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妍和江知予的心理醫生聊了很久,他在休息間裏等著,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心理醫生對陶景妍說江知予暈倒送醫,住進ICU那次是婚禮那天,送到醫院時,頭已經撞破了,之後一直靠藥治療。
期間前前後後發作過很多次,有輕有嚴重,夜裏發作比較頻繁,嚴重的時候需要靠藥製。
說他的病在某一次問診中突然加深,已經有很明顯的抑鬱傾向,因為他說自己毀掉了一個人的人生。
但後來況變好了一點,因為他去了一趟雲南,地靠近。
“這個病相對於很多心理疾病來說,不大,但也不小。最重要的是不要抵抗,順從地接它。”
“不要覺得一發作整個人就廢了,發作的時候平靜地接它,認識它,不要抗拒,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很快就能緩解,放鬆。”
醫生笑著說:“當然,對於江先生而言,陶小姐比所有藥都管用。他在你邊,發病的幾率會無限趨近於0。”
陶景妍聽明白了,心口依舊酸,江知予的病癥是因為的拒絕一步一步加重的。
但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因為那段時間確實隻想和對方斷得幹幹淨淨。
就算那時候知道生病了,也隻會讓對方好好接治療,其他的別想太多,依舊會選擇遠離。
給了人希,再讓人失,會讓他更絕,說不定病癥會更重。
而現在,選擇和他一起麵對,也是因為願意和他重新開始。
那麽這個問題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需要完全的知權。
江知予在休息室等著的時候很平靜,好像已經接了最壞的結果,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再接他是常態,願意讓他繼續當個追求者,才是恩賜。
沒什麽大不了的。
然後他打開手機,點進微博,他的關注欄裏隻有一個人。
他點進陶景妍的頭像,點進那條微博的評論區,找到的第三條回複。
編輯回複,轉發。
陶景妍從主治醫生問診室出來的時候,手機震一下。
打開手機看一眼,是江知予轉發了的回複。
江知予V:會一直追的,追很久也沒關係//@陶景妍V:這不是正常嗎?
陶景妍看著那條回複,彎了彎角,眼裏漾開和溫暖的。
2027年,大概會是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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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看見江知予正在回複網友七八糟的評論。
聽見開門聲,他轉頭,看:“聊完了?”
陶景妍“嗯”一聲,走到他邊坐下,表輕鬆:“不是什麽大問題,也沒那麽嚴重,比霏霏好應付多了。”
江知予反應了幾秒,笑開。看向的眼睛很亮,很深:“我覺得我以後發作的機會會很。”
陶景妍挑眉:“這麽自信?”
江知予“嗯”一聲:“我看見你就好了。”
陶景妍“嘖嘖”讚歎:“小江,最近沒看話大全吧?”
江知予稍稍擰眉,疑反問:“我為什麽要看那種弱智東西?”
陶景妍就笑,好像看見了以前的江知予的影子,不那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江知予問:“今天可以約會嗎?”
“現在這個點,你準備帶我做什麽呢?”
“趙敬新開了一個擊俱樂部,想去嗎?”
陶景妍說:“好啊。”
江知予給趙敬打了個電話,通知他,他和陶景妍現在要過去。
趙敬短暫停頓兩秒,問:“你說你和誰?”
江知予說:“景妍。”
趙敬:“好家夥,這麽快就追到了?”
江知予:“你是小明他媽還是他爺爺。”
趙敬:“……”
趙敬:“我是你!”
江知予:“你回去問問我爺爺同不同意。”
趙敬:“……嗬嗬,小江,我等著你哭的時候!”
江知予:“給你燒紙那天我會哭的。我要一個人的場地,你安排一下,我們現在過去,大概半小時後到。”
然後他掛了電話,和陶景妍一起往外走。
陶景妍邊走邊笑:“有你這麽個朋友,趙敬估計要氣死了。”
江知予說:“氣一氣,可以刺激他的小腦發育。”
陶景妍問他:“那你在我麵前這麽乖?你不會背地裏和趙敬他們吐槽我吧?”
江知予停下腳步,垂眸,很認真地看著:“不會,他們敢說你壞話,我會教訓他們。以後隻在你麵前乖,不會讓你生氣。”
他說得很鄭重,陶景妍沒有懷疑。
他的視線又下垂一點,落在放在側的手上,尋求的同意:“可以牽手嗎?”
陶景妍抬起手,看看自己掌心,一抬頭,發現對方視線也落在手上,忍不住笑起來:“想牽?”
江知予點頭:“嗯,想一直牽著。”
陶景妍就把手遞給他:“好吧,看在你今天這麽誠實的份上,給你牽一下。”
不帶一點遲疑,江知予握住。
他的手大而薄,五指修長,青脈絡藏在白皙皮下,指腹和掌心又溫暖,輕易地將包裹。
今天燕城沒下雪,冬日的太是淡金的,不是很熱烈,也沒有太高的溫度。
地麵還有厚厚的積雪,去到沒人踩過的雪上,還能聽到“嘎吱嘎吱”的踩雪聲。
江知予牽著陶景妍上了車,替係好安全帶,出發去擊館。
追著車尾,照亮前路,在車照出一片絢爛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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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2026年的除夕夜,江知予依舊沒有和陶景妍一起過。
陶家依舊熱鬧異常,陶景珩和周瑾之依舊在陪陶卓和親朋好友們寒暄流。
鬱霏和陶景妍依舊和親戚家的小姐妹們逛購網站,分八卦,挑各種高定的刺,和小朋友們一起玩雪,放煙花。
江岫白給江知予頂了兩年多的班,實在不了了,強烈要求江知予盡快悉公司業務,速速和他完工作接,回到工作崗位。
江知予表示,他現在腦占比過多,事業腦已經萎,複健需要很長時間,希大哥諒一下,經曆過車禍,炸,昏迷,漫長而痛苦的複健,還不定時發作驚恐的弟弟。
何況他剛好,還沒有朋友,現在讓他上班,跟打工沒什麽區別。
江岫白很絕,搬出一個絕佳理由:“我和你嫂子要備孕!”
