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排刷”憤憤地走了，但餐桌上的氣氛卻再次陷沉寂，其中還地著一尷尬。

    季溪坐在其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顧謹森最後的那句話表麵上像是在說他幫常勱行打發掉了雙排刷。

    但實際上是在涵常勱行跟候天賜，因為他的存在不就是在幫常勱行在打發候天賜嗎？

    這個顧謹林，總是喜歡說一些一語雙關的話。

    所以季溪不會冒然開口，顧夜恒呢則一直用手機理著事務，並沒有關注餐桌上的這些事。

    最後還是小宇打破了沉默，他指著一桌子的菜肴問眾人，“可以吃飯了嗎？”

    “是呀，可以吃了嗎？”常勱行也問。

    當然，他問的自然是候天賜，今天這局是候天賜組的，做為東道主，是不是可以筷自然說了算。

    “來點酒吧。”候天賜忽略掉常勱行的詢問，跟眾人說了一聲然後招手服務人員。

    點了一瓶紅酒，出國留過洋的生似乎都喜歡喝點紅酒。

    但顧謹森卻說他更喜歡白酒。

    “紅酒太小資氣，不符合我們東方男人的氣質。”他一揚手要了一瓶白酒。

    酒上桌後，他拿過白酒擰開蓋問常勱行，“你是喝白的還是紅的。”

    常勱行回答道，“我今天開車過來的。”意思是不能喝。

    顧謹森指了指季溪對常勱行說道，“季溪要看著小宇肯定不會喝酒，等一下開車，來，我給你倒一杯。”

    “好。”常勱行也不推，他從口袋裏拿出車鑰匙放到季溪麵前，然後拿過自己的酒杯接住了顧謹森倒的酒。

    兩個男人都準備喝白酒，覺候天賜要的紅酒更像是要一個寂寞，季溪怕候天賜不好想，於是拿過顧夜恒的酒杯對候天賜說道，“給顧夜恒倒點紅酒，他喜歡喝紅酒。”

    這算是給候天賜挽了一下尊。

    但候天賜的臉並不因為季溪的挽尊而好看一些，給顧夜恒倒完酒後，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沒有行什麽酒令，也沒有對眾人說一些酸不溜激的話，而是把一杯酒幹了。

    舉著自己的空酒杯朝眾人晃了晃，然後說了一句吃吧，就舉起了筷子。

    接下來的進餐時間，氣氛更為詭異，因為候天賜除了不停地吃東西外沒再說一句話。

    不說，其它人也不會隨便講話。

    連乖巧的小宇也到了這詭異氣氛，他一邊往裏食一邊用眼神打量著對麵的候天賜。

    良久，顧謹森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舉起杯敬了常勱行一下。

    “你現在是小宇的幹爹，我呢是小宇的親叔叔，以後我們之間也就要生分地喊什麽常先生顧先生了，你長我一歲我就你一聲行哥，行哥，來，我們喝一個。”

    說完，他一仰脖子把酒給幹了。

    常勱行也幹了。

    男人喝完酒自然就絡了，顧謹森問了一些關於古芳齋的事，還對常勱行說他對玉古玩其實也很興趣，到時候到古芳齋轉轉，也淘點好東西放在家裏以後留給自己的兒子。

    “你們就沒打算在帝都開一家分店嗎？”顧謹森問常勱行。

    常勱行笑著回答道，“還別說，我們還真有這個打算，店鋪都選好了。”

    “哦，是嗎？”季溪話進來，“你什麽時候選的店鋪？”

    “上次去帝都就是為了選店鋪。”

    “都沒聽你說起過。”

    “這件事老爺子考慮了很久，也規劃了很久，所以不是臨時起意，所以也就沒去麻煩你們。”

