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校園篇完
有些人,從遇見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等的。——陸彧
姜和郭毅的去世并不是意外,夫婦二人臥底將近六年,卻因為公安局存在鬼份暴,最后慘遭殺害。
只不過他們的死,礙于之后的抓捕工作,暫時只能無人知曉。
自那天以后,姜宴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地杳無音訊。
所有的聯系方式都被注銷,甚至連份信息都查無此人。
靜城的又一個炎夏,比往年還要漫長煎熬。
仲夏七月,今年大多數考生都陸續收到了錄取通知書,胡靜高考超常發揮,最后的高考分數比林森還要高上幾分,兩人如愿以償報了同一所大學,一個學法學,一個學教育。
CBA的選秀也在同一時間落幕,陳千城不負眾,以第二順位榜眼功被選CBA,效力于林城隊,司職小前鋒。
陸彧在七月中旬放了暑假,因為大二再開學就要出國換,他開始利用假期狂補英語。
生活不不慢地流淌,本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有所停歇。
茫茫長夜,幾度跌進夢境,從床上驚坐而起,陸彧都會有那麼一霎的恍惚。
他會無聲地問自己,那個人是不是從來就不曾出現過。
要不然怎麼會銷聲匿跡地如此徹底?
甚至在他想去找的時候,才發現本無從下手。
那種深深的無力,自母親去世那年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到了。
*
選秀結束當天,陳千城沒有去參加球隊組織的慶功宴,而是乘坐最近的一班航班飛回了靜城。
馬不停蹄地趕回姜宴家,他才相信陸彧發給自己的消息都是真的。
黃昏落幕,天邊已是披星戴月,空中飄著細雨。
球場里的路燈亮地明晃晃,照的半空中的雨細線。
陸彧從家里趕來時,隔著老遠就看見獨自一人在球場上投籃的陳千城。
雨下的不大,勉強能夠看清遠年拔的影,淅淅瀝瀝之間,只剩下籃球一下下砸向籃筐的聲音。
“嘭”地重重一聲,打板落地,球彈落至地,從腳底滾出幾米遠,陳千城回去尋,籃球已經被陸彧撿起。
兩分線外,陸彧微斂下眉眼,揮起雙臂瞄著籃筐擲出,悠長弧線劃過,“哐當”一聲悶響,沒進。
陳千城小跑過去把球撿回,在地上拍打幾下,年抬手撇下黏在額間的雨滴,看向幾步遠外的人,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任何緒,“六哥,打一場。”
陸彧沒應聲,冷冷地看著陳千城徑自轉過去投籃,挽起上短T袖子,默不作聲上前。
細雨紛揚,落在上,薄涼一片,卻沒升起毫冷意。
兩人無聲對打,登時空曠的場地只剩下籃球“砰砰”砸地的聲音反復回。
不知就這樣對峙了多久,漸漸頭頂的飄雨不見了蹤影,大顆大顆的水珠順著臉頰劃過,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汗。
再一次晃過陸彧,籃球被拋至半空,耐不住支的力,年臉泛著紅,已是氣吁吁。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陸彧同樣大汗淋漓,抬頭瞥了陳千城一眼,他直接沉默地走向一旁的椅子。
陳千城簡單抹了把汗,重新撿起地上的籃球,泄憤一樣狠狠沖著籃筐砸去。
“媽的。”他咬牙啐道。
陸彧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上的T恤已經被汗浸了個徹底,卷起的袖子勒在年健碩的臂膀上,勾勒出充實的曲線。
顧自了一會兒,陸彧手探進口袋,到一支煙送到邊,正去另一只口袋里尋打火機時,“啪嗒”一聲,有青火苗進瞳仁。
抬頭睨了一眼,年面無波瀾,微傾子,細小火焰自眼尾燃起,頓時引來薄霧彌進眼底。
陳千城順勢坐到他的旁,又默默給自己點上一支,周煙霧更勝。
一場小雨潦草,空氣里灌清新的味道,一彎月牙靜悄悄地掛著,無聲灑下一地冰霜。
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說話,只默默對著頭頂的月吞云吐霧。
良久過后,手里燃地只剩下煙,陳千城目視著前方,終于開口打破這長久的寂靜。
“嗬,”他冷嗤一聲,角揚了些弧度,像是嘲諷,“沒良心的。”
陸彧聽到了,表仍不見什麼波,只把煙叼進里淺吸一口。
驀地,手里的籃球再度飛了出去,陳千城臉然,忍許久的緒終于發:“你說他媽的至于嗎?”
“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話音一出,年緩緩收回手臂,最后發出的氣音微弱,帶著不易令人察覺的抖。
“我他媽去哪找啊!”
不同于陳千城的失控,此時一旁的陸彧則是格外地平靜。
待到手里最后的火星熄滅,他只抬頭凝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終于掀薄開口,結一上一下,聲線帶著說不出的喑啞。
“總會回來的,只要想。”
這話,其實是他對自己說的。
一個人療傷究竟需要多久?幾個月?亦或是幾年?
他不知道。
姜宴能一聲不吭地走,走的干干凈凈,但他不能。
一個人的生活痕跡總能夠輕而易舉地抹去,但心上的不行。
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只要想。
幾個月也罷,幾年也罷,既然會來,他便等。
*
這一年的八月,陸彧按照計劃去了海城。
只不過這場原本該是兩個人的旅行,最后卻只剩下他一個。
他總要替去看看海的,他想。
后來的每一年,不論自己在何,不論彼時的他忙碌與否,陸彧總會為自己計劃這麼一場獨屬于仲夏的旅行。
一直到第五年,再一次故地重游,同一家民宿的老板娘終于認得了他,在他第二天即將出發去看海的時候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
“先生,你是在紀念什麼嗎?”
彼時的他才剛剛完學業,上仍舊散發著介于年與男人之間的獨特氣息。
聽到民宿老板娘的問題,他只是平靜眺了一眼窗外的海。
姜宴啊姜宴,你趕快回來,明年再不來,我就不等了,他每一年都會對自己說上一遍。
可是每一年他還是會來。
某些事,一旦久了就了習慣。
比如等一場未知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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