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遠離前院,「寂靜」就越明顯。
虞幸假裝自然地參觀著建築格局,角落中的紙人家僕只是暗地盯著他,並沒有阻止。
大概是因為封管家相信了他的份,將他看做組織中的自己人,所以在他僅僅是沿著牆閑逛時,沒升起太多警惕。
虞幸一邊走,一邊繞過無不在的家僕,釋放出自己的知力。
若有若無的窺視立刻融化在空氣里,不管他做得再怎麼蔽,也一定會讓一部分敏的敵人察覺到不對。
可如果不這樣探查,他就沒辦法在無數雙紙眼睛的凝視中找到新的線索——
他的「」buff沒有靜,想來,有關於藏任務的線索還沒出現,但是此刻卻是和藏任務無關的線索的最佳收集期!
於是,在他打定主意要查到些什麼之後,一群暗家僕眼睜睜看著新來的員一副「全是巧合」的樣子,溜溜達達往萬般大師休息的方向去了。
還不是明面上大師的住所,而是重重障眼法之下,大師此時真正的位置。
縱家僕看到這一幕的封管家:「……」
好怪,這新來的怎麼看都好怪。
但是沒關係,封府到是迷陣,這種隨便走的,頂多也就是在一定範圍繞圈子,不會真正打擾萬般大師的。
哪怕這南疆走到陣的邊緣,也會在下一瞬間回到人聲嘈雜的院子里。
五分鐘后。
虞幸不太輕鬆但是毫無錯地通過了疊加陣法,影消失在家僕的視野中。
正與富商談到南下商路的封管家:「……」
遭了!不對!完蛋了!那南疆懂解陣!這丫頭果然是有備而來,竟然趁他放鬆警惕,就這樣去了萬般大師的所在地!得趕抓回來,然後向被打擾的大師請罪!富商幾乎被封管家瞬間變換的臉嚇到,還不等富商問什麼,封管家就出一個笑臉:「失陪,在下另有要事。」
沒等富商回應,封管家就急匆匆離開。
在下一個拐角,他被攔住了。
「管家伯伯,不用著急。」
二紅笑地擋住他的去路,開門見山:「是萬般大師讓我告訴了迷陣解法,大師想趁宴席未開,先見見。」
「主……是這樣嗎?」
封管家到很是奇怪和不同尋常。
他本能察覺到不對勁,可很快,就在二紅清澈的雙眼裡放下懷疑。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管家恢復平靜,從容離去,二紅後的下屬這才輕蔑一笑:「主,這老東西的腦子快被您吃幹了吧,越來越蠢笨了。」
二紅對此連一點點得意都提不起來,無所謂地收回目。
要他說,今日混進來的那些外人都該謝他才對。
如果不是他早就把最喜歡管東管西的管家腦子吞噬大半,就憑那些外人,又有幾個唬得過曾經的封管家?
現在的封管家,只不過是個貨真價實的蠢貨罷了,這才看不出南疆的出現有多突兀,看不出其他人的微妙不同。
不過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不怕有人因此得到了鬧事的機會,正相反,他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
二紅想到這裡,終於勾起了角。
他可不想把時間耗費在從一群蠢貨富商上錢上,從很久之前起,他的想法就與萬般大師不一樣了。
現在,就去看看那個奇怪的南疆吧。
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給他製造一些剛好合適的麻煩呢?另一邊,在走過迷陣時,虞幸並不知道對立陣營的二紅選擇在今天當攪屎,他都已經做好了驚封管家和所有敵人的準備了。踏出迷陣的瞬間,眼前一晃,普普通通的奢華院景就消失在視網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蕭條得多的院落。
這院子倒是和之前的院子風格一致,只不過破敗了許多,本該種植著名貴花草的地方雜草叢生,空氣里還瀰漫著一揮之不去的腐爛味道。
他腳步頓了一頓,回頭看去。
來路已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嗯……他想得沒錯,即便是本就嚴防死守的封府,部也不可能沒有更進一步的分割。
不管怎麼說,封府還是一個會定時對普通人敞開的住所,但凡萬般大師足夠謹慎,都不會將骯髒殘忍的修鍊地點不設防的選在府中。
畢竟,長時間用於修鍊邪、給負忌的人們同聚一堂開會、製作邪法寶的地方,本沒辦法清風拂面,春暖花開。
所以,虞幸推測,封府中一定有一絕不會被普通人發現的場所,那裡才是萬般大師和其手下常用的活區域。
不然萬一哪一次出了意外,某個金主孫子發現了他們的,要滅口,不就憑白了一個斂財源頭?再說了,就憑那些富商們對萬般大師住所打探來打探去的熱態度,換誰當這個邪典組織頭子,也不能放心。
他不出意外地找到了這裡。
這個院落的味道實在不好聞,上方的天空黑沉沉的,幾乎可以比肩天的傍晚。
一不加掩飾的邪惡能量充斥在不同角落,彼此排斥對撞,又被吞噬融。
翻滾在雲層中的封印字元前所未有的明亮堅固,意味著有一條不可撼的規則,將這個髒兮兮的地方保護起來。
這裡,不僅僅是被藏起來的院落,似乎還是籠罩整個封府的強大陣法的核心所在。
虞幸進來、回頭、觀察,一共也就過去一秒,第二秒,他收回所有知,悄咪咪往生蟲的乾枯樹榦底下一。
第三秒,一狂暴的、惡意幾乎溢出的風從院落中的一間房裡衝出,如同一把染的長矛,向著虞幸剛剛站著的地方重重刺去。
風扎了個空,在原地打著旋,虞幸看見風有了實質的——噁心的灰白,讓人下意識想起骸骨、污染和疫病。
那風的「眼睛」朝四周掃視,虞幸躲藏的樹也被吹的嘩嘩響,不過風似乎並未發現虞幸——哪怕虞幸就站在樹下。
搜索無果后,風不僅沒有回去,反而開始肆,將院落里分佈各的能量殘餘連同蜘蛛網一併捲起,暴怒的攪碎。
虞幸一手扶著枯萎的樹,一手擋在眼前,免得被蜘蛛網糊一臉。
他知道,自己進這個區域的一瞬間,萬般大師就發現他了。
在風頭鎮,龍蛇混雜,普通人的生氣兒過多,萬般大師做不到知一切。
在封府,由於到都是迷陣,還有倒扣的大陣將封府與外界隔絕,干擾過多,萬般大師也不會選擇時時刻刻親自監督所有人。
但在這院落……
虞幸進這裡,就像在萬般大師睡覺的時候掀了他的被子,想不被發現都難。
萬般大師一定也被嚇了一跳,而後殺心頓起,第一反應就是把不速之客殺掉,讓院落繼續為一個。
可是,這個副本世界中,沒有人能理解虞幸與樹木的聯繫。
哪怕是敵人種的樹,到他手上也是他的了。
虞幸只是將自的存在附著到了乾枯的死樹上,那風就無法再「描繪」他,哪怕是從他全吹過,風也不會認為這裡有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遍尋無果的風終於安靜。
一個和藹的,友善的,甚至親切的老人聲音,從風中響起:「是誰……來拜訪我了?」
「來者是客,不如現一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