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05.與尊重
婚后第一次歇斯底里的爭吵發生在一個看似再不能尋常的冬日。
即使是許多年后再去回憶,姜宴仍舊記得那個飄雪的清晨,確切的來說那并不是真正的雪花,因為以往的容城是從未下過雪的。
元旦匆匆而過,冷在一夜之間肆人間,一覺醒來似雪非雪的白霜掛滿枝頭,刺骨的寒風橫行街頭,預示著已經到了深冬時節。
平淡的生活總是容易飛逝,就像那幾天里為了一樁大案連日奔波的姜宴本沒能發現已經年關將近,所以當陸彧在餐桌上猛然提及回家過年的想法時,完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驚慌失措。
因為去年除夕夜的場景仍舊歷歷在目,因為恰巧趕上當晚值班,之后又因為一場發生在除夕夜的一樁命案,最后勉強隨同陸彧一起趕往林城時已經是大年初三。
而如今面臨著同樣的問題,依舊作出那句確切的承諾,來來回回也就只能老掉牙地重復著“我盡量”三個字。
事實上陸彧也并未表出一一毫要生氣的跡象,但應該是心底的愧疚作祟,總覺得這頓早餐的氣氛過于低沉,以至于兩人久久無言。
臨近春節,警隊里的繁忙程度并不遜于一般崗位,甚至他們也有數不清的報告和指標要趕,是很會把工作帶進家里的人,卻也不可避免在一次遠程出差過后失了誤。
所以就在那些天兩人已經因為回家過年的事初現端倪時,這件事無疑了一即發的導火索,將原本和睦幸福的婚姻表象徹底擊垮。
原因要追溯到把最近未能理完的文件帶回了家里,而在兩人能共同出的書房,在一次進來送水果的間隙,陸彧無意間窺到了那份充滿罪惡的文件。
也就是在那一刻,積攢了整整兩年的郁徹底發,當陸彧近乎于低吼著發出質問時,姜宴甚至滿頭霧水。
當一臉無措地向男人手里攥的那張微薄的紙張,即使再為問心無愧,第一反應還是手去爭搶。
而這種無聲的反抗,落到陸彧眼里儼然了一種默認。
他低垂著視線,一雙深邃的黑眸里閃著難以言喻的怒火,拔的軀在那一瞬間徹底僵滯。
“所以你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是嗎?”
最終像是認命一般,他發出的聲線格外平靜,聽起來已經完全不像是個疑問句。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姜宴功將那份調職申請書搶到了手里,當抬頭驀地對上男人冰冷的目,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是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只要一言不發,房間里已經傳不出任何其他的聲響,輕咬著和面前的男人對峙著,想要為自己辯駁的話語突然全數堵在了間。
因為發現一件更為令人心碎的事,那就是和陸彧只見仍舊隔著一道厚厚的墻,而那道墻可能本無法打破。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將人沉默卻又倔強的模樣收進眼底,陸彧也在同一時間產生了同樣的想法,那就是他從未功進到了姜宴的心里。
如若當真在意他這個丈夫,就不會連要轉去緝毒隊這樣的消息都不曾向他言說。
在陸彧看來,這是一種無形的背叛,這份諱莫如深將他兩年以來的包容和忍讓襯托地那稽可笑。
所以他攥著拳頭怒吼道:“我他媽當初就不該相信你。”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轉想要離去的瞬間,悉的聲響落定在后,卻不是姜宴的挽留和道歉,而是同樣句式的質問。
問:“那你呢?你有相信過我嗎?”
就這樣本該同尋常一樣幸福的清晨在一道重重的關門聲后落幕,空氣陡地安靜下來,只留著姜宴一人握著手里的文件看得出神。
兩人都深刻地認知到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爭吵,而是一場尊嚴的較量,所以他們都無法率先低頭。
陸彧走得悄無聲息,而僅僅是一個下午過去,姜宴便發現這個男人的卑鄙之,在無聲無息的兩年婚姻里,陸彧實在是把養的太了,以至于晚上的外賣吃起來是那樣的索然無味。
而早已習慣在陸彧懷中睡的頭一次失了眠,盡管難以睡的原因可能不止于此。
靜謐的夜里,不知多次回頭向自己旁空落落的床鋪,一時間被一難以言狀的思念糾纏。
那短暫卻又漫長的一周里,他們并無只言片語的流,甚至不曾有一個眼神的匯,因為離家出走一向是陸彧在行的戲碼。
在發現自己的草稿箱里已經存了一行又一行未能發送出去的道歉文字時,姜宴便不得不承認是這場戰爭中的失敗者了。
分別的日子實在是太為難熬,以至于姜宴破天荒的請了一次年假,將手里堆積的工作打理完畢,幾乎沒有片刻的停歇,連夜搭上了前往林城的高鐵。
但即使是這樣,最為恐慌的事還是發生了,因為時間已經到了除夕,車次出現了延誤,隨著稀的人流涌下車廂,率先想到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機。
一句“新年快樂”在零點準時發出,而正當凜冽的寒風襲進管時,手機屏幕上閃出了陸彧的來電。
不加猶豫地接下,沒能聽見對方那句簡短的開場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停下腳下的步伐,驚慌地環著四周,終于在幾米遠外捕捉到了那道悉的影。
隔著稀疏人影,目遙遙相接,手機里已經徹底安靜下來,那一瞬間姜宴莫名地想要哭出來。
知道,并沒有輸,卻贏得格外不彩。
將人摟懷中,陸彧徑直咬上了姜宴的,即使周遭有人來往,姜宴仍舊不管不顧地迎合起來這場懲罰之吻。
因為知道這段日子對于陸彧來說可能更為煎熬,因為總是自以為是地忘記,陸彧的總要比深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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