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秋容家里出來后,沈樂綰一個人順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說不清此刻是什麼樣的心。
從被認回林家的那一刻,就徹徹底底沒有家了。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大家都趕著回家,但是,沒有家。
可是這一刻,心底有塊地方,還是忍不住了下去。
從小跟在后姐姐長姐姐短著的小屁孩,終究是長大了。
沈樂綰心緒復雜,和李秋容還是沈嘉之間有割舍不掉的親,可沈萬宏又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
不能讓他影響到沈嘉高考,沈嘉該有一個明的未來。
可是眼下,又該怎麼辦呢?
向裴清硯求助麼?
不行,沈樂綰想也沒想就否決了這個可能。
站在街頭十字路口,四顧茫然,偶然抬頭卻發現商場的大屏上放著薛語凝的照片。
薛語凝穿著白的禮服,抬著手在拉肩上的小提琴,氣質優雅,璀璨奪目。
這是代言的一個廣告,放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這棟樓,也是裴氏的。
沈樂綰自嘲地笑了笑,移開了目。
一個人在街上游著,心不在焉,直到華燈初上,包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才拉回一點思緒。
“喂?”沈樂綰接起電話。
“你人呢?”電話那頭的裴清硯語氣有些冷。
沈樂綰這才發現已經六點多了,連忙開口,“我還在外面,馬上回來。”
裴清硯冷哼了聲,“隨便你。”
然后掛斷了電話。
電話“嘟”的一聲被掛斷,沈樂綰心尖一,今天出來太久了,連忙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趕回了君庭。
沈樂綰到家時,發現裴清硯正在餐桌前坐著,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在看。
餐桌上,有滿滿一大桌飯菜,旁邊還有一個明的盒子,藍的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里面,是個蛋糕。
沈樂綰怔住了,抬眼看向裴清硯。
裴清硯臉依舊很臭,“傻站著干嘛?過來。”
沈樂綰抬起腳,心里卻陡然涌起一的期盼和欣喜。
“你做的?”
裴清硯薄薄的眼皮微掀,“你覺得我會?”
沈樂綰抿,“不會。”
裴清硯把雜志放到一邊,嗓音清冽,“坐下吃飯。”
沈樂綰在他邊坐下,有種飄飄然不切實際的覺,這是第一次,裴清硯等回來吃飯。
不是自己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不是孤零零地等他吃飯,而是回來時,暖的燈下有人在等。
一頓飯,吃得倒也溫馨,吃完飯后,沈樂綰看著那個蛋糕,言又止。
裴清硯一手搭在椅背上,下微抬,“拆吧。”
沈樂綰抿了抿,“你今天怎麼突然買蛋糕了?”
裴清硯語氣漫不經心,“今天不是你生日?”
他在看的資料時巧看見的,就是今天,8月15號。
看著以前那些經歷,裴清硯竟破天荒的有些同這個小可憐。
正好他心不錯,想起季遠辰以前在他耳邊念叨地那些話,讓阿姨來做了飯,又訂了個蛋糕。
沈樂綰心尖微,的戶口本和資料上寫的是8月15號,但出生的日子其實是歷的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節那天。老家上戶口的時候把歷當了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裴清硯在給過生日。
沈樂綰抬眼看向裴清硯,杏眼水潤,像是蒙了一層霧氣,彎了彎眸,“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過生日。”
以后在沈家的時候,三個孩子,能吃飽穿暖上學就是奢了,怎麼會給過生日?
不過每年沈嘉生日的時候沈家會給他買個小蛋糕,沈嘉會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喂兩口。
那是第一次吃到蛋糕,甜膩細,比棉花糖還好吃。
回到林家后上學一直住校,很回去,他們更不會給過生日。
裴清硯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扎了一下,有些異樣的覺。
以前薛語凝每年生日都會舉辦一場宴會,極盡奢華,禮能堆半個屋子,蛋糕層層疊疊,穿著漂亮的子,被眾人簇擁著。
而眼前的人,因為一個蛋糕眉眼彎彎,眼里像是洇著細碎的星,讓人移不開眼。
裴清硯薄微抿,“一個蛋糕而已。”
不過沈樂綰還是很開心,沒有吹蠟燭許愿,怕裴清硯覺得麻煩。
用刀切了一小塊蛋糕遞到裴清硯面前,又給自己切了一小塊。
用勺子挖了一小勺油,口細膩,有天然的香味,清甜濃郁而不膩。
“你不吃嗎?”
裴清硯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帶著一漫不經心的慵懶落在上,“太甜,不喜歡。”
沈樂綰知道他口味清淡,也不強求,剛吃了飯,但還是把切的這塊小蛋糕吃完了。
因為,這是裴清硯給準備的。
剩下的準備放冰箱,明天還能吃。
沈樂綰不知道,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吃東西的時候臉頰微鼓,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著,一臉滿足,讓人看得舒心。
吃完最后一口抬起頭時才發現裴清硯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眨了眨眼,烏黑的眼睫輕,“我臉上有東西嗎?”
裴清硯一向清冷的眸子染上些許暗,他出手,拇指輕輕將角的油拭去,視線落在瓣上,結上下滾了滾。
沈樂綰微僵,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能到他糲的指腹在瓣上來回捻過,像是一只羽輕輕拂過的心頭。
裴清硯的目直白的,赤地落在上,臉頰有些發燙,呼吸變得急促。
裴清硯傾近,溫熱的呼吸灑在頸側,輕輕了,裴清硯眼里的很明顯。
沈樂綰垂下眼,過了兩秒,又重新抬眸,像是做了某個艱難的決定。
他給自己過了生日,這個認識讓沈樂綰不由得生出一奢。
或許,裴清硯對自己并不是那麼無。
也愿意讓他高興。
緩緩出手攀上他的肩,這個作讓裴清硯一頓,他眉梢微挑,停在原地不了,想看看能做到什麼地步。
沈樂綰深吸了口氣,仰起頭,緩緩靠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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