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傾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什麽,並沒有回答聞諾諾的話:“走吧。”
回了郡主府,馬車剛停下。
朗月下車正要扶著姚鶴晴下來,就見一人影立在郡主府門口。
“郡主,是雲大人。”
姚鶴晴一頓,就見一錦華服容貌俊逸的雲嶺正負手立在石獅子跟前,他目深沉,像是在思索什麽事。
“舅舅,來了怎麽不進去?”
一想起雲嶺投靠了寇國公府,舅舅這兩個字姚鶴晴實在不想開口,但是好歹要看在母親的麵子上,這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雲嶺低頭抖了抖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也沒什麽大事,就不進去了。”
姚鶴晴揚起一抹笑容:“舅舅跟寇小姐大婚,我還沒祝賀您呢。”
笑著朝著雲嶺福了福。
雲嶺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最近朝局不穩,你一個姑娘家就不必牽扯了,沒事兒出門。”
姚鶴晴點頭:“知道了。”
雲嶺應了一聲,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姚鶴晴靠在石獅子上思索,不知他來這一趟到底是好意還是來做表麵功夫的,無論如何,這天下怕是要有,還是要小心為上。
回了房,姚鶴晴正趴在桌上打盹,朗月稟報姚叔來了。
姚鶴晴連忙讓朗月備了茶點,請了姚叔坐下。
“我正要請姚叔過來一趟,您就來了。”姚鶴晴將果碟子朝著姚叔跟前推了推。
姚叔了下上新長出的白胡子,喝了口茶:“你剛回京,想來你已經發現宮裏風向有變,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確定下來的。”
“發生了合適?”姚鶴晴詫異的問。
“之前皇上中毒病危,雖然完神醫妙手回春,到底是傷了本,怕是活不了幾年了。”姚叔歎了口氣,著茶盞裏漂浮的茶葉道。
“所以,姚叔的意思……有人要謀反?”姚鶴晴有些不可置信,楚南傾不是有聞家支持麽,又拉攏了那麽多朝臣,他一個太子穩不住大局?
“謀反這件事並不確定,但是皇上卻有禪位的意思。”
姚鶴晴端著茶盞的手一抖,皇帝想要禪位,是要讓楚南傾登基嗎,論人品論實力和才能,大皇子也是不錯的。
“無論外頭風雲如何變幻,我們還是不要手的好。”姚叔一臉認真的囑咐姚鶴晴。
姚鶴晴忽然想起剛剛雲嶺說的話,沒想到竟然跟姚叔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
若是當初,姚鶴晴定是為了楚南傾不餘力的爭上一爭,可是現在兩個人已經分道揚鑣,又何必多管閑事。
隻是委屈了姚家軍,就這樣了楚南傾的底牌。
一提起姚家軍,姚鶴晴就分外的愧疚,父親的畢生心,就這樣輕易的拱手相讓,想當初為了拉攏姚家軍,也付出了不辛苦,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姚鶴晴心中抑,將來怎麽有臉麵去見姚震天,怎麽有臉麵去見原主?
“這次大皇子大婚,皇上特意封為親王,並且在宮中設喜宴,皇上雖然臥病在床,這心思還是猜不啊。”
姚鶴晴也是有些疑,就算大皇子是親王,可是有資格在宮中大婚的隻有太子,皇上這麽做,到底是因為對大皇子的關懷,還是真的有意禪位於大皇子?
百思不得其解,姚鶴晴昏昏沉沉。
次日下午,忙著理雜事的姚鶴晴約聽見孩子們朗朗讀書聲,擱下筆,問朗月:“我是不是聽錯了?”
朗月正埋頭給玄凜製新,聽見姚鶴晴這麽問,也停下作豎起了耳朵。
“郡主忘了,早些時候您在後山建了學堂,專門收留無父無母的孩子們讀書。”
“建學堂我沒忘,不過我記著是在城外建的,怎麽又建到後山了?”
“是這樣的,因為城外學堂收留的孩子們太多,所以沈七跟姚叔商量就在郡主府的後山又建了一座,專門教資質好的孩子們。”
姚鶴晴恍然大悟,這樣也好。
姚鶴晴了酸痛的脖子,正巧心不好,不如出去走走:“既然如此,那我們去看看吧。”
後山,學堂的院子裏種滿了蔬菜瓜果,的芙蓉開的正豔。
姚鶴晴忽然想起當初郡主府男寵橫行,那些個男人在後山開墾土地的形,時間一晃,已經是是人非了。
聽著孩子們清脆悅耳的讀書聲,姚鶴晴難得出一個欣的笑容,當初做的荒唐事太多,唯獨這土地沒有白白浪費。
片刻之後,孩子們陸陸續續的從書院裏出來,他們個個青的素,一臉的天真無邪。
“郡主。”沈七抱著孩子們的課本出來,見了姚鶴晴有些驚訝。
“閑來無事過來看看。”姚鶴晴招了招手,讓朗月把給孩子們備的糖果拿出來。
一聽說有糖吃,孩子們高興的手舞足蹈。
姚鶴晴坐在葡萄架的石桌上,看著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心裏的霾散去了大半。
“哎,我要是跟他們一樣天真無邪,該有多好。”姚鶴晴歎,時間一去不複返啊,有糖吃孩子們就高興的不行,這樣簡單的幸福是最來之不易的。
看著孩子們高興,朗月也高興,一邊給孩子們發糖,一邊問:“告訴姐姐,你們長大了的願是什麽啊?”
其中一個男孩兒將兩塊糖果都丟到裏,理直氣壯的道:“當然是做郡主府的男寵了!”
“咳咳……”姚鶴晴一口氣沒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朗月也是哭笑不得,又環顧四周,問其他的孩子們:“你們呢?”
“我們也要做郡主府的男寵,隻要做了郡主府的男寵就有很多很多糖吃!”
“……”姚鶴晴黑了臉,狠狠地剜了一旁的沈七一眼:“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學生?”
沈七無辜的了鼻子:“還請郡主懲罰。”
姚鶴晴擺擺手,言無忌,孩子們雖然答的荒唐,但是是真心高興。
人之所以苦惱,就是因為想要的太多了,因而沒有注意到自己擁有的,知足才能長樂,應該學學這些孩子們。
“你怎麽樣,這些日子還好吧。”
沈七坐在對麵,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姚鶴晴擔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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