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此事好說,瘋爺我乃正義化,公道之王,專鏟人間不平事!嘎嘎嘎——!”
瘋癲而又狂妄的大笑響徹山頂,似雷鳴般卷著雲霧,形一陣妖風,可見其功力之深厚恐怖。
一語說完,這位瘋爺突然語調一轉,興唱起了怪調子:
“路見不平我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哇!我去他娘的個吊哇!”
這唱聲蘊含一妖異的魔力,空氣都被其張開的大口吹出陣陣漣漪波,給人一種空間被扭曲的既視。
直讓百丈的高手們耳鼓裂,頭昏腦漲,產生靈魂都要被吹出外的錯覺。
眾人連忙收斂心神,凝住呼吸,默念古經,才對抗住這銷魂落魄的嚎聲。
“好可怖的寧瘋子!”
陸地神仙們都認出了這人,心裏忍不住的震駭。
昔日隻聞其名,知道這寧瘋是奪殼重生幾次的老怪,人格分裂,神經錯,為禍八荒無人能治,今日一見才知其恐怖,狂笑音浪幾乎能把人的意識都震散。
千古以來,能稱得上殺萬裏,談笑鬼神驚的人,唯寧瘋子是也!
他生平最大的好便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天王老子也敢。
而且他不普通人,專找不仁不義的天驕妖孽、大教之主下手,自詡正義化,維護八荒和平。
哪一個教被他撞上作惡,殺完掌教還不行,還要把宗門也滅了,其名曰“淨化人間”。
被他滅掉的小古國有十多個,小宗小派無數,有陸地神仙的大教都有四五個,瘋狂無比。
這種人簡直有神病,喜怒無常,如妖似魔,表麵像大俠,實則善惡不分,誰也不清楚他什麽時候變臉。
就連張武都麵凝重起來。
“這是哪蹦出來的老怪?”
他回憶自己所認識的人,並無此號人,反倒是魏大俠的來援,讓他有些意外。
這家夥也被自己的狗丹禍害過,在伏龍城想給他解開,還不願意,牽掛自己幾十年,壽元盡了,全靠這一口氣吊命……
後來傳他諸多神功,還給了一堆無上狗丹,多年不見,如今已修至大宗師巔峰。
而這寧瘋子與他同行,顯然兩人也是意氣相投,嫉惡如仇,被拉來當幫手。
瞬息間跳出來這麽多大佬給帝易站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尤其呼圖豹還喊爹,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帝易強行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他擁有張武的記憶,認識呼圖豹,也認識魏,忽而有些羨慕張武,有這麽多過命的兄弟。
慧老和尚三人的臉很不好看。
不過他們並不懼寧瘋子、天尊、無量教主。
三人本就壽元無多,無所顧忌,況且人群中還藏著幾位老不死,也是衝帝易來的,都與他們屬於同一陣營,要救帝易,難如登天。
不過慧還是雙手合十勸道:
“寧瘋子,這帝易乃是長生者,難道你不想知道長生的嗎?”
“長生?”
寧瘋本來手舞足蹈,瘋瘋癲癲,聞言突然一怔,眼裏閃過一清明,但很快便神誌混,狂笑戲謔道:
“長生是什麽狗屁,不就是活得久一點嗎,瘋爺我便是這天底下活得最久的人,我吸!我吸!我吸——吸了你們這些可憐蟲,瘋爺又能多活一百年……桀桀桀!讓瘋爺來淨化這人間吧。”
狂妄怪笑震天地,一氣流席卷方圓五十丈,讓很多人都慘起來,驚覺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眼簾天旋地轉,暈倒在地。
隨著寧瘋子的“我吸”和哈哈大笑,一道道氣被吞噬進他那不斷開合的黃牙大口中。
“嗜魔功?”
