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隻有在清虛宗開打，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討說法，對蔣天河才有意義。

    私下把蔣忘古弄死，在他看來實屬有誌難，無法給兒討回公道，也不能還清虛宗一個朗朗乾坤。

    “思悠，我去去便回，不必傷。”

    長生宗山門下，蔣天河叮囑著自己兒，心充滿不舍。

    他找了個理由，說要回清虛宗拿東西，以後會在長生宗常住，這才瞞過蔣思悠。

    “父親，你要快去快回，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你回宗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拿了東西便趕回來。”

    蔣思悠滿麵擔憂。

    蔣天河攥了攥兒的手，安道：

    “有姬宗主與我同行，還有這位無上宗師，放心便是。”

    不遠，周龍賜傲然而立，形似嶽，黑發飛舞，周約有龍氣繚繞，那是他氣場凝聚帶給人的錯覺，仿若皇朝聖主出世。

    姬莫愁曉得張武手下有高手，還經常去水簾，但見到是周龍賜，心裏還是很吃驚。

    大周天朝的皇叔，那可是威懾天下的人，大教之主都要給其三分麵，各教長老見到他也隻能退避，不敢攖其鋒。

    如今竟被張武降服，甘願聽他差遣。

    姬莫愁隻能歎一聲“雷霆手段”，不服不行。

    “思悠，保重。”

    蔣天河最後叮囑一句，當即上路。

    他心知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麵，但心智如鐵，決定的事不會改。

    人生在世，忠義先行，雖辭去了執法堂主之位，但他的心還在清虛宗，蔣氏宗族也是他的。

    生不能撥反正，給那些被蔣忘古禍害的無辜子冤，那便以淨蒼穹，還家族養育之恩。

    三人還沒走出多遠，周龍賜便冷淡說道：

    “姬宗主你護著蔣堂主，我且去會會那蔣忘古，看他有何手段，順便拖住他，免得這一路我們在明，他在暗，用毒手段對我等。”

    “周皇叔小心些。”

    姬莫愁提醒一句，目視對方發心靈應追去，與蔣天河施展法，吊在後麵朝清虛宗趕去。

    群山之間，某座山峰頂上，皮慘白的蔣忘古麵凝重，難以相信蔣天河竟能請兩位無上宗師。

    這一下徹底打了他的刺殺計劃。

    長生宗可不是好惹的，那姬莫愁的祖母應當還在世，據說陳老魔便死在其手裏，碾死你一個無上宗師不過吹口氣。

    還有另一個無上宗師，一看便是古國的皇族巨擘，也是招惹不得。

    “晦氣。”

    蔣忘古不覺得自己能在兩位無上宗師的庇護下，把蔣天河搞死。

    就算弄死了，被兩大高手圍攻，你這壽元無多的子板，隻怕也得代在這裏，做那孤魂野鬼。

    不做他想，蔣忘古直接放棄刺殺，往清虛宗趕去。

    他不怕與蔣天河決戰，隻是懶得麻煩才跑出來搞小作。

    當著眾人的麵進行決戰，蔣天河是正義的一方，替天行道，而你是邪惡的一方，天怒人怨，沒人喜歡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我做了惡事，我自己知道便可，絕不容許別人說。

    揭我傷疤，那便是海深仇。

    清虛宗向來淡薄親名利，從上到下皆是如此。

    “叔侄而已。”

    蔣忘古冷哼一聲，殺意沸騰。

    ……

    大教選址有講究，易守難攻是基礎，所以大多坐落在山上，居高臨下，環視八方，以便觀山氣，掌控天下。

    然而清虛宗卻別一格，坐落於山穀之中，三麵環山，背山麵水，符合道家負而抱之理念，藏風納氣，山水相宜，自一片世外桃源。

    山穀背靠雄偉壯闊的清虛山，常年被雲霧籠罩，朦朧而又神，相傳清虛祖師曾在山巔悟出長生之道，將兩百年極限壽元，一下子推進至三百年，開萬古未有之先河，從此億萬修為皆以追求長生為道途。

    清虛山筆直的懸崖下，有一座天然形的山，乃是蔣明庭閉關之地。

    “父親，明晚便是決戰之期，您再不出關，隻怕會釀大禍。”

    山外，鬢發皆霜的蔣藏經伏地叩拜，聲音悲切。

    蔣明庭常年閉關，宗門事務基本都是他這個二長老在理。

    遙想當年，他們四兄弟被稱為清虛四條龍，各個天資絕世，皆是無上宗師，震八荒。

    轉眼老大已逝去多年，老三和宗主親爹一樣，清心寡，什麽都不管，老四蔣忘古則是墮邪道，堅信煉紅丹可以長生，把清虛宗攪得怨聲載道。

    明日決戰，不論誰死，對清虛宗都是巨大的打擊。

    能夠阻止這一切的，隻有宗主父親。

    突然，蒼老的聲音從傳來：

    “天河去長生宗了嗎？”

    蔣藏經愣了愣，把頭一磕道：

    “他已在長生宗待了大半年，正在回宗路上，明晚應該會及時趕回來。”

    蔣明庭再問道：

    “他在長生宗都幹了什麽？”

    各教之間，互暗探是常態，以便掌控對方一舉一，免得人家整兵打你，都還蒙在鼓裏。

    蔣藏經一五一十說道：

    “白天大部分時間都與思悠待在一起，偶爾閉門修煉，像是得到了什麽奇功，苦苦參悟，應該是拿來對付四弟的手段。”

    “姬明玉已隕落，天河不過一個大宗師，想要勝老四，那必定是陸地神仙級的手段。”蔣明庭道。

    “什麽？姬明玉死了？”

    蔣藏經大吃一驚。

    這八荒大地上，人間神靈隻是傳說，從不顯於世，至今也沒誰見過真正的神，半步人間神靈便已是極限。

    一個姬明玉，可擋一古國！

    蔣明庭淡然說道：

    “陳老魔橫行天下多年，都沒人能治，豈是那麽好殺的，姬明玉拚死他，自也會壽盡，死不稀奇，倒是天河從哪結識的陸地神仙？”

    “這……”

    蔣藏經陷苦思，答不上話來。

    “縱觀天河這些年的經曆，他結過最強的存在，都在我清虛宗。”

    山裏，全籠罩在黑暗中的蔣明庭，手裏拿著一封信，乃是大周天朝老祖宗傳來的。

    “這世上，真有人能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