江知予涼涼地看向他:“你是沒有周末還是要天天上夜班?”
江岫白:“……”就很絕。
晚上十點,陶景妍收到江知予的消息:[被抓壯丁和叔伯們陪聊了,好無聊。]
陶景妍笑著回:[是嗎?我在給我的員工們發紅包,順便搶別人的紅包。]
江知予開始瘋狂給轉賬,單次52000,一共轉27次。
陶景妍麵不改一個個收了。
等收完了,江知予給發電影截圖:[明天可以一起看電影嗎?]
陶景妍看了他發過來的片單,選了一部喜劇:[這個吧。]
江知予說:[好,我去買票。]
很快,他發了票過來。
陶景妍覺得奇怪,問他:[陪聊能這麽明目張膽玩手機嗎?]
江知予:[我說我追不到朋友就不回公司,我哥讓我滾。]
陶景妍笑倒在鬱霏肩上。
十一點五十,小輩們到外麵開始一年一度的放煙花迎新年。
去年讓江知予幫忙點煙花的小崽子,今年又讓他點煙花。
江知予很痛快地幫他點了煙花。
小崽子邊放煙花邊仰著圓盤子臉問江知予:“小叔叔,你今年不把我綁煙花上了嗎?”
江知予覷了他一眼,說:“小胖豬上不了天,隻能原地炸煙花豬。”
小崽子立馬虎起臉瞪他:“小叔叔你這樣是找不到小嬸嬸的!”
聞言,江知予俯視著他,非常得意地笑起來:“很憾,你今年的新年願實現不了了。你未來小嬸嬸非常非常漂亮。”
小崽子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貨也有人要:“你騙人!”
江知予打開手機,邀請陶景妍視頻通話:“你小叔叔從不騙人,明天送你十套語數英雙語試卷。”
小崽子想把煙花衝向江知予,但他不敢,隻能幽怨地說:“小叔叔,你好壞!”
江知予:“謝謝誇獎。”
陶景妍接視頻邀請,屏幕裏是漂亮的笑。
江知予也跟著笑,眉眼:“在放煙花嗎?”
陶景妍點頭:“嗯呢。放了一大批仙棒和加特林,你呢?在做什麽?”
江知予就把攝像頭轉了一下,把滿院的大朋友和小朋友都框進去:“陪他們放煙花。”
屏幕裏,陶景妍也把攝像頭轉了一下,剛好拍到某些人正在親親。
陶景妍嘖嘖兩聲:“這倆人每年都這樣,真是看得人眼煩。”
農曆24年除夕,發誓25年除夕一定要找個可以親的回家過年。
但25年除夕,離了婚,恢複單,邊的依舊是那對秀恩的夫妻和孤寡的哥。
26年除夕,有了可以接吻的人,雖然沒有一起過年,但可以在手機裏看見藏著的眼睛。
邊還是那對秀恩的夫妻,和孤寡的哥?
農曆新年鍾聲敲響,江知予過鏡頭,很溫,很專注地看著:“新年快樂。”
也彎起眼睛回:“新年快樂。”
在新年的鍾聲和煙花中,江知予問:“要去看演唱會嗎?你喜歡的樂隊五月開始巡演,我們去第一場,坐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好嗎?”
陶景妍眉眼彎彎,邊的小括弧幹淨,,頰邊的酒窩很甜。
“好啊。”
新年了,江知予依舊追逐著陶景妍,隻是不再像多年前那般無,無助。
他用很多很多代價讓對方相信他的,他在公曆新年和重新認識了一次,又在農曆新年向提出多年前失約的約會。
隻是這次他不會再爽約,不會再丟下。
會陪在邊,在嗓子喊啞的時候為遞上水,給拍很多漂亮的照片,要樂隊的簽名。
“想去潛水嗎?之前一直忙,都沒有時間陪你。”他說,“我們一起去仙本那好不好?去曬太,去潛水,去看小魚。”
陶景妍說:“說不定開工了我會很忙呢?”
江知予笑起來:“沒關係,我等你。”
陶景妍說:“可能會等很久。”
江知予向保證:“也沒關係,會一直等你。”
陶景妍佯裝為難:“好吧,那我盡量調假期。”
江知予說:“好。”
煙花還在綻放,劈裏啪啦響徹天際。
他們在新年重新相遇,重新相識,現在正在重新上。
像博館一樣被塵封了三年的景華庭和景華公館終於等到它們的主人。
現在裏麵的東西可以隨意,放,舊的可以換掉,新的可以進來,小陶人可以重新做。
江知予的驚恐可能還會發作,但他已經可以想到好的東西,可以有求助的人,漫長的黑夜也會不再那麽難熬,或許在某一天他會關掉燈睡覺。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藍鑽戒指還沒有送出去,但隻要還在邊,隻要還能靠近,擁抱,親吻,晚一點再送也沒關係。
因為他知道,這枚戒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戴在手上。
他隻要記得認真地去就足夠。
剩下的一切給,給時間,給這短暫又漫長的一生。
江知予笑著,指尖屏幕上的臉,嗓音溫和:“明天記得要見麵。”
“記得的,”陶景妍眉眼彎彎,“明天會和你見麵。”
不管公曆還是農曆的新年第一天,都會和你見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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