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行種從來都是別人的絕，讓人恐懼的兇殘存在。

    可在今，它們絕了。

    有個比它們更兇殘的男人，以及更兇殘的人類崽存在！

    它們，遇上了克星。

    “真醜，”男人輕描淡寫了句，手腕翻轉，雪白劍凜然，一劍一隻奇行種，“衛子，這麽多年你的審還是沒長進。”

    從頭到腳，隻有那張臉是幹淨的，男人的每一劍都帶著濃重的。

    隨手砍翻隻奇行種，他腳踩著往前，抬頭就對二樓的大衛船長如此道。

    一聲“衛子”，讓大衛船長表頃刻就古怪起來。

    曲臧表有點興味，金邊眼鏡框折出明亮點：“衛子？大衛？所以你到底是哪個，嗯？”

    這話像針，正正中大衛船長痛腳。

    他氣急敗壞：“曲子，你才全家都是曲子。”

    他不敢懟蒙麵，難道還不敢懟邊這個區區乘客不？

    曲臧並不介意這個稱呼：“謝謝，你是第一個敢給我取綽號，還不怕我算計你的人了。”

    聞言，大衛船長表更古怪了。

    他挪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一樓會場裏。

    會場中，戰況本就是一麵倒的碾局。

    一個蒙麵對一群奇行種，單挑對群毆。

    這群奇行種竟是沒一隻敢往上衝，四散落躲避，全都不敢正麵抗蒙麵的長劍。

    蒙麵步步走來，腳下不是兇殘的印子，就是殘肢碎，凡是被長劍死的奇行種，沒有任何一隻有複活的跡象。

    蒙麵劍下，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

    這他媽的，誰敢衝上去找死？！

    於是，整個會場就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萌萌的團像隻漂亮的蝴蝶，在爸爸周圍飄來飄去，通常是指哪，蒙麵的長劍就砍向哪。

    偏生這隻團特別不忽悠，記還非常好。

    “那隻，它咬了水鬼姐姐一口。”

    雪白劍一閃，砍飛。

    “它它它，拿臭臭的爪子撓濛濛。”

    這還得了，男人眼神一厲，隻聽長劍清嘯，眨眼那隻奇行種四分五裂。

    “唔，濛濛想想啊，還有誰呢？”

    一眾奇行種：“……”

    嚶嚶嚶，兇殘的崽！

    剛才那麽混的場景下，居然一隻不落，全都記得！！

    這奇行種反派炮灰，當的太難了。

    幸存的奇行種眼地著二樓的大衛船長，可憐無辜的朵朵白花似的。

    大衛船長：“……”

    他扶額，頗覺得臉上無關得很。

    “嗬，”邊傳來悉的輕笑聲，曲臧悠閑的雙手兜，“大衛認輸吧。”

    兒控的蒙麵，為了他家寶貝，還當真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屠戮殺價這群奇行種，也不過是片刻的事。

    大衛船長目晦難辨，他手裏不斷轉著拐杖，似乎在思考什麽。

    “嗡嗡”雪劍，每一次揚起的弧度，都帶著猩紅的鮮和死亡，宛如死神的收割鐮刀。

    哎……

    約中，似乎有一聲歎息響起。

    曲臧怔了下，他偏頭看去，隻看到大衛船長臉上又揚起了紳士，但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

    曲臧微微皺眉，他不太喜歡大衛這樣笑。

    “啪啪啪”大衛船長擊掌三聲。

    一眾奇行種神齊齊一震，像是在絕之中見著了救命稻草，連忙紛紛一個跳躍，屁滾尿流地躥進會場盡頭的各種門裏，徹底消失不見。

    團睜大了眼睛：“……”

    眨眼功夫，整個會場再找不出半隻活的奇行種了。

    嘟囔著，很憾的：“哦豁，爸爸它們全都跑了。”

    蒙麵甩了甩劍上的鮮，斜睨著大衛船長，意有所指的：“沒事，跑得來和尚跑不了廟。”

    大衛船長：“……”

    就，扌喿蛋！

    “蒙麵你摻和一腳進來，算什麽呢？”大衛船長很冷靜的開口，”這是崽的私人酒會，隻要通關，拿到複活力量，就能幫你複活，不過就是你一遊戲的事。”

    蒙麵嗤笑了聲：“一遊戲？除了我當初還有誰通關你的酒會了？”

    沒有人！

    沒有人任何一名乘客能通關，全都折戟沉沙這個會場裏，無一例外。

    通關船長的私人酒會，就能拿到堪比神明的”複活”力量，這個像是個香甜人的蛋糕，就安然地放在那裏，等著來人拿取。

    可是，無人知道的是，船長的私人酒會，其實本就是死人酒會！

    若是旁人，蒙麵半點都不會管。

    可當來參加酒會的人變了團時，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沒有任何一名乘客，比他更清楚，酒會的危險。

