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再見老者

老人的聲音有些耳——在聽到「邀請」的第一時間，虞幸腦海里便不由自主浮現出了一個老者的模樣。

想必，那該是個老態龍鍾，滿臉壑的老人。

他會穿著打著補丁的舊服，手持一拐杖，用一種和藹而疲倦、悲哀又平靜的眼神，發出沉重的嘆息。

一如在戲臺世界的義莊里，將與危機帶給他們的，滿謊言的老者。

不怪虞幸在這個時候分神，實在是因為這聲音與那個老者簡直是一模一樣。

戲臺世界中，自稱趕人的老者從後院解困，將帶到業江邊，試圖餵給江水。

推演者們跟隨著劇本，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江水，而後失去意識返回現實。

可直到最後，那老者也沒再出現過。

虞幸之前並不知道老者的真實份，他也並沒在意，因為老者有可能是曾存在過的人，被戲臺世界的幕後主使拿來充當了NPC；也有可能就是純粹被造出來的角，只為了推進劇發展而存在。

可現在他忽然明白，原來老者用的就是萬般大師的形象，他們在現實中的風頭鎮調查出的一切，早在戲臺世界有所提示。

虞幸忽然有了直接去見見萬般大師的興趣，他想知道，一個富貴版的「趕人」，還能不能演齣戲臺世界中那種足以哄騙人的氣質。

但他沒有應聲，還不到時候。

沒得到回應，那灰白的風似乎更加兇猛。

房中的的老者也不再出聲，破落的院子一瞬間變得靜悄悄的，出一不祥的死寂。

虞幸的手搭在枯萎的樹木上，催早已死去的系，悄咪咪往房屋的方向延。

腐朽騙過了地中的其他死，他借著系的「眼睛」，看見了地下麻麻的零碎骸骨。

那旺盛的雜草，就是從這些骸骨上汲取了養分，生長到地表的。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很多很多奇怪的被掩埋的基石，似乎這裡原本應該有很多建築，但都已經被剷平，又被泥土覆蓋，空留如今的破落蕭條。

虞幸將一切收於「眼」中，又在即將探查到萬般大師所在位置之前，默默讀秒。

一。

二。

三。

「真是狡猾的狐貍。」

空間微妙波，一個較為陌生的氣息憑空出現，年輕的聲音卡著點從他後傳來，宛若實質的目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虞幸的脊椎上。

與此同時，冰冷的手搭上了虞幸的肩膀，哪怕隔著一層服，也能到那手心與指尖上傳來的森。

虞幸一臉懵地回頭，正對上了二紅帶著冰冷笑意的眼睛。

二紅看著他，姿態放鬆，眼底卻帶著些許的審視，似乎也在試圖從南疆的表象里看穿皮下的真實。

那句狡猾的狐貍，好像只是順口一說，並不特指什麼人。但虞幸知道，二紅既然提到狐貍，那便是幾乎猜到「南疆」就是「狐妖」，只差一個確認了。

「哎呀，被發現了。」虞幸用聲矯造作的來了一句，手指更用力地摳在樹皮上，「怎麼是你呀？這裡是什麼地方呀？我好像走錯了誒，我只是想上個茅房。」

二紅笑笑，腦袋微微偏過，向著房屋的方向道：「大師，不過是一隻溜進來的小老鼠，我替您解決就行了，您不用中斷重要的事。」

「剛剛還說我是小狐貍，怎麼一句話的功夫就變小老鼠了？老鼠多臟呀。」南疆不滿地抱怨，得到了二紅手底下逐漸加重的力度。

屋裡頭沉默片刻，老人的聲音才悠悠傳來：「二紅，我最信任你。」

二紅笑容不變：「我知道，二紅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老人聲音辨不出喜怒，但某種抑著的緒顯然並不屬於正向，看似正常的語調遮蓋住危險即將來臨的瘋狂：「那就在解決這隻小老鼠后，把它的頭送到我房間來。」

二紅：「……」

他角上揚：「自然，我還會將它的爪子剁下來，將它的舌頭拔下來，眼珠挖下來，把一切有用的材料帶給您。」

「但還請您允許，在分它之前，讓我玩個盡興。」

老人沒有再應答，大約是默許了。

二紅這才目扭轉回來，盯住虞幸，饒有興趣地打量一番，然後同樣將手按在了枯樹上。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枯朽卻勉強還能當做裝飾的樹木化為膿，從表皮到系腐爛了個徹底，虞幸瞬間收手，才沒讓那些散發著奇怪灰白的污染自己。

在地面摔碎，咕咕冒著泡的浸下去，土地瞬間染上了退不去的污穢。

虞幸的知自然也隨著系的消失而被徹底切斷，整個人暴在院中的風下。

一被窺視的覺從四面八方傳來，那是失去了枯木偽裝后，萬般大師投下的視線。

但很快這視線就消失了，連風都褪去，好似是萬般大師隨意瞥了他一眼，就對他這個被二紅輕而易舉抓住的「子」失去了興趣。

和二紅說的一樣，不過是一隻隨意就能死的小老鼠罷了。

「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與虞幸對視后，二紅輕輕地說，「驚擾了不該驚擾的東西，連分都是便宜了你。」

他年輕的軀下不知為何竟蘊含著與鬼怪差不多大的力道，輕而易舉地將虞幸扯向一旁的牆壁。

那裡還殘留著幾分空間的氣息。

虞幸下眼底的幽藍暗，他看到這氣息與二紅上的某樣品相連，形了一個通路，使得二紅可以在兩空間中隨意往返。

想必，應該是萬般大師給予這位下屬隨意進出院落的許可權。

他象徵的掙扎兩下，就被帶離了院落。

虞幸的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人氣兒十足的封府，這裡大概是一個偏僻院落，沒有外人進出，他隨即被拉扯著進一間幽暗卻緻的房間。

木質的房門吱呀一聲關上，等候在門后的黑袍人上房間的銷，恭敬垂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