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不打沒把握的仗。

    即便對方是善意的，也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免得心大意，翻了賊船。

    出來混，最忌諱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別人的善意之上。

    冤死的那些人，至死都在怨恨對方的毒辣，卻不怪自己不修茍道。

    周龍賜仔細應著張武的氣息，直覺對方似烈日懸天，照亮大千，唯有宇宙星空才能容得下這種生，迫得他靈魂都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半晌後，不寒而栗的周龍賜神回轉，報了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字數。

    “一九開。”

    張武一。

    唐展九。

    但隻是這麽一概率，也足以驚駭萬古，說出去絕對沒人信。

    人間神靈是無敵的，沒有任何爭議的。

    張武還未神，隻是有了神的氣象，便有一概率戰勝人間神靈，這簡直荒謬到極致。

    就連周龍賜都覺得他自己腦子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隻有一嗎？”

    張武呢喃著，心裏有些不服。

    周龍賜解釋道：

    “唐神的氣息，我完全應不到，麵對他，就像麵對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若非他氣質不俗，超越塵世，我都看不出他有什麽不同之。”

    “而道友你，氣息熾盛，高出眾生，一舉一都被天地排斥，我能到你的生命熾烈，熊熊燃燒。”

    “但你的生命磁場與天對抗，無法收放自如，沒有達到舉重若輕的程度，還有跡可循，對比唐神的平靜，化神為凡，我隻能勉強給你一勝算。”

    “原來如此。”

    張武頷首應道：

    “你的評價很中肯。”

    你這麽覺得，那別人也會這麽覺得。

    當敵人也與你想法一樣，判斷我隻有一勝算……那他應該是沒勝算的。

    修行至今，張武已有了人間神靈的一些神通，推算出了這個境界的不。

    以前積攢的各種底牌，龍雀匕、滅魂石釘、破丹等等襲手段，再次過期，對人間神靈基本沒有作用。

    陸地神仙的預知福禍，還可以憑借奇石打造武，破掉他們的預判能力，而對人間神靈，奇石也不管用。

    這個境界，已經把人的頭腦神開發到極致，心靈超天，是佛陀，是道祖，是天帝，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想滅殺人間神靈，要依靠有我無敵的神，無堅不摧的拳腳，其他一切手段都無用。

    除去……藏實力。

    這一招，不論在哪都通吃。

    不過，以展叔和樵夫的智慧，應當能猜到自己善於藏拙。

    至於自己藏得有多深，他們又能猜出多深，那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想了想，張武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解決爭端，讓那滅武教收手。”

    好歹是個故人，能幫一把，還是要幫的。

    正好可以尋個借口，會一會自己的十號替。

    周龍賜大喜。

    他壽元將近，大周短時間誕生不出陸地神仙，張武願意手再好不過，不然大周隻怕要被滅武教吞得渣子都不留。

    兩人相隨出城，始終保持著距離，以免磁場撞。

    周龍賜也是要麵子的，不願弱人半分，主說道：

    “其實我們幾個古國商量過，想要聯合起來，滅了張道武，奈何這廝背影太，我們啃不。”

    “他的背景？”

    張武一怔。

    他的背景不是我嗎？

    周龍賜無奈說道：

    “這廝不知怎麽結到了寧瘋子，直接讓這位住在了他的道神山上，我們實在惹不起。”

    這位瘋瘋癲癲的老人家，給張武印象很深刻，一言不合“我吸我吸……”，人間神靈之下無人能治，周龍賜他們過去，確實是送菜。

    不過。

    張武蹙眉問道：

    “我上次見這寧瘋子時，已壽元無多，距離太上山一戰過去八十餘年，他早超出了三百年界限，應當再次奪殼才對，如今正是虛弱之時，你們有何懼之？”

    周龍賜唉聲歎氣道：

    “他確實重生了，壽盡之前，把記憶灌頂到一個魏的人上，又將自己的點燃，以天地之火把煉神丹，給那魏吃下，一下子便令此人突破無上宗師，修陸地神仙，之後修為一日千裏，很快便恢複到半步神靈之境，再憑借他昔日的手段，我們哪敢捋虎須？”

    “魏，魏大俠。”

    這著實出乎張武的預料。

    不怪太上山一戰，魏能把寧瘋子喊來。

    若他出了事，寧瘋子沒了奪殼備胎，可得耗費一番功夫再去尋找。

    其實魏大俠的天賦並不怎麽樣，相比帝易、張道武，幾乎可以說是他是個小渣渣，但人不怕出不行，就怕沒背景，沒靠山。

    有昔日的人間神靈常伴左右，天知道寧瘋子給他吃過多好東西，把他的質改善了什麽樣子，站在巨人肩膀上，豬都能飛。

    “也好，一並見見當年老友，希魏大俠還記得我。”

    對於寧瘋子和十號，張武不怎麽關心，他主要還是想弄明白展叔的底，當下問道：

    “唐展究竟是什麽來曆，你知道嗎？”

    周龍賜點頭道：

    “我大周位於八荒中心，有記載天下大事的習慣，據我族老祖的手劄所言，唐神與你一樣，都是天外來客，在一千三百年前某一夜，有一道天外異劃破夜空，降落在我大周地界，當時我族老祖跟過去看過，沒發現什麽異常，直至百年後，唐神橫空出世，我族老祖才後知後覺，猜測他當時應當是奪了別人，引而不發，默默修煉，直至有了橫推天下的資本，才一鳴驚人，暴份。”

    這與張武的長曆程，何其相似？

    直讓他陷沉思，眉頭擰一團。

    人生在世，有許多迷，一輩子也找不到答案。

    比如……你是怎麽來的。

    張武直至今日，也不知自己是怎麽穿過來的，是什麽原因造了自己的穿越。

    反倒是奪殼重生的老不死們，擁有前世記憶，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

    “或許，展叔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