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二十多臺軍車連一片,開著雪白的大燈緩緩行駛。
因為山路難走,車子的胎上都是泥濘,懸掛上下震,不斷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大大降低了車隊行進的速度。
倪歡通過夜視遠鏡,仔細觀察著車隊,有條不紊地在匯報著:“越野車六輛,武裝皮卡五輛,還有七輛運兵車,機槍四,暫時沒發現其他的重火力。”
袁彪也拿著遠鏡,盯著行軍的車隊,沒有吭聲。
車隊緩緩行駛,離他們的埋伏點越來越近。
倪歡掃了一眼袁彪的表,拿起對講機吩咐道:“破組,準備引!其他單位注意,以破組為準……”
“啪!”
話還沒說完,袁彪突然出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對講機。
倪歡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他。
袁彪拿著對講機,語氣非常篤定地說道:“各單位注意,停止行。四個突擊隊,前隊變後隊,按照順序撤出去。掩護組負責警戒,掩護破組進行撤退!所有人,三分鍾之給我無聲撤出戰場,作都快點!”
通訊頻道裏沉默了幾秒,眾人紛紛回應。
“破組收到!”
“突擊一隊收到!”
“突擊二隊……”
對於袁彪突然下達撤退的命令,大家雖然有些驚訝,但沒有人提出疑問,執行力非常強。
短短的三分鍾,所有的小隊都在黑夜的掩護下,迅速撤出戰場。
袁彪帶著二十人的突擊隊,也貓著腰,向著後方撤離。倪歡跟在他邊,忍不住低聲問道:“搞什麽,怎麽突然撤了?”
袁彪衝他擺了擺手:“先撤,回頭再說。”
倪歡不再多問,悶頭跟著他繼續撤離。
背後,二十多輛車組的車隊,沿著山路,繼續安然行駛。
……
十多分鍾後,所有的小隊已經完了撤退,四分散。
袁彪帶著突擊隊,繼續悄無聲息地穿過林,遠遠離開了埋伏點。
等安全之後,倪歡這才看向他,又一次問道:“到底怎麽了?是哪不對嗎?”
袁彪腳步毫沒有放慢,低聲回答道:“哪都對,但我就不想幹。”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換做別人,肯定就懵了。但倪歡和袁彪相識多年,了解他這種謹慎的格,想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袁彪這才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周同輝被俘在前,我們的份,肯定早就暴了。現在呢,這麽一個天然的設伏點,被我們占到了,敵方出現的兵力,又恰好在我們能控製的範圍之……所有的一切,給我的覺,就是太舒服了。我幹這一行這麽多年,從來不相信,你的對手,會給你創造出這麽舒服的作戰環境。”
“撤離沒問題,我同意。”倪歡沉思片刻,忍不住提醒袁彪:“但是,第一,我們會喪失伏擊二號目標的機會。第二,我們下一個目標是誰?”
“我剛剛收到消息,更換目標!”袁彪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估算了下時間:“淩晨四點的時候,敵方人困馬乏,我們正好能到那邊。”
倪歡沉默半晌,點點頭說道:“好吧,聽你的。”
二人對話結束,繼續匆匆趕路。這支百人的伏擊小隊,繼續以分散的方式行進。
各小隊,彼此都不了解對方的位置,隻有袁彪可以聯係上他們。
……
兩個小時後,崎嶇的山路上,二十多輛軍車穩穩地繼續行駛著,幾乎已經抵達了指揮部所在的營地。
安澤城坐在其中一輛軍車裏,看著外麵悉的景,眉頭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警衛團長扭過頭來,有些不解地對他說道:“軍長,我們這馬上快到地方了,怎麽一點靜都沒有啊?拿城的直升機編隊護送咱們一路了,要不要通知他們,讓他們先撤回去?”
安澤城沒有吭聲。
警衛團長想了一下,又問道:“是不是蘇長那邊報有誤啊?”
安澤城沉半晌,吩咐道:“把我們的況,通知給小。其它一切照舊,不要改變他的任何計劃。”
“是!”警衛團長點了點頭,立刻開始聯係蘇天那邊。
……
老墨聯軍前線指揮陣地。
蘇天跟顧佰順就坐在指揮部裏,一直在等消息。
在三分鍾之前,他們接到了來自安澤城那邊的通知,以及拿城直升機編隊的詢問。
聽到這些報告,顧佰順眉頭皺,有些疑地說道:“難道他們的目標,不是在主要首腦上?我們的方向錯了?”
蘇天低頭沉思,沒有吭聲。
顧佰順想了一下,忍不住又說道:“如果方向錯了的話,我們就要及時調整,不能讓敵人鑽了空子。”
蘇天擺了擺手:“我還是認為,不要太著急。馬上聯係一下拿城,還有048那邊,就現在!”
顧佰順點點頭:“可以,我這就聯係。”
蘇天手坐在那裏,陷了沉默。雖然餌已經下去了,外圍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但心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生什麽事。
尤其是在周同輝出事以後,關於部被滲,以及抓捕的事,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因為對方和自己這邊,都已經有一定的警覺了。
想了很久之後,蘇天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上來就直接說道:“你立刻帶人,從回程車隊裏撤出來。”
對方停頓了一下,跟著問道:“我這邊走了,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蘇天回答道:“我覺得問題已經不在那邊了,接下來的事,有直升機編隊就夠了。”
對方說道:“好。”
電話掛斷,蘇天扭頭和顧佰順低聲聊了起來。
……
淩晨一點半左右,兩臺軍車返回了048高地附近,在駐軍一個警衛連的接送下,車上的資被搬運一空。
與此同時,在營地的指揮室,譚恒強坐在椅子上,看著旁的參謀團,輕聲詢問道:“老安那邊有靜嗎?”
一名參謀搖了搖頭:“還沒有,可能信息有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