    “地址在什麽地方？”顧夜恒問。

    常勱行說了一個地址。

    季溪對帝都不太悉，所以常勱行說的地方不清楚的位置。

    顧夜恒想了想，說道，“看來老爺子確實是規劃了很久，你們選的這家店鋪所在街道挨著帝都的琉璃廠但又不於轟轟的園子裏，最主要的是它背靠的一家機構非常好。”

    “什麽機構？”季溪問。

    “郭耀輝上班的地方。”

    刑偵大隊？

    “你們這是怕人去店裏的東西嗎？”季溪好奇地問常勱行，要不然怎麽會選擇在市刑偵大隊的背麵開店。

    常勱行卻說出另外一個原因。

    “我們有時候盤下來的古來路不是很好，所以這些東西有些邪，而刑偵大隊這種地方最能邪，在他們四周開店可保平安。”

    “還有這種說法？”季溪並不相信，覺得常勱行隻是在逗玩。

    “古玩這個行當是講風水的。”常勱行指了指幾個人坐的位置，“我今天選擇坐這裏也是因為今天我出門沒看黃曆犯了衝，坐在這個地方消消災。”

    他話音一落，候天賜就開了口，扭過頭看著常勱行，不悅地問道，“怎麽，以後請你吃飯還要看黃曆？”

    這句話語氣很衝，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瞬間讓好不容易活躍起來的餐桌氣氛又冷了下來。

    季溪連忙扭過幫小宇夾菜，顧氏兄弟則雙雙把目投向了常勱行。

    常勱行平靜如水臉上沒有起半點波瀾，他不不慢地從湯鍋裏盛了一勺湯，用湯勺喝了一口，然後再拿起紙巾了，這才回答道，“你說錯了，其實跟我吃飯你們得看看黃曆，我們常家做的是江湖賣買，認識的也是一些江湖中人，稍有不甚就能惹到麻煩。”

    “你看我剛才就把別人的車給撞了，那個子看在我們古芳齋的名號下暫時咽下了這口氣，但冷不丁那一天會在背後下黑手。”

    常勱行說這些話時語氣依然平淡，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候天賜不說話了，微微地垂下了頭。

    季溪想候天賜不說話可能是因為常勱行話裏的容，因為他在跟表明，跟他常勱行沾染上關係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也算是變相地在拒絕。

    候天賜是個聰明人，應該能聽得出來。

    當然，常勱行說這些話可能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們常家是走江湖的，跟候天賜這種家出來的小姐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所以，盡早別了吧！

    一頓飯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吃完。

    候天賜付完帳回來，心似乎變好了一些，笑著對季溪說道，“難得你們到名都來，等一下我讓我朋友把小宇帶回酒店休息，我們再去其它地方喝幾杯。”

    小宇一聽馬上就不幹，他舉著手對候天賜說道，“阿姨，我媽媽說晚上要帶我一起去玩的。”

    季溪確實說過，不過也就是說說，沒想小宇還真的聽進去了。

    “有能帶小孩子進去的酒吧嗎？”季溪問候天賜。

    “恐怕沒有。”回答的是常勱行，“再說時間也晚了，你們明天還要開車回帝都，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你什麽意思？”候天賜不太高興了，質問常勱行，“我想招待一下他們，你為什麽不讓。”

    “我不是不讓，是因為小宇不行，季溪也不可能把孩子托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出去喝酒。”常勱行第一次拉下臉來，“天賜，你想喝酒自己一個人去喝，季溪是有家庭的人。”

    “你還知道有家庭？”候天賜沉著臉拿起自己的包，然後轉揚長而去。

    所有人都沒有去追。

    季溪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追，追上去說什麽，說常勱行這樣維護是無心之過？

    顯然，這些話候天賜不願意聽。

    當然，季溪沒有追出去是因為以為顧謹森或是常勱行會追出去。

    但他們都沒有。

    常勱行不不慢地從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還問顧夜恒明天幾天出發回帝都。

    顧謹森呢，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一旁。

    顧夜恒自然是不會追出去的，所有人之中他最有資格當一個旁觀者。

    而他，很顯然也隻想當一個旁觀者。

    沒有立場去追的季溪就有些著急了，問常勱行，“候天賜這樣跑出去不要嗎？”

