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小又不傻，怎麼可能相信？

“你別瞞我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

拉著椅子，靠在陳玨邊，“我聽他們說，上個星期，周總去你家提親了？”

陳玨皺眉，“誰傳得這麼離譜？”

“不是嗎？他們說看見周總在商場買東西，柜姐問他送誰，他說丈母娘。”

雖然不確定說的是不是陳玨媽媽，但目前來看，八九不離十。

陳玨揪了一下領，掩飾尷尬，“別聽他們瞎說。”

溫小小有些失，“啊？不是啊。”

趴在辦公桌上，一臉消沉，“要是真的該多好，我傍上了老板娘，能斗好幾年。”

陳玨開玩笑，“傍上老板不就行了？”

“周總啊？”溫小小想象了一下，不由打了個寒噤，“他看上去太正經了，是爹系男友，我不喜歡被教育，我喜歡小狼狗，上來就服的那種。”

“正經麼？”

陳玨扶著額頭，腦子里都是跟他在一起時的畫面。

徒有一副的皮囊，但迫上頭的時候，也很。

陳玨被他制了幾次，事后一想，那種強烈的反差，確實。

表面斯文，掉偽裝，狼畢現。

男人欣賞人，人也欣賞男人，無關喜歡，單純生理吸引。

莫名發笑，“說不定，周總真符合你的標準。”

·······

醫院里，孫一瑋正在掛水。

這幾天老是吐，吃進去的東西吐得七七八八，沒辦法，醫生給開了營養。

陳玨好多天沒來，被陳媽媽狠狠教育一通。

在心里，黎遠昭是的孩子，黎遠昭的媽媽，自然也不能薄待。

所以在陳媽媽的囑托下，陳玨又拿著吃的來了醫院。

推開門，黎遠昭不在病房里。

孫一瑋在床上很安靜，睡著了。

陳玨輕手輕腳進去，放下東西準備走。

還沒踏出門，后傳來孫一瑋呢喃的聲音。

“水······”

陳玨走了兩步，終究心了，又折回來。

“你兒子不在，倒來使喚我。”

絮絮叨叨，拿著杯子去接水。

晾涼了，才拿到床邊。

孫一瑋閉著眼，神

渙散，完全不清醒。

陳玨嘆了口氣，還得喂。

扶起的腦袋，把水杯抵在邊。

孫一瑋雖然意識不明，但在本能的驅使下，喝了好幾口。

太猛，嗆得直咳。

陳玨干脆把扶起來，拍的背。

但咳嗽聲越來越劇烈，陳玨看臉急轉直下，有些慌。

突然，一口，吐在雪白的床單上。

紅迅速蔓延開，駭人的很。

孫一瑋皺著眉，呼吸困難。

陳玨沒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慌了神，猛按床邊的呼救鈴。

片刻，醫生護士趕來，讓陳玨回避。

站在走廊里，聽著病房里的靜，著拳頭。

手上沾了孫一瑋吐出來的，用力，發現已經干涸。

陳玨拿出手機，給黎遠昭打電話，剛撥出去，走廊那頭傳來手機鈴聲。

黎遠昭火急火燎，從電梯里出來。

他站在那扇小窗戶外面，往里瞅，“我媽怎麼樣了？”

“不知道，醫生正在檢查，”陳玨皺眉，語氣不客氣，“都病這樣了，你還到跑？”

“公司有點急事，我去理了一下，才一個小時，就出了這種事。”

他臉很差，看得出來，這段時間沒怎麼休息。

陪病人很熬人，尤其是這種絕癥。

明知道活不長，對也有很多怨氣，但因為生病，黎遠昭沒辦法撒，只能吞在肚子里。

孫一瑋其實不糾結，一死解千愁，折磨的是活著的人。

黎遠昭因為前段時間公司的事，力早就支了，沒緩一天，又攤上了孫一瑋得病，一直在撐。

他倚靠著墻，幾乎要虛。

陳玨扶他坐下，“晚上好好休息，你倒下了，可沒人救，我反正不會救。”

黎遠昭咧，瓣泛起青紫，“剛才，不就是你救的？”

他臉上雖在笑，但難掩消沉頹敗。

上次他夜間去找陳玨，在窗外逗弄，雖然也有疲態，但完全不是現在這種。

沉默、潦倒，毫沒有曾經的矜傲清貴。

角夾在長椅的隙，上面滿是折痕。

陳玨甚至忘了，他曾經也是有潔癖的人。

黎遠昭往下，頭靠在肩上。

他個子

高，姿勢極其別扭。

陳玨不由把肩墊高，“干嘛？”

“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太累了。”

他握住陳玨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我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

“晚上為什麼不睡？”

“病了之后，好多事都鉆回了腦子里，太吵了，吵得我睡不著。”

黎遠昭蹭著陳玨的肩窩，像在引渡一溫暖。

這幾晚，他只要一閉眼，就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想孫一瑋，想黎天江，想陳鐘年，想陳玨。

想他晦暗的年，跟好不容易見到的，然后又被拉深淵之后的焦灼與痛苦。

他的影，在孫一瑋得絕癥之后，又毫無防備地出現了。

陳玨嘟噥一句，“實在撐不住，就請護工吧，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黎遠昭沉默了幾秒，忍著緒，“如果這一刻，就是最后一刻呢？”

明天跟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他知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至最后一刻，他想送送。

陳玨拍了拍他的頭，“睡吧，我在。”筆趣庫

黎遠昭繃的緒在聽見“我在”這兩個字后，破了防。

他用力抱住陳玨，像個孩子一般，蜷在懷里，悶聲道，“好。”

陳玨心里堵得慌。

好長一段時間，都心如鐵。

偶爾一下，也能片刻恢復。

但現在，眼前這個男人牽著的心浮浮沉沉。

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反正看他這般憔悴，也不舒服。

十幾分鐘之后，病房門打開。

黎遠昭聽見靜馬上站了起來。

他本睡不著，只是抱著陳玨，能讓他安心一些。

“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翻看著病歷，“肝化合并門靜脈高，消化道出了。”

他嘆了口氣，咂舌，“病人不太配合，作為家人，你們要做好的思想工作，第二次手越快越好。”

“不是說月底嗎？”

“病癥惡化的太快，月底怕是來不及了。”

黎遠昭握拳頭，面肅穆，“手功率，真的只有三四嗎？”

醫生面難，“按現在的病發展，恐怕連三四，都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