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觀星象，天象有變數。南方有異星升起，芒蓋過其餘星宿。楚氏不可除，說不定就是能夠解你死劫之人。娶了，有利無弊。”

燕珺的眉頭始終蹙起著，但因為這是他素來尊敬的師傅，這才沒有出聲反駁，但神明顯就是不以為然。

天機老人突然了手指，他的臉一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道：“來，珺兒，讓我再為你算一卦。”

燕珺點頭稱是。

算完以後。

天機老人的臉有些沉重，但又有些揮之不去的高興，“珺兒，你命數已變，死劫已改。但為師如今卻是算不出來關於你的任何東西，前途蒙塵，怕是前途坎坷啊……”

聞言，燕珺卻是微微彎。

“無妨，我命由我不由天。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又有何懼。”

年輕男人眉眼孤高，天機老人有些歎息。

珺兒是天生的帝王。

若不是當年的那件事，北涼的版圖怕是早就在他手裏擴張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一代天縱英才，就差那麽點點，就毀在了那些人的手裏。

天機老人突然咦了一聲。

燕珺看向他，然後就發現，自己這位師傅看他的臉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很是怪異。

“？”

“師傅？”

天機老人手捋著胡須，“雖然為師看不出你的前途，卻是看到了你的……路。”

燕珺很顯然愣了一下：“……？”

天機老人：“珺兒，你這一生注定路坎坷。過剛易折，若是一意孤行，怕是不得善終。”

說到底，天機老人幽幽了歎了口氣。

“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種。”

對於這話，燕珺是不怎麽相信的。

他生涼薄，很有什麽執著的東西。二字，更是從未放在眼裏過。

“師傅多慮了。”

說完，燕珺便轉離開了，隻留給天機老人一抹筆直而拔的背影，如竹如鬆。

天象如此。

天機老人這一生從未算錯過任何東西。

他歎息一聲。

這位南楚公主，或許能救珺兒，怕是也能夠……毀了他。

一語讖。

天機老人從未想過，多年之後，他這位山崩於前都麵不改的徒兒，會那樣跪在他的麵前，那樣卑微地求他救自己的妻子。

折下一傲骨，放下一驕傲。

哪怕所求很可能隻是一場空。

***

幾日之後，便是每年去承天寺祈福的日子。往年一般都是皇室之人前去，就連燕珺也不例外，雖然他子不好，但遇到這種場合也還是會出席的。

現在是早春時節，天氣還是冷的，早晨的空氣清新，但難免帶著些許冷意。燕珺的上還是披著大氅，他的子似乎格外畏寒，臉蒼白，如此打扮，更像個芝蘭玉樹的謫仙人。

伏玥都不由得看晃眼了一瞬。

不由得問道：“這次的祈福這麽重要？你都必須去？”

燕珺修長手指捧著一個暖爐，漆黑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往年或許可以不去，但是今年不行。”

伏玥眨眨眼，“為什麽？”

不懂就問，也沒什麽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