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掃盲班的事，並不歸林負責，因此並未答應。

    小劉莊的婦主任不死心，牽著劉苗就去了隔壁大隊長辦公室。

    剩下劉苗的父親，站在醫療站的屋裏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林掃了他一眼，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

    倒不是同他，隻不過來者是客，“旁邊有凳子，坐吧。”

    男子訕笑著坐下，轉頭向了窗外。

    林默默看了一眼那胳膊，既然對方不開口，自然也不會這麽好心。

    拿起醫書，準備繼續看書。

    半晌後，對方終於開口了，“林醫生，我這手……你這能治嗎？”

    林翻了一頁書，頭也未抬，“能。醫藥費五。”

    男子顯然一愣，其後更像是鬆了一口氣。

    “不貴不貴，那就麻煩林醫生幫我治一治吧！”

    男子屁還沒離開凳子，左手就開始準備掏錢。

    他這右手的傷若是不馬上治好，眼看著就耽誤春耕上工了。

    五錢確實也不貴，拖到鎮上去治，沒有一塊錢可下不來。

    林瞅了一眼櫃臺上的五錢，隨手放進了屜裏。

    “過來。”

    又是哢哢一聲，男子還沒反應過來，林就鬆開了他的手腕。

    “好了，這兩天用右手。”

    半個小時後，小劉莊的婦主任牽著劉苗喜氣洋洋地去而複返。

    林淡淡地笑，又替把脈複查，“嗯，恢複得不錯。”

    林拿出了提前備好的藥材。

    三人臨走前，小劉莊的婦主任說什麽都要把籃子放下。

    林打開一看，裏麵竟是一條臘和十二枚土蛋。

    這道歉的禮放在這時的農村，可是相當有分量的。

    林不由得又高看了幾分，看這行事做派，是個中正有主意的。

    既然對方誠心好，林也就收下了，轉從櫃臺後麵拿出了一整包糖。

    “這是林醫生送給你的，一次吃些，睡前記得漱口，吃糖容易蛀牙。”

    劉苗簡直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滿滿一大包糖，說也有幾十個。

    “傻東西，還不快謝謝林醫生？”

    啪的一下，劉苗的後腦勺又挨了一下，捧著糖的孩子卻是挨打了也在傻樂。

    “謝謝林醫生！謝謝！”

    蕭衍果然如約，一天三次地領著陳豆豆過來上藥。

    臨近中午，一大一小正好和剛出院門的劉苗一行上。

    劉苗他爹漲紅了臉，在大嫂的目威下，客氣地打招呼並再次道歉。

    蕭衍輕輕嗯了一聲，倒也沒有刻意再為難。

    劉苗看了看陳豆豆，又悄悄打量了一番那還略微紅腫的小耳朵，難得細聲細氣地開口。

    “對不起！昨晚玩的時候，我不該搶你的糖，還扯你耳朵。”

    道歉的態度，倒是比他爹更加真誠。

    “我賠你兩個糖，好不好？”

    陳豆豆看著那整整一大袋糖，心中十分羨慕，聲氣地道：“好。”

    好大一袋糖，他都數不清！

    昨夜的事，在小劉莊婦主任的主調節下，算是徹底的翻篇了。

    林用鑷子夾著一朵高溫殺菌過的棉花，作輕地幫小家夥上藥。

    蕭衍在一旁專注地看著，眸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夠了嗎？”

    林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嗔了他一眼。

    蕭衍低低地笑，“不夠，怎麽看都不夠。”

    他臉皮厚，林卻是臉皮薄，不一會兒，就被逗得耳尖染上了。

    “晚上想吃烤魚嗎？”蕭衍忽然問道。

    林還沒回答，陳豆豆就聲氣地揚起了頭，“舅舅，我想吃烤魚！”

    蕭衍垂眸看了他一眼，輕輕扁了他的包子小臉蛋。

    “你沒空。”

    “今天你爹不在家，作為一個男子漢，晚上你要在家陪外公和你娘。”

    林一愣，“陳銘大哥又出門了？”

    蕭衍淡淡笑著，點了點頭。

    “姐夫和姐姐商量過了，決定去縣城學開汽車。”

    聽完這個消息，林也很替他們高興，“這可是個大好消息，別看現在馬路上的汽車不多，在不久的將來，是很有前景的。”

    蕭衍著挑了挑眉，促狹地笑道：“聽你這麽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過這個世界未來的樣子。”

    林有些心虛地別過臉去，“哼哼，我就隨口一說。”

    “汽車是順應時代發展產生的新事，自然是會呈現欣欣向榮之勢。”

    這句話，蕭衍倒是頗為認可。

    “嗯，你說得對！”

    “所以，晚上吃烤魚嗎？我們可以在院子裏烤，崽崽也能吃上。”

    旁邊聽著的陳豆豆，悄悄咽了咽口水。

    一轉眼，就到了晚上。

    今晚主約蕭衍，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在蕭衍來接之前，特意洗漱打扮了一番。

    厚厚的式軍大裏麵，換上了一條從未穿過的新子。

    纖細白皙的脖頸，還戴上了失而複得的藍寶石項鏈。

    趙傳芳看著這行頭，瞇著眼，圍著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不對勁。”

    林輕咬著下笑，眉眼間皆是瀲灩神采。

    “哪裏不對勁？”

    趙傳芳壞笑一聲，湊到邊小聲道：“你就直說，今晚要不要給你留門？”

    林眨了眨眼，笑而不語。

    正在這時，“咚，咚！”外麵的窗框輕響了兩聲。

    林深吸了一口氣，豪邁地道：“不用留門了！”

    然後在趙傳芳裂開的表中，揚長而去。

    “真的假的？我開玩笑隨口說說的！”趙傳芳趕轉追問。

    林微微歪著頭笑，“我認真的。”臉上笑得一臉坦。

    外間住通鋪的知青們，看著林這個點出門，都開始眉弄眼。

    然而，隻當沒看見，這些都無法阻擋的好心。

    蕭衍早在來接之前，就已經將炭火燒烤架支好，魚和也提前醃製好了。

    聽著後的蕭衍輕輕將大門閂上，明知故問地道：“蕭伯伯去靜姐家了嗎？”

    “嗯。”蕭衍輕輕點頭。

    “晚上幾點回來？”

    蕭衍輕輕掐了一把細腰，從的臉頰過，“放心，爹今晚都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