    “是年人，會控製自己行為的。”

    “可是喝了不酒，剛才好像也是開車來的。”季溪突然想到這件事，“不行，我去看看。”

    把小宇塞給了顧夜恒，然後拿過自己的包奔了出去。

    候天賜並沒有走遠，季溪在停車場追到了。

    把拉住，“你準備上哪裏去？”問。

    也許是寒風的關係，出來後的候天賜冷靜了很多，跟季溪道歉，“對不起，剛才好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沒有，倒是常勱行說話有些難聽。”季溪試探地上前拍了拍候天賜的背，“我特別能理解你的心。”

    “什麽心？”

    “喜歡一個人卻又無法靠近他的心。”季溪想到以前喜歡顧夜恒的時候，那種患得患失跟現在的候天賜一樣。

    人變得敏又脆弱。

    候天賜仰起頭吸了吸鼻子，隨後就笑了。

    “我打聽過你跟顧夜恒的事，知道你們曾經是資助與被資助的關係，而且你跟了顧夜恒很多年，他一直都沒有承認過你的存在。”

    “是的。”季溪承認，因為候天賜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過去跟顧夜恒的關係就是如此。

    候天賜再次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問季溪，“你知不知道常勱行有過娶你的心思？”

    季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讓你兒子認他做幹爹？”

    “不，認他做幹爹的這件事是顧夜恒提起的，我想他可能是想用這層關係告訴常勱行，他隻能做我兒子的幹爹，其它的不行。”季溪說到這裏就笑了，“其實勱行哥並不是真的想跟我有什麽關係，他這麽做是因為……是因為常老爺子。”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季溪想知道的容還不是那天聽來的容，的想法很簡單，認為常老爺子讓常勱行來接近，無非就是想搞清楚季如春跟有沒有關係，還有就是季如春的那件信是不是在手上。

    因為季如春現在生死不明，加上今天又在常家聽來的關於藏雲閣的事。

    想常老爺子大概是死馬當活馬醫，如果能找到信更好，找不到，反正破壞的又不是他的婚姻。

    倒是常勱行這個人讓季溪很是欽佩，他表麵上雖然履行著老爺子的計劃，但最後他還是說服了老爺子。

    因為他最後跟候天賜說他現在隻想認季溪做妹妹。

    這證明他並不是一個棋子，他也有他的想法，隻是他的想法裏沒有候天賜。

    不過，這些季溪不會告訴候天賜，也不會告訴，其實那天跟常勱行的對話全都聽到了。

    當然，也不會說想追求顧謹森是因為什麽。

    於是回答道，“是勱行哥告訴我的，他說我長的像老爺子曾經的人，所以想讓我留在常家，而最好留住的辦法就是我為老爺子的孫媳婦。”

    “他還真是坦誠。”候天賜苦笑道，“他對我可從來都沒有過這麽坦誠。”

    “我想他應該也對你坦誠了，隻是他的坦誠你沒有到。”季溪再次拍了拍候天賜的後背。

    “天賜小姐，如果不合適再堅持隻會讓自己更痛苦，人要學會解。”

    “你是在勸我嗎？”

    “算是吧，顧謹森太花心了，不適合你。”

    候天賜笑了，笑得很燦爛，最後對季溪說了一聲謝謝。

    “你開車來的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候天賜搖搖頭，“不，我想去喝一杯。不過，你放心，我會代駕的。”

    說完，反過來拍了拍季溪的肩膀，“回去吧，常勱行跟顧謹森兩個人喝了不酒，早點送他們回去，免得他們耍酒瘋。”

    說完，轉朝自己的車走去。

    季溪看著的背影，覺得有些孤單。

    “要是有個人能懂就好了！”季溪在心裏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