頭就在大隊部里幫忙,聽說崔大隊長任期快到了,所以要換了,至于大隊長的人選,劉會計和宋記工員都在考慮范圍呢。”
說完,孫大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矮個子大娘,“你說你想讓誰當上咱們大隊長。”
矮個子大娘想了一會,“劉會計人不錯,但是年齡有點大,就怕干不了幾年又得換,一換人咱們不還得再‘適應’?宋記分員年齡倒是合適,本來我覺得人是不錯,可我剛聽我家那位說,這宋記分員打閨,打得老狠了,你說他連自己親閨都下得了手,這得是多心狠的人啊。”
矮個子大娘表達能力很不錯,連說帶比畫地把宋家這兩天這破事全都抖摟了出來,順便還把宋曼青請鄰居吃飯的好事也說了說。
旁邊的孫大娘聽得一愣一愣的,驚呼道,“真的?宋崗國還干了這麼不是人的事?”
這句話功點燃了矮個子大娘的分,拉了拉自己帶的小板凳,就開始繪聲繪地描述了起來。
兩人說得很起勁,說到氣頭上也顧不得其他,什麼臟話都開始往宋崗國上罵。
宋曼青躲在角落里,聽的那是一個開心。
眼看著兩位正義棚的大娘,已經聊到宋崗國小時候穿著開叉干的那些狗的屁事,人群中不知誰驚呼一聲,“別聊了,別聊了,那不是崗國閨嗎?”
兩位大娘頓覺一陣尷尬,畢竟人家是一家人,當著親閨這麼罵爸總歸不好,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啊,大娘不是這意思,大娘都是瞎說的。”
宋曼青趕收攏了剛才還在微笑的表,可憐地說道,“大娘,你們剛才說我爸小時候的那些事,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原來問過我爸,我爸說‘不要聽村里這些閑得蛋疼的老娘們挑撥是非’。”
“啥?這個挨千刀的宋崗國說啥?!誰是老娘們!好你個宋崗國,平時見面嬸、嬸的著親切,沒想到搞資本主義那一套,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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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村里大家沒事都會聊聊八卦,誰家狗子生了娃,誰家結婚收了多彩禮,這些生活瑣事到你宋崗國里就了造謠生事?
宋曼青在旁邊時不時地添油加醋說兩句,大媽們對宋崗國的咒罵聲又多了幾聲。
大家罵得正歡,宋曼青坐在角落里,腦子卻想的是其他的事。
何婉晴今天肯定也會去面試。
不僅面試了,按照宋崗國的安排,還面試功了。
宋曼青思考了一會就把孫大娘拉到邊,“大娘,一會下車您幫我個忙,我不會讓您白幫忙,事辦我給您2塊錢。”
經過剛才大家一起吐槽,孫大娘早已把宋曼青看了自己人,擺了擺手說道,“傻孩子,大娘還能要你這錢,你說,什麼忙?”
......
聯廠位于縣城北邊,宋曼青到的時候,廠門口已經站了很多人。
桐峰縣總共17個村,這次聯廠是批量招工,17個村初中畢業的都能報考。
宋曼青到門口,就看見門口麻麻站了一堆的年輕人。
何婉晴穿了一碎花,正眉開眼笑地和人群中其他人打著招呼。
看見宋曼青走了過來,何婉晴瞳孔一,笑容僵在了臉上,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快步朝宋曼青走去,“曼青,你怎麼來了,是來縣里買東西嗎?”
何婉晴不相信宋曼青來應聘的。
不管那個夢是不是真的,何婉晴知道,宋崗國都要把宋曼青嫁給譚平遠。
而按照宋曼青的子,肯定不敢反抗。
宋曼青淡淡道,“你來干什麼,我就來干什麼。”
何婉晴心里一,剛要開口說自己路過,就見一個中年婦停下自行車,夾著公文包走了過來,“你是何婉晴是嗎?來應聘我們廠人事科的職位?”
何婉晴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中年婦一副“終于找到你了”的表,神兮兮地把何婉晴往旁邊拽了拽,“你宋叔叔讓我給你安排面試,跟我走吧。”
何婉晴面狐疑,這人要是負責面試的,怎麼在廠子外面?
但當眼前的中年婦把家住哪里,有幾口人甚至把媽媽的名字都說了出來時,何婉晴有些相信了。
眼看著中年婦就要把媽和宋崗國的腌臜事說出來,何婉晴趕應了下來,“走!”
說完,沒跟宋曼青打招呼,風風火火的就準備坐中年婦的自行車。
可不知怎的,第一下沒坐上,再坐時,車子已經跑出老遠,何婉晴沒有辦法,只能跟在自行車后面跑......
宋曼青暗暗給孫大娘點了個贊,跟孫大娘說何婉晴搶了堂妹的對象,堂妹現在在家里要死要活,一向正直的孫大娘格外氣憤。
宋曼青看著遠去的兩人,微微一笑,還剩不到半小時可就要面試了......
想到前世,何婉晴功當上聯廠人事科主任回村里招工時那得瑟樣,宋曼青淡淡一笑:這世,我會讓你連面試機會都沒有!
騎著自行車力蹬的孫大娘,想著宋曼青說的話,心里暗暗起勁:小狐貍,今天你孫大娘不把你給遛細了,我就不姓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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