張武心頭一震,連忙全力運轉天心訣,以免被這寧瘋子發現。
這般威力,比陳老魔還要強大恐怖。
甚至就連八號創造的吞天決,都比不上這寧瘋子的聲勢浩大,簡直有西遊記裏金翅大鵬雕,一口將獅駝國眾生吃掉的既視。
“瘋兄,還請不要枉造殺孽。”
魏連忙勸阻,不忍這些無辜者遭劫。
寧瘋子仿佛對魏大俠的為人很佩服,聽話的一閉,將吸來的氣流咕咚咽下,肚子裏轟隆隆打了兩聲雷,不爽抱怨道:
“才吃三飽,今日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吸,還吸……”
寧瘋子不按常理出牌,又貪婪的大口吸起一氣流,驚得眾人亡魂皆冒,瘋狂倒退,好在被魏按住,好言相勸,製止了他。
勸不寧瘋,慧又朝天尊說道:
“施主,我等三人隻是沉不住氣,最先頭,今日所來的高手超乎想象,都為長生而來,你們又何必螳臂擋車,違逆了大勢?”
“呼圖豹與我有恩,助我仙,就且不論夫妻之,隻說恩德,今日我也會全力助他。”
天尊眉目低垂,寶相莊嚴,不看眾生,比慧還像玄的宗教人。
而且頭上的三花格外鮮豔真實,可見道行之深厚,不可揣測。
慧不再勸,陸地神仙一口吐沫一個釘,多說無益。
至於最後的無量教主,隻看從始至終,一直看著呼圖豹的側臉,視線從未離開過阿豹,便知的意誌比天尊還鐵。
三對三,的對方還占據上風,慧開始在人群裏搜尋起來,將目看向一位戴著黑鬥篷的道士。
“天機兄,今日之劫,皆是我等信了你的話,斷定帝易在太上教,才齊聚於此,你這位幕後主事,躲在後麵看戲,是否有些不妥?”
道士從人群中走出,摘掉鬥篷,出鶴發的麵容,雙眸滄桑充滿智慧,周環繞一圈五環。
“鶴天機?”
呼圖豹變了臉。
他接過很多高層人士,對八荒的名人都很悉,天機閣在大教之中的存在,就相當於世俗皇朝的巫祝,地位高得不像話。
世人迷信,不論行軍打仗,還是求雨賑災,幹什麽都得先讓巫祝進行占卜,據吉兇來判斷是否可行。
陸地神仙也有疑之事,有不解難題,也要算命卜卦,問前程,問宗門的命運。
醫者不自醫,神仙也得找別人尋求心理安。
鶴天機不修武道,但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老道隻是人之托,盛難卻,算出帝易的位置所在,諸位的紛爭與我無關。”
鶴天機轉下山,餘音回在眾人耳邊:
“在此老道想奉勸各位一句,人的命,天注定,長生不在諸位之中,也不在老道,此地不可久留,留之必死,快快下山吧。”
眾人麵麵相覷。
然而慧他們追殺帝易幾十年,好不容易把人圍住,豈能甘心退去?
呼圖豹眼見“張武”傷這樣,氣息近乎斷絕,怒不可遏道:
“你們三個老不死的,欺負一個小輩,還要不要臉?”
“同為陸地神仙,何來小輩之說?”
慧神平淡道。
呼圖豹不屑說:
“同境界還四打一,你們是有多不自信?”
“既然施主希我們一對一,那便由老僧來出手吧。”
“轟隆——”
話音還未落下,慧突然襲,大手又一次拍向帝易頭頂。
他實在不想拖延時間了。
每過一分鍾,他的壽命便減一分,長生的希也小一分,反正帝易已垂死,沒有反抗之力,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先出了手,能奪殼最好,奪不了,也要攝取他頭顱的。
“你放肆!”
呼圖豹大怒,正出手,卻見慧老和尚驟然僵在原地,手掌離帝易頭頂隻差三寸,勁風吹得帝易長發狂舞,睜不開眼,卻怎麽也打不下去。
眾人驚愕。
“慧怎麽不了?”
