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張武心有所，眺遠方。

    大漠方向，一道驚天地的束直衝九天，強大的能量波穿空崩雲，萬裏之外都應得到。

    “十號神了。”

    張武心如止水，毫不覺得意外。

    自己能不能開創奇跡，修到比人間神靈更強大的境界，而後再破碎虛空，還要落在此子上，這樣飛升之後才會更有把握保命。

    越修煉，張武越覺得佛經中的佛陀，道經中的昊天上帝，是多麽的強大。

    以前覺得人間神靈便是佛陀的境界，而今踏此境，才明白道之高遠，神之極限，自己遠遠沒有達到盡頭。

    ……

    時如水，一轉眼四十年。

    雷神丹的營養不如彼岸神丹，張武隻能多吃，幾十年便吃了二百多顆。

    蔣凡生掉了牙齒，走路都需要杵著拐杖，早已辭去首輔之位，培養新人，頤養天年。

    “師父，你要破碎虛空了嗎？”

    “還早，不到極限，我不會上去。”

    張武搖頭，撤去了偽裝，還原自己的真實樣貌，朝氣蓬，瀟灑出塵。

    三百多年的努力，終於讓他有資本暴長生的，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蔣凡生著他無比年輕的麵容，心頭震撼之餘，忍不住問道：

    “師父，你真的能夠長生嗎？”

    “真的。”

    張武認真點頭，沒必要再撒謊。

    小蔣一聲長歎，心訴不盡的複雜道：

    “跟著師父學了一輩子的屠龍，結果到頭來，師父你才是龍。”

    “……”

    一個天下無敵的長生者，每時每刻都於最巔峰的狀態，沒有虛弱之日，也沒有任何弱點，天底下還有比張武更難殺的龍嗎？

    他自己便是人上人，掌握著改天換地的力量，淩駕於萬蒼生之上，如何能做到真正的眾生平等？

    張武寬道：

    “如果你能再活幾百年，修煉人間神靈，等為師飛升上去，你一統八荒，滅盡天下人上人，你最後再自殺，或許有希實現你的屠龍偉願。”

    “師父你說笑了，我壽元將近，哪還有力氣再活千年。”

    蔣凡生勸道：

    “反倒是師父你，不如飛升之前，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麽。”

    “此事再議吧。”

    張武搖頭說道：

    “八荒太大，即便我用千年時間，也不可能完全統一這個世界，即便統一了，也治理不過來，從南到北走一圈，連我都要一兩年時間，傳達一個政令幾十年才能到，黃花菜都涼了，我們能管好大武國都算不錯的。”

    “也是。”

    蔣凡生點頭。

    人有力盡時，能夠造福一方，已是無量功德。

    ……

    三年後，小蔣離世。

    張武親自為他抬棺，送了一程。

    不為師徒緣分，隻為他替自己實現了許多夢想。

    作為一個現代靈魂，戴過紅領巾，多也得讓黨的輝照到這個世界裏來。

    這幾乎是每一個穿越者都不可避免的想法。

    ……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轉眼大武國已發展了三百餘年，一樣樣新鮮事出世，不斷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

    張武了活著的神話，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突破三百年極限壽元的，也沒人知道他究竟能活多久。

    各教隻清楚他似乎天下無敵了，雄視萬古蒼生，無一對手。

    世上唯一能與他爭雄的張道武，這麽多年也一直自我冰封以延壽，隻有在彼岸花開的時候，才會驚鴻一現。

    他從不與張武手。

    兩人似乎暗中達了默契，你一次，我一次，流拿彼岸果，看看誰能修到人間神靈之上的境界。

    略算算，這一年，張武已近六百歲，得天下群雄不過氣來。

    有不老不死的挑戰過他，妄圖得到他的延壽。

    結果便是……無一人生還。

    這些人沒有死在張武手裏，自他修人間神靈之後，便再也沒有殺生。

    而是挑戰完他，心服口服的離開大武國之後，遭了毒手，被人暗算，吸幹。

    ……

    這一年，又到了彼岸花開之時，屬於十號的彼岸果，突然被人提前盜走，震驚各教老祖。

    人間神靈不能靠近彼岸花，尤其花開之時，香味比平時濃鬱百倍，聞一口，境界立時消退，心靈蒙塵，永遠修不回來，樵夫有一世便是這麽死的，非奪殼重修不可。

    所以隻能派手下的高手去摘果子。

    這便給了一些人可趁之機，反正我躲在彼岸花下你不敢過來……

    由於十號的大意，沒有親至，也沒預料到有人敢他的東西，導致丟了果子。

    不過他並未發怒，隻是平靜地在冰窟裏繼續自封。

    五十年後。

    憑借彼岸果，不到千年之期，又一道神之束直衝天外，浩天地間，轟八荒。

    又一位新神誕生了！

    這簡直開了萬古之最，不到五百年，連出四位人間神靈。

    “天地大變！”

    “萬古以來最強的盛世將要來臨了嗎？”

    “人人皆有機會神。”

    底層修士們神，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殊不知，這四位人間神靈的出現，已經把八荒各大教的底蘊全部幹，資源枯竭，陸地神仙也被獵殺得差不多了。

    而這幾百年來，新誕生的陸地神仙隻有五位，這不是輝煌盛世，而是大世凋零。

    各教的天驕很多，驚才絕豔者比比皆是，但能長起來的很。

    千年靈藥也需要時間長，拔苗助長一個時期，下一個時期必定枯寂，資源，修行越發殘酷。

    ……

    大武國四百年，張武徹底從世上消失了。

    一百多年過去，再也沒有誰見過他。

    就連彼岸花開之日，他也沒有出現，任由他人拿走彼岸果。

    世人眾說紛紜。

    有說他不是真的長生，壽元有極限，老死了，隻是為了維護長生者的假象，為了麵子，而不宣。

    有人說他悄悄破碎虛空離開了，畢竟活了那麽久，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麽可留的東西，揮一揮袖，幹脆就飛升了。

    但更多的人，則認為他遭到了其他人間神靈的毒手，像寧瘋子一樣，被那位新神悄悄吞噬，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