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絆住的是一個雪堆，在將絆倒以後，埋藏在雪下麵的東西就暴出來，竟然是一堆食。

    著那些眼的紅薯臘，年荼激得心髒怦怦直跳。

    找到之前甩丟的東西了？

    竹筐裏的食已經所剩無幾，山口的積雪還沒挖開，正愁不知怎麽辦，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阿湛！看！”，抬起頭，招呼伴來看，卻從雪狼的眼底捕捉到一不易察覺的錯愕與慌張。

    一瞬間，理智重回大腦。

    年荼低頭又看了一眼那堆食，興漸漸冷卻。

    ……不對勁。

    顛簸中甩飛的食，應該七零八落才對，不可能聚集一堆，也很難甩到這麽遠的地方。

    仔細清點這堆紅薯和臘的數量，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恰好和陸湛這些天“吃掉”的食對上了號。

    年荼的臉一點一點變得難看。

    “這是我們之前弄丟的食嗎？”，陸湛鎮定下來，低頭親昵地蹭了蹭小兔子，“太好了！”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除了那一瞬的驚慌以外，再不任何破綻。倘若是不夠了解他的人，真的會被蒙混過去。

    年荼一不地盯著他，麵沉如水。

    空氣陷安靜。

    良久，年荼開口，聲音微微抖，“你這些天，一直沒吃東西？？”

    不確定到底過去了多天，但覺至有一個星期。這麽長的時間，陸湛不僅絕食，還在不停地挖雪幹活……

    這完全是在消耗生命。

    年荼覺到呼吸不暢，幾乎要被氣暈過去。

    “為什麽騙我？！”

    “為什麽不吃東西！！”

    四目相對，陸湛自知暴，放棄了狡辯，低頭坦白，“吃了、一點雪。”

    “因為食不夠。”

    他吃了，年年就要挨。

    從拿到竹筐、清點好食數量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眼下，竹筐已經見底，口的雪卻還沒有挖空，更說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年年一起活下去，但是神似乎不允許他過得那麽幸福。

    他先一步死掉的話，神會不會放過年年？

    陸湛聲音沙啞，“我死以後，你就是部落的巫，答應我，可以嗎？”

    雖然已經將阿藍培養得可以做他的接班人，但阿藍到底不如年年厲害。

    為巫的責任還能牽絆的心神，隻要忙碌起來，應該就不會太想念他。

    部落裏的人都很喜歡年年，一定會好好供養，他可以放心地離開。

    還有……

    “可不可以……”

    不要和別人結為伴？

    話說到一半，陸湛頭哽住，又吞了回去。

    他不能自私地耽誤年年回歸正常生活。

    糾結良久，他輕聲開口，換了一句，“別把我忘了……”

    不要為他傷心，但也不要忘記他。

    “……可以嗎？”，好半天得不到回應，他小心翼翼地瞄向年荼。

    小兔子發炸起來，形一個蓬鬆圓潤的球，沉默不語，直勾勾盯著他。

    好半天，終於開口，卻不是點頭同意，而是斬釘截鐵，一字一頓，“不、可、能！”

    “你死掉的話，我馬上就陪你一起”，了解陸湛的唯一弱點，以自己的命相要挾，“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

    陸湛頓時慌了神，眼眸中流出濃烈的哀求。

    不行……

    他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心的小雌活下去，怎麽可以和他一起去死？？

    “快點把這些東西吃掉！”，見他心生搖，年荼趁熱打鐵催促。

    陸湛遲疑地張了張，猶豫再三，還是搖搖頭，轉而去吃了幾口雪。

    這些是給年年留的。

    他不知道還要幾天才能把口挖開，要是把這些東西吃了，年年肯定會挨。

    用幾口雪欺騙過自己的和胃，雪狼又去幹活，清理口的積雪。

    掐算著時間，他扭頭查看年荼的況，卻發現小兔子不見了蹤影。

    “年年！！”

    陸湛驚慌失。

    他奔跑著去尋找年荼的蹤影，終於在一拐角找到了絨絨的小兔子，長舒一口氣，“該吃飯了。”

    年荼背對著他，不理他。

    雪狼討好地把食叼到麵前，也不理會，自顧自地刨坑打。

    使盡渾解數，陸湛也沒能將東西喂到的裏，隻能暫時退讓，決定等會兒再喂。

    可是年荼似乎打定主意絕食。

    開始拒絕吃東西，無論怎樣投喂都不為所，隻偶爾啃一點雪，其餘時間都在不眠不休地打。

    小兔子一旦倔強起來，陸湛束手無策。

    他看著年荼，總覺得眼可見地瘦了，一想到也在挨，胃裏火燒火燎的和頭暈目眩的覺就變得更加鮮明，心的煎熬比苦更難承。

    忍不了太久，陸湛很快就舉雙手投降，“我已經吃過了，這次是真的。”

    年荼終於有了反應。

    抬眸瞥了伴一眼，一步一步挪到食旁邊，仔細清點，發現了半塊。

    這次應該確實不是騙。

    但還是不肯放鬆警惕，“必須當著我的麵吃才算。”

    四目相對，陸湛拿沒辦法，老老實實低頭吃掉了另外半塊。

    久違的食進腸胃，他本能地求更多，擺在眼前的其他食力呈幾何倍數增長，但他還是抑住了貪婪的。

    年荼不勸他，埋頭吃掉半塊，也停了下來。

    “多吃點”，陸湛將一個紅薯推到麵前。

    “不吃了”，年荼抹抹，“你吃多，我就吃多。”

    總有辦法治他。

    陸湛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那我再吃一個紅薯，你也吃一個。”

    他被年荼徹底拿，此前的計劃完全推翻。

    吃掉了給伴留的食，他心中焦慮，沒辦法安心休息，稍作休憩就開始更賣力地清雪，想早點把口打通。

    剛挖掉兩塊雪，後忽而傳來隆隆巨響。

    陸湛一驚，猛然扭頭，看到一隻灰撲撲的小兔子從拐角跳了出來。

    “阿湛！快過來！”

    年荼興高采烈，顧不得抖落上的灰塵石土，拉著伴來看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