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藎謀心都碎了,只覺他的榮弟已經移別,不瞪向郭淡這個第三者,忽見郭淡也正看著自己,好似有話要跟他說,微微一愣,問道:“你看著我作甚?”
算了!我若向他詢問,那便是對涴紗的不尊重。其實郭淡還真有想法,問問這京城百曉生,關于寇涴紗的往事,但他始終覺得這麼做,是既不尊重寇涴紗,也不尊重自己,微微笑道:“我只是覺得你現在要更加好看了,原來這打架還能夠容啊!”
這刀補的。
那些婦人可不敢笑話劉藎謀,拼了命的忍住笑意,雙肩急聳。
“你此話是何意?莫不是說我...哎呦...。”劉藎謀話說一半,突然一聲,下意識的捂著角,又瞅著那些想笑又不敢笑的婦人,心中更是惱火,揮揮手道:“你們下去,下去下去。”
“是。”
那些婦人立刻“落荒而逃”。
郭淡也不再揶揄劉藎謀,又問道:“話說回來,你們為何要與李守錡他們干架?”
劉藎謀立刻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牙行的無能。”
郭淡好奇道:“這跟我牙行有甚麼關系?”
劉藎謀道:“難道你不知道榮弟他家的酒莊,如今可是連一滴酒都賣不出去,李守錡他們才跑來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我們自然不會任由他們辱,故此我們就與他們打了起來。”
那李守錡心眼可窄的很,上回壞土一事,弄得他是灰頭土臉,門都不敢出,這回他可算是揚眉吐氣,自然要來挑釁徐繼榮,報上回之仇,徐繼榮也不是什麼善茬,而且他比較崇尚用武力解決問題,因為這種解決方式最為簡單,非常適合他,于是兩邊就打了起來。但這對于他們而言,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徐繼榮突然道:“淡淡,你再想個辦法整整那李守錡。”
郭淡笑道:“我不是已經想了麼。”
徐繼榮錯愕道:“啥辦法?”
“就是這三劍客呀!”
郭淡笑道:“李守錡如今之所以囂張,那只是因為他家酒莊賺了錢,而你家沒有賺錢,你若賺了錢,不就可以囂張回去了麼。而且,這畫室的賺錢,可不一定比賣酒,更加重要的是,這畫室可是完完全全屬于小伯爺你的,這錢都是你賺的,他李守錡不過靠家里,很快,李守錡跟小伯爺你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你以后干架可得去找更高層次的,以免掉了自個價。”
徐繼榮眼眸滴溜溜轉得幾圈,嘿嘿道:“是極,是極,這錢可是我掙的。”
說到錢,劉藎謀一對招風耳立刻豎起來了,好奇道:“你說賣畫比賣酒還賺得多一些?這怎可能?”
郭淡只是高深一笑,將一份契約遞給劉藎謀:“這是雇傭我們牙行收購印刷坊的契約,你且收好,將來你去賭場,可全得靠它。”
劉藎謀拿著契約,將信將疑的看著郭淡。
.....
如今寇家牙行那邊是空閑的很,近日來,唯一接到的單,還就是三劍客這一筆訂單。
所以很快,寇家就幫他們找到一家印刷坊。
但這印刷坊可是畫室的核心所在,究竟是否收購,必須得由郭淡來拍板。
今日郭淡便與徐繼榮、劉藎謀來到這家印刷坊。
屋非常簡陋、雜,到都是臟兮兮的,那印刷匠的臉上都是烏漆嘛黑的,哪里像似什麼技工人,要說他們是挖煤的,郭淡也會相信的。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朱立枝死都不肯來這里,以朱立枝的潔癖程度,來這里相當于自殺。
“淡淡,你以為如何?”
徐繼榮問道。
我還以為我來到了煤礦。郭淡始終站在徐繼榮后,小聲道:“讓他們先演示一遍,我要先看看他們是如何印畫的。”
徐繼榮立刻向春春使了個眼。
很快,這些印刷匠就工作起來。
目前這種彩版畫印刷,名木板水印。工藝分為勾描、刻版、印刷3道工序。
雖然只是三道工序,但其實是每一道都非常復雜,郭淡畢竟沒有接古代技工種,他的認識還保持在21世紀,他起初認為很快就會走完流程,哪里知道等了個半個時辰,第一道工序都還早得很。
他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趕讓他們將以前作品的拿來看看,他可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里。
“這...這已經最好的麼?”
郭淡拿著一本小畫冊,向劉藎謀詢問道。
劉藎謀道:“在民間這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最好的自然是朝廷的印刷坊。”
郭淡點點頭,道:“那這店的況如何?”
劉藎謀道:“生意還算不錯,畢竟如今這種印刷坊比較。”
郭淡好奇道:“那為什麼這東主還愿意賣店?”
劉藎謀笑道:“生意不錯,那也只是糊口飯吃,可要想賺到一千兩,哼,那真不知道得賺到什麼時候去。”
明朝目前還只是商品經濟較為發達,但是離資本經濟就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故此市場上并沒有什麼資本在運作,還是僅限于生產和賣買,唯一那麼一點點資本,可能還就是在牙行,在沒有資本投的況,任何技的行業都是很難發展起來的,其實從資本的角度來看,世上不缺天才,就缺錢,而這家印刷坊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們只能靠著這技混口飯吃,而不能靠技發大財。
但是這對于郭淡而言,這是好事,這就證明是有極大的提升空間,笑道:“我看這家作坊還有很大的提升。”
徐繼榮忙問道:“你有辦法?”
