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陳千城，你就是蠢

雨勢紛紛，毫不留地滲著兩人全上下，從頭頂到腳底，無一能夠幸免。

知曉這一切后，陸彧瞬間怒火中燒，只不過一直在忍著，冷不防聽到陳千城傳來的聲響，無發泄的怒氣終究還是沖破了牢籠。

似乎已經預料到，陳千城反應不及時，前猛地罩下一團黑影，再去抬頭時，陸彧已經惡狠狠地揪上了他的領，一雙黑眸里正閃爍著冰冷的怒火。

即使當年遇見陸彧時，男人已經從良，但是關于陸彧的傳聞他一直都有耳聞，這個在十幾歲的年紀就能令人聞風喪膽的人，論起打人他必然是比不過的。

當然他也沒想著躲，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于是面對著陸彧怒氣沖沖的面容，陳千城被提著領沒有作出一分反抗，甚至在陸彧抬起拳頭時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眸底漆黑一片，心深升起一分未知的恐懼，他咬上牙關，然而等待良久想象中的拳頭也沒有落下來。

幾秒鐘過后，服上的力道也被人松開，他怔怔掀開眼簾，陸彧正站在前一言不發地睥睨著他。

發現椅子上的人睜開了眼睛，陸彧強忍著怒氣，無聲頂了頂后槽牙，表已經重新變得冷，面無表地盯著眼前的人，聲線也恢復平靜：“陳千城，你他媽就是蠢。”

說完，沒再看上陳千城一眼，拎起椅子上的外套，陸彧直接冒著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球場。

留下陳千城獨自一人繼續坐在雨幕里，男人靜悄悄地垂落下視線，目呆滯片刻，再抬起頭時陸彧的影已經徹底消失。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默默回手將地上的籃球摟進懷里，漫天的雨水落下，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男人已經的后背上。

寂靜無聲，呆坐在椅子上的人深埋下腦袋，肩膀開始不控地上下起來。

雨勢陡地增大，冰冷的雨水自頭頂蔓延而下，男人用力摟著懷里的籃球，任憑眼底變得霧蒙蒙的，直到什麼都看不清楚。

對于當年的事，直到此刻他也沒能生出半分悔意，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恐怕他還是會這樣做。

畢竟那也是他喜歡了十年的人。

只是沒人知道而已。

*

一路冒著雨離開球場，直到鉆車，陸彧仍舊未能降下心中的怒火。

他氣陳千城糊涂的做法，也恨當初毫未曾察覺的自己。

如果當時他能騰出一點時間回一趟家，是不是就能當面聽到姜宴的表白？

如果他能在那通電話里聽出姜宴的異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平白錯過八年？

如果當年他可以拋卻那些顧慮，早一點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姜宴，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早一些修正果？

是不是早就是他的了？

可惜沒有如果。

他們錯過的不僅僅是彼此八年的人生，還有上千個日夜的牽掛與意。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他更無法想象，那些咫尺天涯的歲月里，姜宴會不會無意間對他心生過恨意？

可是不知道的是，冥冥之中，他早就已經認準了，時間比還要久遠。

他對的喜歡，不是所謂的日久生，而是乍見之歡。

男人沉默地坐在車，出神片刻，腦中轉念一想，終于敗了火。

姜宴是喜歡他的，八年前就喜歡他。

雖然他不知道這份喜歡有沒有撐過漫長的八個年頭，但他起碼知道了，即使姜宴現在不喜歡他了，也從未喜歡過陳千城。

只坐在黑暗里，男人滿眼倦意地靠上后的座椅，終于無聲闔上眼簾，表如釋重負。

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開車，陸彧在車坐了許久，后知后覺的欣喜終究還是取代了滿了腔的怒意。

聽著窗外汀汀耳的雨聲，真正平靜下來，他才去回想著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團。

他究竟什麼時候帶過生去酒店？

為什麼姜宴會誤會他？

絞盡腦地搜索著記憶，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思索起大學時期出現在過自己邊的生，努力回憶著當年五一假期期間發生過的事。

腦中靈一閃，眼底閃現出許曳和林菀的影，他才終于想通了這一切。

的確是大一的五一假期，他因為要和導師一起跑講座，無奈只能留在校，那段時間許曳和林菀才剛剛走到一起，兩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吵了一架，許曳直接放棄原本帶著林菀出去旅游的計劃，一聲不吭地拖著行李回了家。

兩人沒有通的后果就是林菀不打一聲招呼跑到了他們學校，結果差錯地許曳也剛剛坐上回家的飛機。

當時他留在校，得知林菀錢包和手機都被了，無奈之下只能把林菀送到學校門口的酒店住下。

為了保障林菀的安全，那晚他確實是親自把人送進了酒店，但是幫著林菀把行李搬到房門口，他連房門都沒進就離開了。

想必姜宴應該是看到了他陪著人走進酒店才會生出這樣的誤會，發現竟是這樣戲劇的場景，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瞬間氣結，鼻腔溢出幾聲悶笑。

不知是在笑姜宴，還是在笑自己，沉默片刻，他緩緩掀開眼睫，像是忽然間想到什麼，急匆匆出了西裝外套里的手機。

已經顧不得兩地的時差，陸彧直截了當地給遠在大洋彼岸的許曳撥去了電話。

電話鈴聲回在車，半分鐘的時間過去，電話那頭的人才接下。

“喂……”

本就沒想聽那頭的人說些什麼，陸彧直接對著手機暴躁開口：“姓許的，老子他媽的草泥麻痹。”

這樣沒來由的罵似乎將電話那頭的人吼得一愣，沉默了兩秒，話筒里才傳來許曳怪罪的聲線：“陸彧，你發什麼瘋，嚇到我兒子了。”

話音落到耳畔，陸彧心中的怒火登時更盛了，他回憶著平日里許曳和林菀一直在勸自己結婚的丑惡臉，咬著牙開口道：“要不是你們兩個，老子他媽估計早就兒雙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