“這和尚果然道貌岸然,表麵上我佛慈悲,實則心狠手辣,行襲之舉,比魔道妖人還不講道義。”
“況有變,你們看……”
一團紅的煙霧,從帝易上猛的開,一下子把僵住的慧籠罩,讓他全皮出現一個個破,渾上下發出滲人的滋滋聲,眨眼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這般場麵,直讓近的幾人震駭。
呼圖豹和他的人們都第一時間後退。
針對帝易的另外兩位陸地神仙,也猝不及防之下沾了霧,皮化膿一般滴落在地上,腥臭熏人,手臂很快出慘白的骨頭。
而慧,等眾人退至遠再看時,濃鬱的霧中,約隻剩下一森森的骸骨。
“咚——”
陸地神仙的骨頭,經過各種功法的淬煉,重若千鈞,砸在地上竟有鋼鐵落地的聲勢。
慧眉心有一個骨,被一特殊的石釘穿,可以隔絕神應,克製預知福禍,這便是他僵住的原因。
“陸地神仙,就這麽死了?”
人們不敢相信,這場麵實在太震撼。
慧老和尚威震天下,在今日之前,一直都是德高重之輩,調停過很多大教的紛爭,信徒無數,在八荒有著很高的地位,人人敬仰。
就是這樣一位活了二百七十歲的老不死,貫穿普通人十代子孫的高僧,就那麽眨眼之間,慘死當場。
帝易盤坐在猩紅的霧之中,聲音虛弱至極,卻有一種由神化魔的霸道氣勢。
“我雖快死了,但也不是誰都可以欺的,既然爾等不折手段,那便看看誰的手段,更強!”
一對一同境單挑,帝易不弱於任何人。
但這並不是他最強的。
比襲手段,突下殺手,他得張武傳承,此刻才真正發出自己的底牌!
霧浪在擴散,一時間山頂大。
陸地神仙的堅不可摧,都扛不住幾息,其餘人一旦沾上霧,隻怕連骨頭都得被腐蝕渣子。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山上不知布置著多手段,我太上教還出過人間神靈,爾等竟敢踏足山頂,豈不自尋死路?”
帝易無力站起,隻是吊著最後一口氣,猶如一座冷酷的天碑,手隔空一攝,將剛剛那兩位陸地神仙,滴落在地上的腥臭膿招來,雙手合十,夾在掌心裏念起了咒。
他神無比虔誠,像在祭祀祖先,通先賢,以求改天換地,撥弄乾坤。
剎那之間,還未來得及逃出南天門的兩位陸地神仙,一下子被釘在地上,心蒙塵,天人五衰。
兩人隻覺天地變得很陌生,風水不通,萬沉重,自己的呼吸都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宛若天外異種降臨到了這個世界,被天道排斥,連邁步都變得艱難無比,腳下像是拖著如山的索鏈。
“殺!——!”
帝易力大吼,帶著一種生命最後時刻的悲壯,嘯天地,讓空中風起雲湧,烏雲布,電閃爍。
他掌心的膿在燃燒,風水磁場在他的縱下,瞬間讓兩位陸地神仙的生命濃烈了百倍,人磁場幹擾到天地的運轉。
“轟隆!——”
山河失,雷霆怒降,天地像是連了一片,白茫茫什麽都看不見。
“砰——”
迸濺,其中一位陸地神仙的頭顱直接炸碎,頸上無頭,直倒地。
另一人則在慘中被雷火點燃,通熊熊燃燒起來,火照亮天穹,駭人無比,轉眼燒了骨架。
眾人全都呆住了,恐怖的天威讓很多人倒在地上。
這一刻,震驚已不足以形容人們的心。
兩位陸地神仙,就這麽死了?
簡直像神話一樣。
帝易以一己之力,一日間滅掉四位陸地神仙,這在修行史上,在八荒的無盡歲月中,前所未有!
縱然是人間神靈當道的年代,也沒有發生過這麽慘烈的大戰。
雷火電弧在彌漫,燒焦了大地,天地死寂,人們沉浸在強烈的震撼中,無一人出聲。
陣陣山風吹過,籠罩帝易的霧散去,他已徹底氣絕。
並且也霧之害,麵目全非,渾化膿,不人形,很快隻剩一副盤坐的骨架。
一代天驕,就此逝去。
“帝易哥哥——!!”
蔣雨夢哭得撕心裂肺,不顧一切想要衝上去。
但蔣藏經不由分說,從後一掌打暈自己閨,扛起便朝下山跑去。
耳邊環繞著一道神莫測的聲音。
“西南方,百裏外,有人終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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