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不知睡了多久，羅南忽然睜眼，卻未在意眼中攝了什麼影像。

  因為此刻，忽有一段語流「襲擊」了他，在他耳畔低回：

  「……在於和各方都綁定掛鉤，四通八達，並藉此編織了一張藉以棲的萬劫不毀的網。」  

  誰？

  誰在說話？又在說誰？

  羅南皺眉，擁被坐起，那段「語流」持續在耳邊迴，找不見說話人，但覺又很悉、很自然，好像這種場面理所應當。

  「這只是『夢神孽』麻煩的一端，還有祂與外界的聯繫，一些更麻煩的傢伙可以利用祂干擾到我們這裡，而我們能做的卻非常有限。」

  哦，在說「夢神孽」。

  羅南順理章就明白了，而且也醒悟了「說話人」是哪位：

  純大君！

  這是純大君通過「齧空菌」，與他流。

  是已經發生的事，是埋在記憶深的素材。(5,0);

  「所以我一直在懷疑，幻魘之主神軀沉眠在此，是外面那些傢伙給我們設置的最致命的套索。這一環不解開，我們永無出頭之日。」

  這是純大君，或者說是含星系天淵族高層的共識，所以他們一定要針對「夢神孽」做些什麼。可直到冥寂之主，也就是湛冥殿下隕落前，他們才真正斬殺了「夢神孽」，將其作為「冥河」的源頭……

  然而那只是結果，「二星門戰役」這裡，他們是不是也想做點兒什麼？

  唔，且不說天淵族高層想做什麼，「二星門戰役」後期，很明顯「夢神孽」背後那些「更麻煩的傢伙」已經搶占先手，利用「夢神孽」做了……「促」了一出天淵族「部相殘」的大戲。

  至於「更麻煩的傢伙」是哪些，當然就是諸天神國，還有六天神孽。

  純大君當時已經點明了的。

  原來是這樣！

  羅南以拳擊掌，重吐濁氣，隨即翻下床，準備將這段思緒轉移到筆記上。(5,0);

  等他打開虛擬工作區，卻是愣了下。

  做了半截的筆記，凌晨睡覺時忘了保存嗎？界面黑沉沉的，什麼都沒有……不，有一道纖細的流，在黑暗如虛空般的界面上，切出了一條複雜的螺旋線，持續向前。但視角又始終聚焦在流前端，看不出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終點。

  這般圖景，羅南也是有印象的。

  「測驗時空」的「戰棋模式」，選擇並顯示「棋路」的界面。這條在深空中狂飆突進的流，其實就是「瞳環-28758號小行星」的映；也是羅南選擇的「棋路」持續演化的時空載。

  羅南如今還在他自選的「暗雷」棋路中沒撤出來呢，可隨著「天淵鏡像系統」低耗待機，整個進程已經停滯，後續如何啟、中繼、結算，都是未知。

  現在……

  正轉念頭，羅南忽然一怔。

  他盯著虛擬工作區的幽暗「棋路」界面，一個基本判斷從心湖中破水而出：

  他，在做夢。(5,0);

  意念流轉，周圍場景未變，但羅南就是確認了這一點：這不是現實里他的臥室，雖然陳設基本一致，但虛擬工作區的界面，顯示的不是現實世界的筆記，而是他一部分思緒的映。

  他是「夢法」的大師，判斷這種境還是沒問題的。

  本來念之間，羅南就可以從這個夢境中跳出去，但他沒有。

  他每天讓百上千萬人進他所營造的夢境之中，但他本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夢了。而如今，做夢不說，還做了個「清醒夢」，多有些新奇。

  而且他能夠到，這說是夢，也不是夢，更恰當地講，是一種特殊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心流」狀態。

  羅南近期一直在思考，高強度思考，不管有用沒用、正確錯誤，他的大腦一直高度張，大量沉潛在記憶中的素材激活，進思維框架，但同時也有一部分可能被抑，埋得更深。

  而凌晨時分，羅南與武皇陛下流，到了一部分外在刺激，隨即難得睡了一覺，形神狀態從繃到放鬆，思緒卻沒有即時剎停，而是繼續奔涌。之前抑的一部分素材，也在這種相對放鬆的狀態下，重新激活。(5,0);

  他在「清醒夢」中聽到的、看到的信息，正是在的靈明，篩選了大量素材後，重新組織了邏輯，給出的提醒。

  「棋路」？太寬泛。

  「暗雷」？有點偏。

  還有就是……

  羅南信手在虛擬工作區上一劃，幽暗深空中好像覆了一層蒙板，上面有清晰的天淵通用文字顯現：

  第一路：承諾；

  主線容：兌現承諾，為本次戰役的特殊節點；

  本階段演化時間：150小時；

  本階段預測功率：100%。

  這是羅南他選擇「測驗時空」的「棋路」時，沒有選擇的那一條。

  他選擇的是「暗雷」，不過「暗雷」棋路中，也包括了「承諾」的容。

  這是羅南與純大君的約定：純大君給了羅南一次任的權利，而時純大君則需要羅南做一個「特殊節點」。(5,0);

  純大君率先兌現了承諾，羅南則在兌現承諾的路上。他在「小黑屋」學習了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節點」並通過了考試，不費吹灰之力。事實上，正是因為羅南能力的溢出，讓他選擇了「暗雷」棋路，去搏一搏上限，反正無論怎樣，那底子都堅實穩固，不會出岔子。

  也正因為是手拿把攥，以至於過了快兩個月之後，羅南幾乎將這裡面的涵忽略了。

  當時，純大君怎麼說來著？

  下一秒，純大君仿佛仍通過「齧空菌」震盪傳遞的語流，在羅南耳畔繚繞：「……需要你做一個節點，也算做一個試驗，看看能不能在與夢神孽的對抗中勝出。」

  對抗夢神孽？

  當時羅南只覺得再正常不過，瞳環-28758號小行星及周邊戰場，要對抗的可不就是「夢神孽」嗎？至在純大君看來，「蟠魔」和「燈塔」這兩個與「夢神孽」齊名的「赤六魔」員，都不過是添頭。

  可如今以「後世」眼再看，這似乎並不單純？

  記憶中的細節噴涌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羅南指尖又在「虛擬工作區」上劃過，文字更新，卻又不是「測驗時空」中的哪段記憶，而是第一「棋路」演化完後，他做過的考題：

  符合純大君所需的「特殊節點」要求，理解戰爭系框架各級干涉節點的作用，按要求完形神框架調整，短時間承兩種不同頻的干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