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莫姑娘,是我。」
辨出是柳妙妙的聲音,才暗鬆口氣,開門。
柳妙妙如今不戴面紗,又許久未見,乍然一見到,莫輕輕竟還為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呆愣了須臾,才記得將這對主僕請進,遂又關好門。
看這般謹慎,柳妙妙心中擔憂更甚。
「我原想去食肆的,結果聽說你傷了,可嚴重?」
「沒事。」莫輕輕一臉輕鬆,晃了晃兩隻纏著布的手,「你看,就這麼點傷,明兒就好了。來,你們這邊坐。」
家裡椅子不夠,索拖出長板凳來,招呼柳妙妙和雪兒坐下,又各自滿上一杯熱茶。
「柳姑娘,吃核桃嗎?」
柳妙妙擺手婉拒,鬆口氣,「你沒事就好,我聽說那惡徒十分兇殘。」
「是兇殘,不過,幸虧有貴人相助。」莫輕輕淡淡一笑。
「咚咚咚!」
正說話間,外頭又響起敲門聲,可相較方才,這次要急促得多。三個姑娘面面相覷,雪兒自告勇,起要去開門,被莫輕輕攔下。
依舊朝外高聲問:「誰啊?」
「是我,蕭慕雲。」
剛開門,沒等上張口,就被大步進的蕭慕雲一把抓住胳膊,拉著左看右看。
「除手上,還有哪裡傷了?」
「沒、沒了。」餘瞥見柳妙妙由驚到笑的臉,莫輕輕尷尬咳兩聲,掙開,「真沒了。」
蕭慕雲這才注意到院子裡還有他人,面不改地頷首招呼過,便再拉著。
「坐好,我給你重新包紮。」
「我嬸嬸剛包紮好的,不用了。」
「我是神醫,不一樣。」
莫輕輕被他逗笑,打趣道:「那收錢嗎?我嬸嬸可不收錢。」
焦急的面上終於找回些許往日的不羈和隨意,蕭慕雲開始怪氣,「平日也沒見你賺錢,怎麼,都拿去找小白臉了,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上不饒人,可拆開麻布,瞧見的手時,還是眉頭一皺,心也跟著揪。傷口遠不似說的那樣輕,雖是傷,卻皮,再疼不過,蕭慕雲抬頭,一眼仍舊滿臉笑的姑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知曉這人是毒心善,莫輕輕全然不將他的挖苦放進心裡,雖也真的不付錢就是了,但卻將幾人留下用午食。
顧有傷,李月英夫婦不放心,這日午食便是兩家合一起。
廚房裡,照莫輕輕所說,李月英將柴冷水鍋,又添了鴨架和火,一同慢煲。這空隙,另起鍋燒好滾水,燙過米線、豆芽和豆腐皮。
豆腐皮是前日冬至時,閒來無事,莫輕輕在家捯飭的。至南宋,豆腐已是尋常,家家戶戶都能吃到。故而做豆腐皮,倒也不費什麼功夫。泡好的黃豆磨漿過濾,濾出的豆渣可作花卷吃,豆香四溢。而餘下的豆再鍋熬煮,點滷水,至絮狀出現,便可一層麻布一層豆花模子,結實,靜置後便能得到一張張豆腐皮。
莫輕輕正嘆中國食博大深時,那邊的李月英忙活完,看眼院子裡,笑道:「輕輕啊,蕭大夫對你還不錯的。」
知其想說什麼,莫輕輕無奈一笑,「嬸嬸,我們只是朋友。」
怕李月英還要再談,索到灶臺前,就要端起燙好的米線等,結果被李月英趕著攔下。
「別,我來!」瞪一眼這個經不得說的丫頭,李月英只好打住八卦,端著吃食到院子裡。
莫輕輕笑嘻嘻跟在後頭。
約半個時辰,那鍋湯便熬煮好,爛,湯香味濃,面上還掛層薄油。
彼時只要將掛著油的湯碗,再放裡脊和鵪鶉蛋,待片變白,下米線、火和豆芽等拌勻即可。
為搭配米線,莫輕輕還特地炸了盤脆臊。是拿切粒的豬頸,焯水後再經兩次鍋油,最後用醬油、甜酒釀、蜂和醋等調的臊子一起鍋,翻炒收即可。
「米線搭脆臊,人間極配,你們嘗嘗看。」莫輕輕高興地介紹道。
這是大學時,貴州室友教的吃法,畢業旅行還應邀去當地嘗過一次,過橋米線湯濃郁,米線爽彈,滿口馥郁,再搭上香脆的脆臊,這滋味當真好,此後還常常回憶起。
「米線這樣吃可真香。」
「這脆、脆臊?倒有點像豬油渣,但又比它香比它脆,也甚不錯。」
聽著眾人滿口稱讚,莫輕輕暗自又在點菜單上添了一道新品-脆臊米線。
眾人吃得正歡,一道影閃進院子裡。
蘇彥了眼桌上香噴噴的吃食,咽著口水,愣須臾,便趕低頭抱拳。
「莫姑娘,人抓到了!」
第53章
神一變, 莫輕輕擱下木箸站起。
「抓到了?當真?」
「千真萬確,正是畫像中人。此時已在公堂審,應很快, 縣衙也會來人傳喚您。」
蘇彥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莫輕輕想, 那定然不會有錯。
眼見大仇即將得報,心系之事終要告一段落, 竟醞出了從未有過的欣喜和激越。不過短短思量一瞬,便拂袖往院外走。
「叔嬸, 你們先吃,我去趟縣衙。」
話是這麼說,可如此大事,誰又能真正安心坐等著。結果, 眾人還是放下碗箸, 一齊去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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