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第一次他香,還是紅了臉,哼唧著在他懷裡蠕。耳垂尖兒都染上一層瑩瑩的淺紅,燭火過紗幔灑落,上頭的細茸都能看得清楚。
衛燼抿,仿佛邂逅了驚心的,酒醉般暈眩,好一陣子才緩緩醒神。
那點剔骨的還在間,帶點人的潤慢慢乾涸,瓣卻因此繃、灼燒,像是此刻腔子裡裝裹不下的火。
衛燼由不得掬起的臉,又吻一口。
姜央也有樣學樣,仰頭飛快回吻。
彼此角都釀著笑,像在玩一種心照不宣的遊戲,不涉及其他綺麗的,只有甜的。
滿室靜謐,唯緞面的金繡紋,「噝噝」,依稀迸著火星。鼻尖若即若離,影在分分合合的齒間凌,斷難斷,終是隨彼此相纏的鼻息,雙雙栽這繡滿百子千孫圖的錦繡當中,懸著如意絛的金鉤輕輕晃,盪起熏紅輕紗一片,熾烈如火噴濺,燎原滿。
(麻煩審核大人能不能看看清楚!沒有脖子以下!!沒有脖子以下!!只是兩顆腦袋在接吻!我知道你們審核不容易,但是能不能不要過度腦補,鎖好不好!我一遍遍改很煩,你一遍遍審就不煩嗎???)……
「阿寶……」衛燼拇指指腹帶著薄繭,細細挲潤的眼角,聲音有從未聽過的低洄和,「你睜開眼睛,看我。」
姜央不得不照辦。
可眼睛睜開了,他又得寸進尺,半哄半迫地問:「說,我是誰?」
他是誰?
這問題真是有夠無聊的,姜央不理會,架不住他一遍遍問,齒在耳邊游弋,渾發,最終放棄抵抗,綿地輕喚了聲:「衛燼……陛下……」
卻是被他斬釘截鐵地一口否了:「不是!你該喚我什麼?」
……姜央直覺眼下的自己就是那風雨中的飄萍,急風驟雨呼嘯而來,無可躲,只能在風雨中飄搖,急之下,不口而出:「夫君。」
聲音糯得不像話。
衛燼作一下頓住,半晌,才錯愕地抬起頭瞧。
月溫,燭火搖曳。
小姑娘倦眼朦朧,半在被褥中,半浸在月里,輕得像一羽,欺霜賽雪,比月還純白,約暈開曖昧的。三千青蜿蜒枕上,同他的纏繞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如的眼睜開細而迷濛的一線瞧他,無意間就勾走了他的魂。
說來也奇怪,小姑娘這張臉生得是好,可看了這麼多年,他也該習慣,可偏生換一個場景、換一個表,又能催他心底那弦,只為折腰。
方才那番挑逗,不過是他太久沒聽喚自己「三哥」,實在想念得,便借這難得的時機聽喊一回,料竟聽到了這個?
夫君……
衛燼低頭失笑,了,短不過兩字,像糖一樣在他舌尖生了、發了芽,捨不得吞下。
夫君,這稱呼很好,比「三哥」還要好。他坐擁天下,普天之下所有人都要對他卑躬屈膝,敬稱他為「君」。只有,才配稱他為「夫」,與他平起平坐,白首不離。
見他就不說話,姜央有些氣餒,皺著罥煙細眉,輕著歪下腦袋瞧他,「這也不對?」
卻不妨間落下一吻,衛燼展開一淺淺的笑,從開始,漣漪般漾到眼角眉梢,整張冷峻的臉都生起來,重又低下頭,鼻尖輕輕蹭著一側的耳垂,聲音深沉而陶醉,「乖~」
一夜春風渡,換來的是皇后娘娘濺五步的悲壯,並且指天發下毒誓,接下來半個月,都不願再與皇帝陛下同房。
傷亡有多慘重?
端看第二天姜央去長樂宮,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步子,就能略知一二。太皇太后在低頭笑,周圍的宮人侍也在低頭笑,姜央實在沒臉見人了,扶著牆一瘸一拐,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死一死。
衛燼滿眼心疼。
北頤的皇帝陛下,朝堂之上叱吒風雲,衽席間亦兇猛如虎如狼,可是面對一個滴滴、手無縛之力的皇后娘娘,他就是氣不起來,上心裡都是一片委屈:「我……我……我事先不都提醒過你,讓你多吃一些,好好補補子,免得真刀真槍起來,你會吃不消嗎?你非不相信,還說我一把年紀……」
語調是上揚的、輕快的,跟他怎麼也不下的角一樣,聽這話裡頭的意思,他還得意?
姜央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哼的聲音都比平時大了好些,撅把臉一撇,不單是半個月不願與他同房了,已經變一整個月都不想跟他說話了。
衛燼幾番涉,都已失敗告終。撓著頭在地心旋磨了好一會兒,他終是哈腰賠著笑臉,以「我背你上太池走一圈」為條件,換來了皇后娘娘一個眉眼彎彎的笑。
秋日的太池,其實也沒什麼風景好看的。
花謝了,樹葉子也紛紛開始凋零,禿禿的枝椏橫七豎八,暗褐襯著天空的青灰,放眼去皆是蕭條。好在還有一圈紅楓,金黃疊著赤紅,浪花般層層堆疊,宛如水墨書畫赫然揮灑下的一抹胭脂,自在灑,不拘一格。
一年四季當中,姜央最不喜歡的就是秋天。冬天至還會飄兩片雪花,秋天就真的什麼也沒有,只有即將從繁盛中衰退的慘澹,偏生你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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