    畢竟，這不是一場酒會，更是一場郵權利的更迭。

    “衛子，你就這麽不想當船長了？”蒙麵輕聲問出。

    大衛船長麵無表，黑的三角帽投落下暗影，將他的鼻梁以上遮掩的嚴嚴實實。

    蒙麵也沒有再其他，這軀殼撐不了太久了。

    於是，他直接：“我要幫寶貝通關。”

    聞言，大衛船長猛然抬頭，他目深邃地注視著蒙麵。

    好一會，才了，吐出一句話：“如您所願。”

    曲臧和蘇染還沒明白過來，隻見大衛船長取下口別著的四葉草銀飾針。

    他目繾綣，帶著不舍和眷地挲了幾下針，隨後慎重的將之放到王座上。

    接著，他手上拐杖過個圓弧，整理好襟袖，一步步地走下臺階，來到一樓會場。

    曲臧心頭生出不好的預：“大衛？”

    大衛船長背著他擺了擺手，徑直站到蒙麵和團子麵前。

    下一刻，他取下三角帽，右手橫，朝父兩人行了個禮。

    大衛船長：“恭喜乘客崽，通關私人酒會遊戲，獎品在王座上，您可以自行上去。”

    團還有些懵，濛濛這樣就算通關了嗎？

    不太懂遊戲規則，不自覺詢問地看向爸爸。

    蒙麵點頭：“對的，寶寶很厲害，這樣就可以通關了。”

    既然爸爸都這樣，團子也就不糾結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亮起來，圍著蒙麵飄了一圈：“爸爸，我們一起去拿獎品呀。”

    獎品這種事，濛濛想和爸爸一起！

    蒙麵不聲：“寶寶先去，爸爸有幾句大人的話要跟大衛。”

    一聽是大人的話，團子就知道不是自己應該聽的，也不好奇，乖乖地應了聲，抱著本命晃悠悠地漂到二樓。

    見的背影漂的歪歪扭扭，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來，蒙麵不自覺勾起角，渾氣息都溫和了。

    大衛船長看團一眼：“以後不能再侍奉您了，請您不要再做出燃燒靈魂的事來。”

    蒙麵收了劍，懶懶散散應了聲，就沒往心裏去。

    大衛船長：“……”

    算了，他沒空心這些了。

    他眼神怪異地看了曲臧一眼，站在那閉眼再睜眼，下一刻整個人就有點不一樣了。

    蒙麵視線不離團子，話卻對邊的大衛：“換回來了？想去道個別就去。”

    大衛船長表複雜，想了想還是搖頭：“不用了。”

    這當，團子已經漂到了王座麵前。

    飄近了，好奇地手去王座椅背上的四葉草圖案，然後又仰頭看看自個的本命。

    團子回頭：“爸爸，這一定是爸爸畫的對不對？畫的是濛濛的本命呀。”

    蒙麵含笑點頭，那王座自然是他的，包括這座會場裏的水晶燈設計，也是他改造的。

    像是發現了爸爸的某種，團子高興地抱本命，整張臉褶褶生輝。

    濛濛：“濛濛找爸爸的時候，爸爸是不是也在找濛濛呀？”

    蒙麵繼續點頭，在無盡漫長的歲月裏，郵孤寂的行駛在蒼茫大海上，除卻日月雲霧，就再無其他相伴。

    這個時候，他唯有靠著這些四葉草圖案聊以藉，繼續安靜的等待下來，等待著他的寶貝，像璀璨的流星一樣，落他的懷裏。

    得知爸爸和自己一樣，非常努力的在找自己後，團簡開心到原地打滾。

    嗚嗚嗚，原來爸爸和濛濛是一樣的，濛濛想爸爸的時候，爸爸也在想濛濛的呢。

    這樣的認知，像是裏被塞了一大坨的棉花糖，甜的團子每個孔都散發著甜味。

    從來都不知道，四葉草代表著團的大衛船長：“……”

    打擾了！

    一腳踹翻這盤父牌的狗糧！

    團子高高興興地抓起四葉草針，在拳頭裏高舉起來，回頭快活的：“爸爸，濛濛拿……”

    然，一句話沒完。

    就親眼看到，蒙麵的像冰淇淋一樣在緩緩融化。

    鮮混雜著皮，接著是骨頭，像烈日下的雪人，逐漸融化為一灘水。

    團眼瞳驟然一，整隻都懵了。

    蒙麵有些無奈，原本不想讓寶貝看到這麽不堪的一幕，可是軀殼實在撐不住了，他又舍不得先走一步，貪婪的想要的多看寶貝一眼，那也是好的。

    蒙麵：“寶貝，答應爸爸不要哭不要難過，拿著你的獎品，爸爸在室……”