郭淡招招手,徐繼榮立刻附耳過來,郭淡在他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徐繼榮聽罷,頓時驚奇道:“這辦法我可一直在用,但是從來沒有功過。”
“那是因為你用錯對象了。”
郭淡瞟了眼劉藎謀。
劉藎謀心中一,他現在對郭淡可是提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徐繼榮沒有搭理劉藎謀,只是狐疑的瞧了眼郭淡,然后又吩咐徐春,將那工頭來。
很快,那工頭便走了進來,躬一禮,“小人吳秀見過小伯爺。”
徐繼榮輕咳一聲,拿著畫冊揚了揚,道:“這就是你們做得最好的畫冊?”
“是的。”
吳秀點點頭。
徐繼榮大咧咧道:“但如果給你們漲一倍工錢呢?”
吳秀睜大眼睛,聲道:“什...什麼?一...一倍的工錢?”
徐繼榮點點頭,又道:“而且還給你們最好的工,頓頓給你們吃,如果你們做得好,我還給你們獎金,你們能不能保證夠做得更好?”
“能能能!小人保證,一定能夠做得更好。”
吳秀忙不迭的點頭,都不待猶豫的。
徐繼榮頓時呆若木,為敗家子的他,可不知道撒了多錢出去,但往往得不到好的結果,可這招到郭淡來用,結果卻是如此的不同,這令他相當郁悶啊。
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歸結底,原因還是在于“京城雙愚”,那麼功勞自然有他一半。
當然,原因并非是因為“京城雙愚”,而是在于資本運作,以這里目前的環境、設備,以及工匠們的神面貌,做出來的作品,那絕不可能是最好的,肯定還有很大提升的空間,而且郭淡認為這是可以持續提升的,只要加大投資,改善工匠的生活,調他們的積極,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他之前的信仰,如果一億解決不了,那就兩億,不可能懷不上。
“請問這畫只能印在紙上面麼?”
郭淡突然問道。
吳秀忙道:“還能夠印在絹布上面。”
郭淡稍稍
點頭。
徐繼榮揮揮手道:“你出去吧。”
“小人告退。”
等吳秀出門之后,郭淡將畫冊往邊上一扔,道:“看來我們還得委托寇家牙行幫我們聯系幾家紡織坊,因為這種畫冊實在是太糙,不符合三劍客的檔次。”他忽然想到電視里面那種圣旨,覺得用來做這明朝雜志,有中國風的,于是又道:“我們可以將畫印在卷軸上。”
劉藎謀聽罷,立刻鄙視道:“郭淡,你還真是無恥。”
郭淡好奇道:“我哪無恥呢?”
劉藎謀哼道:“榮弟家的紡織作坊又大又好,干嘛還要委托寇家,你這分明就是以公謀私,騙我榮弟的錢。”
紡織和田莊,那可是大地主的標配。
你榮弟的錢,就只能你騙麼?郭淡霸氣無比道:“就算是找小伯爺家的紡織作坊,那也得委托我們牙行去。”
劉藎謀自覺為了錢,算是不要臉面的,哪里知道這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無恥也就算了,還這麼霸道,立刻向徐繼榮道:“榮弟,你聽見沒有,他...他這是明目張膽的騙你的錢啊!”
徐繼榮直搖頭道:“淡淡可不會騙我的錢,我給他錢,他都不要,況且,他都還有一千兩在我那里,可能是忘記取了。”
靠!我還真忘記這事了,唉...看來我是沒得救了。郭淡對自己也有些無語。
徐繼榮又很無辜的看向郭淡,道:“淡淡,這錢倒是小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很麻煩。”
郭淡笑道:“小伯爺,我倒不是要騙你的錢,只不過這畫室是屬于你個人的,而紡織作坊是屬于你們徐家的,既然是生意,那自然得用生意的方式來合作,這樣賬目才會清楚。而且這麼做的話,小伯爺將是其中最大的益者,畫室能夠幫助小伯爺賺錢,而畫室與你家的紡織作坊合作,又能夠令徐家賺錢,這錢可是小伯爺為徐家掙的。”
為徐家掙錢?徐繼榮聽得目急閃,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夠為徐家掙錢,差點喜極而泣道:“就這麼辦,就這麼辦,哈哈!”
他也不想想,他的本錢不就是徐家出的。
這樣也行?劉藎謀聽得是目瞪口呆,一種拜師的沖是油然而生。
.....
由于目前這種技作坊是之又,郭淡也沒有多選擇,只能先買下來,自己去想辦法提升,他點頭之后,牙行那邊很快就派人來跟這印刷坊的東主簽訂了一份買賣合約。
買下這印刷坊,郭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了這印刷坊,理由就是這里太爛,太臟,太小,看著都不開心。徐繼榮對此是深表認同,于是他將這些印刷匠帶去徐家在東郊的一個大宅院里面,又花了不錢,訂做各種工,找得可都是一等一木匠,材料也都是用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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