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越來越了。”

    中秋之夜，張武盤坐在京城外的白龍山頂上，靜靜著星空。

    月亮又大又圓，就在頭上，似乎手可及。

    生老病死，人之常，周圍的兄弟好友一個個離去，張武對這個世界的牽掛減，心裏難免升起一離厭之心，超之意。

    其實呼圖豹說得也對，在一個地方生活慣了，或者做一件事太久，便會覺得沒意思，無聊。

    阿豹看似風流倜儻，人眾多，實則心孤獨，無人訴說。

    而張武在這個世界待久了，也覺得人生寂寥，有些厭倦了當下的生活。

    好在，前路未斷，他還有路可走。

    “運轉武道，登上至高，還需砥礪前行。”

    “紅塵無趣，我要努力破碎虛空，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收斂心神，張武挨個起老饕餮、貔貅老祖、鯤鵬宗老祖的頭顱，將神沉其中，攝取著三人的，化為自己的修行資糧。

    鯤鵬金鍾罩，貔貅化神，饕餮吞天訣……

    這三人所修功法，皆是樵夫所創，過他們，張武可以間接窺探到一些樵夫的。

    不過他沒有把三人吸飛灰，寧願多浪費一些時間，慢慢參悟，也要保證的完整，來日留給老雷繼續參悟。

    歲月如梭，三年後。

    張武帶著蔣凡生回到黑龍門，詫異問道：

    “雷天刀走了？”

    程狗點頭說道：

    “我把他藏在石棺裏，才離開京城人便醒了，表麵吐三升，實際力十足，暗中甩開我，又悄悄溜回京城，在鐵柱酒樓四周潛伏了一陣子，大約是武哥你大殺四方，兩位巔峰陸地神仙都不是對手，嚇住了他，老雷才又悄悄離去。”

    張武失笑搖頭。

    “這個家夥，對我這一好念念不忘，總想把東西打回去，都快變執念了。”

    頓了頓，張武發神應道：

    “罷了，便全他吧，免得執念變心魔。”

    應著十號的位置，冥冥之中發出一條指令，讓他過來把三帶走，再扮自己，假裝遇到老雷，讓這家夥打劫功一次。

    安排好這些，讓蔣凡生融黑龍門，從小小的雜役弟子開始做起，張武突然眉頭一皺。

    “潘飛死了？”

    此子帶著三千騎，奉命在沙漠裏尋找彼岸之花，即便環境艱苦，超一流高手也沒那麽容易死。

    應了一下潘飛的狀況，張武斷了去尋彼岸花的心思。

    此子死於無敵存在的巨吼之下，五髒六腑全被震碎，骨都分離了，而這吼聲來自數裏之外。

    這麽遠的距離，把一位超一流活活震死，就算是張武，也需用出七分力才能做到。

    不用多想，定是唐展和樵夫為了爭奪彼岸花，發出驚天大戰，殃及到了潘飛。

    通過讀取老貔貅他們的記憶，張武已弄清楚彼岸花的作用。

    此花的香味，確實可以對人間神靈造傷害。

    天生萬，總有相克之法。

    尤其開花的時候，香味更濃，人間神靈也一定要避之。

    但在開花的同時，花蕊中也會吐出果實，可以用來煉製彼岸神丹。

    人間神靈扛過雷劈，頂過自燃，軀進化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普通的千年靈藥無法保證他們的營養。

    唯有用彼岸果實，搭配伏龍果、龍果這個級別的藥，煉製出神丹，才能支持他們勇猛進，修至人間神靈巔峰，擁有破碎虛空的力量。

    可以說，唐展和樵夫，誰拿到彼岸果實，誰便可以製對方，占據上風。

    而他們所爭奪的八荒氣運，說白了便是爭資源，比誰的勢力大，方便他們穩固自己的神靈之位，在雙方都重傷的時候，誰手下的高手多一些，誰便相對安全。

    如今來看，唐展的手段稍微高明一些。

    通過幾場布局，讓樵夫手下的陸地神仙們死掉超過十位，重創了對方的實力。

    但唐展奪嬰重生，還未回到巔峰，自實力要比樵夫稍差一點，雙方也算達了平衡。

    這種要命的爭端，張武不會參與。

    多管閑事死得快，湊熱鬧最容易挨刀子，他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穩住，別浪。

    反正有的是時間，走自己的路，讓他們慢慢打吧，天塌地陷也與我無關。

    想通了這些，張武在風景如畫的後山，布置下風水格局，閉關參悟起陸地神仙們的道。

    ……

    歲月悠悠，春去秋又來。

    黑龍門穩健地發展著熱兵，起初隻是把火槍和大炮賣給周圍一些小城主，漸漸的生意擴大，名揚各教。

    即便幾萬裏之外，也知道天底下出了個異類宗門，不善修武道，專搞奇技巧。

    不過，各教沒有將黑龍門放在心上，大炮再強，也威脅不到大宗師以上的高手。

    如今是武道黃金盛世，有可能誕生出新的人間神靈，各教都在拚命崛起，沒人看得起熱兵，唯有與黑龍門毗鄰的朝聖宗。

    雙方的衝突，起源於金屬礦的爭奪。

    黑龍門地盤不大，領地礦藏稀，造槍炮需要鐵，全靠從黑龍山脈裏挖，而此山有一半在朝聖宗境。

    以前雙方和睦，那是因為程狗威名在外，而今他壽命無多，宗門自然遭人覬覦。

    城主們來買槍炮，都是用千年靈藥來換，為黑龍門積攢了雄厚的家底。

    雙方人馬在礦區火拚了兩場，黑龍門死傷慘重，整實力不可能比得上大教，朝聖宗掌教見狀，也直接下了法旨。

    “限黑龍門一年之，退出黑龍山脈，否則滅宗。”

    武道世界與現代社會不同，不講秩序，沒有太多道理可言，隻有赤的弱強食。

    ……

    這一日，一年之期將近。

    黑龍門大殿，諸多長老堂主齊聚。

    程狗白發蒼蒼，掉了牙齒，走路巍巍需要杵著拐杖。

    這是他最後一次召開宗門大會。

    在座眾人除去蔣凡生，全都出自黑龍影衛，很多都是從大坤帶過來的老人。

    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他們的父母老死了，他們自己也都老了，著程狗老態龍鍾的樣子，一幫老兄弟忍不住的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