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攝像機面前，只不過是一場沒有打過招呼的默契配合罷了。

兩人早就睡過一床了，哪里還會討論介不介意的事。

只是觀眾并不知道，所以演了個第一夜，讓劇過渡一下。

自從顧妄言的臥室被水淹了之后，兩人就同床睡到現在，理由是，沈向霆不能容忍自己的家風格不統一。

頂層套房的裝修設計圖是沈向霆自己設計的，哪個地方擺什麼，都是他安排過的。

次臥的床乃是空運過來的某國買不到的大牌，重新訂做加運過來，還要一定的時間。

次臥睡不了，顧妄言就一直跟沈向霆睡在主臥，強行同枕眠了。

顧妄言一直懷疑，他霆哥是故意的。

不過，他也不在意這個。

霆哥想跟他睡一床，他就依他。

他們睡前，都會做一次敏治療。

有沒有效果暫且不知道，但顧妄言已經習慣了，即使難，他也還是喜歡被他這樣握著，很溫暖。

這段時間因為沈向霆的盯梢，以及因為要上節目怕暴傷口而律己，顧妄言并沒有對自己施以厭惡療法，也不自殘增添新傷。

他每次想手的時候，霆哥就“懲罰”他。

懲罰得狠了，他就吐。

吐是很難的，讓自己難，理論上，也能緩解他想要自的心。

沈向霆到下方那雙忽然握他的手，覺到了他的張和覺悟。

他開口，分散他的注意力：“剛才在直播，我沒法問你，對于今天的安排會覺得唐突嗎？你如果不喜歡這種方式，我下次不會了。”

顧妄言的睫扇了一下，他看過去：“果然是霆哥故意安排的對嗎？我是那麼猜的。”

“當然，”沈向霆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拿下啟明星，跟我住在這里的只會是你。”

顧妄言忽然想知道：“那萬一呢？萬一不是我。”

沈向霆模擬了景，用一種很冷的口吻道：“我不，你自己吃吧。”

顧妄言一愣，微笑了起來。

如果那人不是你，我都不會坐下？

回答完了，他又問：“你還沒告訴我，你——”

沈向霆話還沒問完，顧妄言握那雙手，往前邁了一步，側頭吻了過去。

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他長卷的睫輕扇，向上揚了一下，那雙清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眼里有點點星。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這個吻，便是答案。

沈向霆的反應也都寫在了眼里，一錯愕。

顧妄言是淺一下便移開，才分離沒一秒，沈向霆便又了過去。

兩人的雙手依然握在一起沒松開，顧妄言膝微彎，背曲了起來，整個人矮了一些。

屋里沒開燈，月照進小屋，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夜風徐徐。

地上幾乎重疊在一起的黑影。

耳邊似有幻聽，是方才兩人在餐廳的一曲合奏，繾綣悱惻，依如顧妄言此刻的心一般。

悱惻，是以悲苦，凄切。

即使是在這樣浪漫繾綣的氛圍里，他也不由得去想，他是否有資格接這樣的好。

他那麼不好，怎麼可以去玷污干凈的霆哥。

現實越是好，就將他的不堪反襯得越清晰，呈數倍在他的腦海中呈現。

顧妄言的心就如被拋向大海的船錨，一下子就沉到了海底。

耳邊依然是那首憂傷的曲子在回響，或許這輩子他依然不能夠得到一個幸福的結局，就像羅歐與朱麗葉一樣，以悲劇收尾。

是啊，這樣的他，哪里有獲得幸福的資格。

顧妄言閉著眼睛，淚水溢出眼角。

他不該拖累霆哥。

滴答。

溫熱的淚滴落在沈向霆的手背上。

他一下子驚醒，睜眼就借著月看到了他臉上的淚。

顧妄言要走自己的手，他甚至在后退。

沈向霆心一沉，悶悶的。

他很快回神，死死地扣住了那雙想要逃離的手：“別逃。”

“我……”

“為什麼哭？”他的聲音輕，帶給人一種安治愈的覺，“因為我嗎？”

“沒有，”顧妄言的聲音輕輕的，“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我才能幫你解決。”

顧妄言看著地面，猶豫良久，不敢對上他的視線：“霆哥你知道的，陸放都對我做過些什麼。即使是那樣的我，你也能接嗎？”

“為什麼不能？”微，他的眼神堅定。

顧妄言冷笑了一下，臉上充滿了對自己的嘲諷：“不覺得我很隨便嗎？你真的不覺得我很賤嗎？你告訴我心里話，有沒有那樣想過，哪怕是一瞬間的念頭，說顧妄言這個人簡直是變態，狂，他真臟，真——”

“沒有。”

沈向霆打斷了他的話。

“我從來沒有那樣覺得。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不管你是怎樣的你，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那個最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