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半左右。

    李源開車載著蘇天，來到了龍口區一很親民的小吃街，這裏燈火通亮，到都是在路邊開設的小吃攤位，遊客很多，氣氛熱鬧。

    車輛停下後，蘇天推門走了下來，順問道：“大市長還來這兒吃飯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的領導，其實生活樸素的。”李源輕聲回道：“唉，年輕的時候也沒遭罪，因為大遷移的問題，他曾經背鍋蹲了兩年多監獄。後來要不是被平反了，政治生涯就徹底結束了。”

    蘇天點了點頭，也沒有細問。

    二人穿過人群，來到了一家專門經營水肚生意的小吃店，一塊上了二樓。

    蘇天站在客廳掃了一圈，見到黎明笙挑了一沒有靠窗，並且很靠近邊角的餐桌而坐。

    “領導。”

    “叔！”

    蘇天和李源邁步走了過去，聲音很小地衝著黎明笙打了個招呼。

    “坐吧。”黎明笙招呼了一聲：“這邊的菜品比較單一，就是水肚什麽的，你們點吧，我請客。”

    “嗬嗬，好嘞。”蘇天一笑，拿著菜單點了一份大碗水肚，並且還在裏麵加了一些小菜。

    黎明笙吃得額頭冒汗，用紙巾了角說道：“聽李源說，你這是九死一生的在老三角回來了？”

    “嗯。”

    “跟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兒？”黎明笙主問了一句。

    蘇天今天來找黎明笙，本意就是要抱大的，所以對方一問，他立馬話語詳盡地向對方敘述了一遍自己在老三角的遭遇，包括跟桂孟軍的談話，以及尤一凡的談話。

    黎明笙聽完後，輕聲調侃道：“那你確實是九死一生啊。”

    “是，如果不是桂家那邊看重我和趙巍虎的關係，那我今天就沒機會和您一塊吃水肚了。”蘇天無奈一笑。

    黎明笙喝了口白水，抬頭看著蘇天問：“那你覺得桂孟軍死了嗎？”

    “我覺得沒有。”蘇天搖頭回道：“他要死了，桂家在救我們的事上，應該不會反應那麽快。”

    黎明笙雙手捧著熱水杯，緩緩點頭又問：“那你這次去，究竟看沒看懂有關於錫納羅，卡薩羅，老墨南部等地區的軍備資生意？！”

    老黎這話是有些考驗意味的，他想觀察一下蘇天對政治局勢的敏銳度。

    蘇天認真思考了一下，緩緩搖頭：“說實話，領導，我雖然看懂了一些，但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比如，以桂孟軍的智商，他應該清楚，如果隻給卡薩羅，錫納羅地區一個名額，那是會引起鬥爭的，會很腥，可他還是這麽做了。再比如，我不明白桂家為什麽要堅持吃獨食，大家分餐，分蛋糕不好嗎？何必非得弄的自己被群攻呢？”

    黎明笙看了蘇天一眼，輕聲問道：“關於一個名額的事，有一個核心，這個核心你知道是誰嗎？”

    蘇天幾乎沒加思索地回道：“肯定是我大哥趙巍虎啊。”

    “OK！那趙巍虎上究竟有什麽樣的特質，能吸引這麽多大佬關注他？”黎明笙又問。

    蘇天眉頭鎖：“他一個海外私人武裝，距離老三角十萬八千裏，他上……？！”

    黎明笙瞧著蘇天有意提點道：“不要用利益思維去考慮這件事，你要用政治思維。”

    蘇天聽到這話怔了半天，順著黎明笙的引導仔細思考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了尺軍上獨有的特質，隨即口而出：“純華人武裝！”

    “嗬嗬。”黎明笙看著蘇天，欣地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尺軍目前是活躍在一區周邊，不聽軍號令的，唯一一隻華人武裝。”

    蘇天終於讀懂了黎明笙的意思：“您是說，桂孟軍隻在錫納羅，卡薩羅地區設立一個名額，那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他背後政治靠山的意思？”

    黎明笙緩緩點頭：“對，這是小平西王的意思。你要記住了，這自古以來，有方背景的軍備資買賣，暗中一定是有額外的政治訴求的，賺錢什麽的，那都是非常次要的。”

    “我明白了。”蘇天恍然大悟：“不是桂孟軍自己要獨吞卡薩羅，錫納羅地區的盤子，而是上麵有暗示，他不得不做，所以才會在展會開始前找到了我，試探我的意思。”

    李源聞聲也了一句：“桂孟軍肯定也有心思，想借著這個暗示，徹底坐穩這行當的第一把椅。鬥不是源於上層，下層自己也有博弈，畢竟誰是第一把椅，誰就能分更大蛋糕。”

    “小李的看法很。”黎明笙表揚了書一句。

    蘇天眨了眨眼睛：“那要這麽說的話，是不是證明了平西王在老三角的掌控力很弱啊？不然誰敢他的白手套，這不是找死嗎？”

    黎明笙擺了擺手，話語詳細地提點道：“不發聲，不代表掌控力弱，而可能是有取舍。老三角那邊，浦總督已經臥床近一年了，他歲數太大了，扛不了多久了。而平西王又是初來乍到，他不會在這個當口，因為這點事就大肝火，搞什麽水至清則無魚。華區的力量是一定會影響到老三角的，但這要看分什麽事，有沒有必要！桂孟軍玩砸了，他再換一個主事人就完了啊，何必去找本土家族麻煩呢？那不是給自己樹立傻子影響嘛？！”

    今天黎明笙的話裏，充滿了引導和提點，他在幫助蘇天提升政治視野。因為一個人再聰明，他所的位置不足，那就無法想象上層的政治博弈是怎樣的。

    蘇天終於把心裏的一切謎團都解開了，他怔怔地看著黎明笙，突然問了一句：“叔，那你旁觀這麽久，今天找我來，也是為了尺軍這個唯一的華人武裝嗎？”

    黎明笙笑看著蘇天，輕聲回道：“我不會支持在龍城搞過劫持案的匪軍，但我覺得你要去支持。”

    “出事了，我兜著，是這意思嗎？”蘇天斜眼問道。

    “你真得很聰明……。”

    “叔，我可是你親侄子啊，至親啊！”蘇天強調了一句。

    ……

    晚上，蘇天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到未來還要回老三角，心裏不自覺的為人手問題發起了愁。

    仔細斟酌許久後，蘇天撥通了一個號碼。

    忙音過後，對麵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喂？暗號。”

    “龍城你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