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老墨聯軍前線陣地。

    蘇天坐在煙霧繚繞的營帳，臉蠟黃，眼圈裏帶著，正愁眉不展地著煙。

    從譚恒強那邊回來之後，他就把袁彪那條線甩給了顧佰順，讓他來繼續養，自己在思考老墨戰場這邊的局勢。

    從前沿戰場反饋回來的信息看，進攻部隊境艱難。近期趙巍虎再次組織了進攻，向華雷小鎮方向突破，但依舊收效甚微。

    伊亞喬依靠著一區的海空火力支援，使用王八戰，躲在複雜的防線中不出來。大規模的兵團衝擊，對他們很難奏效。

    麵對這種況，蘇天回來之後，就一直憂心忡忡，已經差不多三十多個小時沒睡過覺了，一直在思考老墨地區的破局之策。

    事實上，蘇天心裏已經有了一個非常縝且龐大的計劃，但風險也極大。

    一旦功了，就會奠定老墨地區的勝局。但如果失敗了，就是全盤皆輸的局麵，他心十分猶豫。

    “咳咳……”

    想到這裏，蘇天拿起快要燒到手指的煙頭，塞進了滿滿登登的煙灰缸裏，不由得被浮起的煙灰嗆得咳嗽起來。

    就在這時，營帳門簾被掀開，安七七拿著早餐，邁步走了進來。也被嗆了一下，忍不住揮手扇了扇說道：“謔，太嗆了，你這好像掉煙囪裏了。”

    蘇天看向，有些疲憊地笑著說道：“你怎麽起這麽早？”

    安七七關心地說道：“我昨晚睡覺前就看你這裏亮著燈，早上起來，燈還開著……你多小時沒睡覺了，不要命了？！”

    蘇天歎息一聲：“唉……睡不著啊。”

    安七七也不舍得多說他，走過來把早餐放在桌上，打開了蓋子，輕聲說道：“吃飯吧。”

    “嗯。”

    蘇天抓起包子，就著熱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安七七坐在旁邊，看著他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側，忍不住地心疼，沉默許久後說道：“吃完了出去氣吧，總在這裏悶著也不行。”

    蘇天點點頭：“是該出去口氣了，一會兒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

    過了一小會兒，安七七陪著蘇天吃過早飯，二人在沒有警衛的陪同下，挽著手臂，在這片營區裏走了起來。

    山中雲霧繚繞，林木連綿，風景如畫，唯一令人厭煩的是，附近到都是漆黑的彈坑。

    二人漫步行走，蘇天全程沉默，一言不發。

    安七七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覺你有心事，怎麽了，跟我說說？”

    蘇天也停下來，麵有些糾結地說道：“我想了一個風險很高的計劃，目前還拿不定主意……”

    安七七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小，你沒發現，你變了嗎？”

    蘇天扭頭看向，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安七七解釋道：“以前你做事很果斷的，可是自從開戰以來，你的格卻越來越瞻前顧後了。”

    蘇天想了想，對說道：“七七，這次不一樣。這次如果失敗了，輸的不是我一個人，龍城的民眾，以及幾十萬的軍隊，都得麵臨戰敗的後果。我們站出來喊了一嗓子，大部分民眾響應，甚至為此放棄了很多事，我們得對他們負責啊。戰敗的代價，不能在他們上。”

    安七七看著他，忍不住說道：“你真是年紀越大，越像我爸了。你們兩個，總是把問題想得很複雜，試圖把風險降到最低。可是世界上哪有沒有風險的事？你們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了，總想靠著自己扛起所有重任，這樣反而會讓你們喪失應有的判斷力。”

    聽到這裏，蘇天看向了。

    安七七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我不喜歡現在像一個油政客的你……我還是更喜歡那個，初到龍城，意氣風發，無所畏懼，有著一理想和抱負的六子。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計劃，但如果你認定自己心裏那件事是對的，就應該去做。而不是猶猶豫豫，又把自己搞得一副疲力盡的模樣。就像……你對待我們的一樣，充滿了糾結，充滿了模棱兩可。”

    “我沒有充滿糾結，模棱兩可啊。”蘇天背著手看著，有些無奈地笑道：“嗬嗬，我爸都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安七七卻嗔怪道：“你他爸有什麽用？我等了你十年了，你也從來沒給我一個說法。”

    聽到這話，蘇天出手來，輕輕著安七七的臉頰，手幫挽起頭發，輕聲說道：“戰勝了，我就娶你。”

    安七七有些無奈地瞧著他：“那戰敗了呢？”

    蘇天笑了笑：“戰敗了我也娶你，安獎嘛。”

    “滾！”安七七白了他一眼，隨後看著他那副憔悴的模樣，忍不住語氣一：“我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心疼。我不懂軍事，也不懂你想的那些，但我想跟你說的是，不要總想著一個人扛起一切，任何一場戰爭的勝敗，都不可能是一個人導致的結果。我們都不知道下一秒到底會發生什麽，無法預測未來。就像是同輝，還有曉……”

    說著，安七七眼圈紅了起來，有些哽咽著說道：“同輝可能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那樣的遭遇。曉呢，已經在想象著自己穿著婚紗的樣子。可是他們還是在意想不到的過程中，得到了這樣的結果。我想跟你說的是，一個人能做的事，太太了。盡人事，聽天命，無愧於心就好。”

    蘇天聽著這番話，看著眼前這個表倔強，話語剛強的姑娘，心裏的糾結莫名有些通了。

    他沉默許久，略有些慨著說道：“七七，你說的對，我們這些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自視過高，總把自己想象最關鍵的那個人。或許，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緩緩出手掌，抱住了安七七，在耳邊低語道：“謝謝你，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刻，給我不同的建議。我從來沒有躲避過我們的，我你……等這裏炮聲槍聲停了，我們就結婚。”

    安七七心中，眼圈通紅，但卻輕輕推了蘇天一把：“誰要跟你結婚，我要走了。”

    蘇天一愣，急忙問道：“你要幹嘛去？”

    “去拿城。”安七七解釋道：“這邊一直在打仗，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可我想做點什麽。拿城那邊有很多難民需要幫助，還有很多適合我的工作可以做，我想到那邊去。而且我已經聯係好了，到時候劉叔會來接我。”

    蘇天想了想，前沿戰場確實也不太安全，於是點頭說道：“好，那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二人說完，返回了營帳。

    這一次談話，讓蘇天重新審視了自己。他之前就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把所有力都扛在上。

    七七說的對，一場戰爭的勝敗，永遠不可能是一個人可以左右的，也不會是一小撮人的責任。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用最果斷的決定，做最後的努力。

    想到這裏，他坐在營帳裏，撥通了趙巍虎的電話，對他說道：“我想好計劃了，通知所有指揮，我們開個決戰會議。”

    ……

    一區，一個人猶豫許久後，還是卷在沙發上，撥通了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