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今日事是我二人的，你千萬別跟第三人說。」

「那、爺呢？」

「也不行。」莫輕輕溫聲道，「不是不信蘇公子，只是這並非彩事，我不想讓他知曉。」

聞言，蘇彥眼睛一亮。

莫姑娘原來是在意爺的看法！

他當即拍著脯，滿口保證，「您放心！這事我定爛在肚子裡。」

如此，莫輕輕才算放心。

自公堂一審過後，聽陸文嫣說，張德在牢中了不酷刑，終於招供，非但承認拐賣，還招出了同夥，也就是遠在城外客棧等著的妻子。

夫妻二人將近些年的販賣去悉數招來，陸知縣又聯手附近縣城的知縣，派出不人出城搜尋。

當然，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人要找，可罪也要懲。

是日，莫家食肆正值熱鬧之際，滿屋食客說笑不止，視線卻都齊聚向其中兩桌。

這兩桌吃的不太一樣。

用食前，小姑娘會特意端來清水供他們淨手，再遞上白帕子乾。

隨後，幾盤澤紅艷，如上品瑪瑙的鴨被端上桌。一同還有薄麵餅、蔥白和胡瓜條，以及甜麵醬和一碗蒸蛋。

在掌柜的指點下，各人拿起一張薄如蟬翼的麵餅，在中央刷一層甜麵醬，再添幾胡瓜條和蔥白，夾起片得均勻、皮相離的烤鴨覆上，一折三卷，滿滿地塞進口。

幾人吃得眸子生彩，腮滿頤鼓之際，不忘朝掌柜的豎起拇指，支支吾吾贊道：「皮脆，而不膩，好吃！」

莫輕輕嫣然一笑。

現下雖沒有北京鴨，可這些食鴨都是經親自挑選，滋味也甚不錯。

看他們吃得停不下，其他人便知味道如何，有的咋舌，有的咽口水。

還有人忍不住好奇問：「掌柜的，五烤鴨是為哪五啊？」

「五，為鴨之赤，醬之黑，蔥之白，胡瓜之青，以及油蒸蛋之黃。」解釋完，莫輕輕又補上一句，「這碗蒸蛋是用熬出的鴨油所制，吃起來爽口，諸位可嘗嘗看。」

剛咀嚼完裡，食客聽這話又紛紛拿起調羹。方食過鴨，如今再嘗蒸蛋，竟覺得鮮香無比，仿佛綢拂過間，久久回味。

「點單時，小姑娘說能嘗到整隻鴨子，如今鴨、鴨油都有了，那鴨架鴨呢？」

話音才落，關已端來兩盤鴨架。

「椒鹽鴨架，諸位慢用。」

鴨架切塊，炒得焦黃，再撒一層蔥花和芫荽，香氣四溢。口鬆脆有嚼勁，味也足，是越吃越香。

圍觀的更坐不住，一個接一個問：「掌柜的，可還有的賣？」

「對不住了各位，烤爐大小有限，烤鴨每日僅售三隻。」

「三隻？這有兩隻，那還有一隻呢？」

「被我們預訂了。」婉轉應話打斷嘈雜聲，陸文嫣得意地步食肆，「諸位若真想吃，就明日請早吧。」

莫輕輕道聲失陪，忙迎上前。

「如何了？」

「放心。」周意淺笑，「張德夫婦販賣數起，罪大惡極，大人判二人絞刑，公文已快馬加鞭上呈去刑部。若無他異，約半月後就會有回信。」

第章

莫輕輕點點頭, 若有所思。

穿來這邊，才從書籍里得知，原來古時知縣是無權立即執行死刑的, 需得上呈公文至刑部。刑部要在都察院的監察下對公文進行審核及批準，批準後的公文還得再至大理寺, 進行覆審。

若順利的話，歷經此番道道關卡, 前前後後說也得耗上大半個月。雖說張德夫婦一日不除，心裡的仇怨便一日不消, 但法制如此，也無可奈何，只能耐心等。

「好，多謝二位告知。」

莫輕輕淺笑微側, 引著兩人往裡走, 「你們先坐，待人來齊，便可用食了。」

招手讓關沏壺熱茶端上, 又再上兩盤小點心, 才轉走到食肆外。

抬起頭, 看看四周。

天很藍，也很曠，可惜除此再無其他。只好換個方式, 清清嗓子喊一聲：「蘇彥。」

話音落, 一道黑影不知打哪竄出，輕穩落在面前。驀然被嚇到, 莫輕輕退兩步, 穩住心神, 好一會兒才奇怪問：「你平日都躲哪裡？好厲害，我竟完全找不著。」

蘇彥怪不好意思地抓起後腦勺，「這個嘛，不太好說。」

不好說？

「沒事，行業機嘛，是不好說。」莫輕輕立即擺手以示理解，想想又補充，「不過，以後就別躲了吧。既然職責是保護我，白日你索現，跟在左右，說不準還有威懾作用，那些人瞧見越發不敢對我起歹心。這樣我不是更安全，你說呢？」

其實主要是得知有人每日暗中盯著自己，莫輕輕實在覺得不自在，做事也彆扭。

聽罷的建議，蘇彥思量須臾，竟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而且，若能現，他就再無需被食肆里的香味饞得暈頭轉向了，想吃還能明正大地吃，豈不兩全其？

蘇彥當即滿口應下，「莫姑娘說得有理！那我以後不躲了！」

「快進去坐著吧，我再去喊蕭大夫。」

言畢莫輕輕往隔壁走。

這頓午食是打算謝那幾人的關切和相助才特意捯飭，待蕭慕雲和柳妙妙抵至食肆，方如萱恰巧過來用食，也被拉著坐到一塊兒後，莫輕輕便理好特意留下的最後那隻烤鴨，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