    等你來複活。

    最後的幾個字沒有完，蒙麵整個人就消失了。

    “啪嗒”一聲脆音，長劍落地，發出兩聲震，像是悲鳴。

    團子無措的漂浮在王座前，裏喃喃的喊：“爸爸……”

    蒙麵當著團子的麵消失，這讓團子想起久違的“二爸爸”，當初二爸爸也是這樣子，讓濛濛看著他不見的！

    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讓團本無暇留意蒙麵最後的話。

    要是以往，兔子係統肯定會在這個時候，提醒團子，幫著完任務。

    然而，現在兔子叔叔也不在……

    曲臧皺眉：“崽，去室！”

    團子呆呆地轉頭，圓乎乎的大眼睛眼神渙散無法聚焦，亦無法回過神來。

    濛濛，到底還是年紀太了。

    “崽！”大衛船長一聲喝，拐杖挑起蒙麵的長劍，往二樓一個投擲，“你爸的劍，接住了。”

    團子忙不迭張開胳膊去接，毫不嫌棄的將長劍抱了個滿懷。

    這是濛濛爸爸的劍劍！

    大衛船長臉出溫和的笑容：“很好，可從你凳上郵開始，每一件事你都做的非常好，現在……”

    到這裏大衛船長頓了頓，他似乎突然沒什麽力氣了，需要杵著裝飾的拐杖，才能堪堪將穩住。

    他深呼吸：“最後一件事，你帶著針去室找你爸。”

    話音甫落，團抱著長劍，拳頭死死握著針，跳本命大葉子上坐著，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一時之間，會場裏就沒了團的影。

    大衛船長搖晃起來，似乎一下就虛弱到連站立都不能了。

    “你這又是何必？”

    驀地，悉的聲音在邊響起，下一刻大衛船長的胳膊就被人攙扶著了。

    他睜眼看去，是……曲臧。

    大衛船長借力站好：“你該離開了。”

    曲臧找了張完好的椅子，扶著大衛船長坐下：“去哪？郵之外就是茫茫大海，偉大的大衛船長，你我離開去哪？”

    虛弱越來越盛，這預示著崽離室越來越近，蒙麵迫不及待要複活了。

    大衛船長佯裝輕鬆地聳聳肩：“或許你可以去酒吧，再喝一杯酒。”

    聞言，曲臧眼神奇異，他取下眼鏡慢條斯理著：“酒吧的酒，沒船長你私藏的紅酒好喝。”

    大衛船長：“……”

    ，自己的私藏還被惦記上了。

    一邊的蘇染看著兩人，站在會場門口，眼神著遠問：“船長，蒙麵複活，我們是不是就都要死了？”

    大衛船長沒有回答，反倒是曲臧嗤笑了聲：“蘇染，你活過嗎？”

    蘇染沉默了，事到如今，雖然郵上的還不知道，可眼下心頭竟是生出一種明悟。

    不清道不明，可居然有種解，就好像是活夠了，終於可以灰飛煙滅了。

    曲臧戴上眼鏡：“大衛，噩夢郵為何存在？你又為何存在？”

    他的視線，過明亮的鏡片，被折出冰冷的質。

    曲臧：“還有，大衛你守著一船的死人，是為什麽？”

    這話一落——

    “轟隆”一聲驚巨雷，響在蒼茫大海上，生生將郵梔帆劈裂。

    那是，警告！

    大衛船長笑了笑：“你曾，郵是地獄，但是我要告訴你，這裏是堂。”

    他著，拄著拐杖蹣跚走到落地窗邊。

    “嘩啦”他掀開窗簾，指著外麵不知何時下起的磅礴大雨：“外麵才是地獄。”

    “轟隆隆”更大的雷電，狠狠劈打在郵艙上，沉的烏雲中，電閃爍，間曲臧似乎看到了毀滅地的魔王。

    剎那，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席攫住了他的心髒，化為大手，狠狠地住，他呼吸不上來。

    “轟隆轟隆轟隆”宛如深淵的汪洋大海，在水相接，巨大的風浪席卷，連接著雷電和烏雲，有那麽一刻，在曲臧眼裏化為了恐怖的怪。

    那怪拿著猙獰的狼牙棒，張著盆大口，怒睜著鬥大的眼睛，衝郵咆哮，那憤怒似要將整座郵撕碎片。

    曲臧臉煞白，整個人不斷倒退。

    大衛船長似是見過很多次這種場景了，所以他半點都不意外。

    他隻是：“你們以為的地獄魔王，其實是……靈魂救贖啊。”

    慨的尾音尚未落下，以郵為中心，另一龐大的氣勢，宛如十二級風暴，呼啦騰空而起，同那深海烏雲怪形無形的對峙之勢。

    曲臧靈魂栗，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在那一刻，他認出來了——

    那是，蒙麵！

    複活的蒙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