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間。

就見村裡跟來的村民們，以及原本就在燒炕的老娘們，在楊支書和老許頭的安排下，就要把種蛋往炕房裡搬。

許慧琴見狀連忙喊了一聲：「別急，老支書，大伯！」

隨即轉頭對吳遠打了個招呼道：「吳老闆，我先過去……」

話未說完，就被吳遠催促道：「你去忙吧，這事他們都得聽你的。」

許慧琴連忙小跑著過去。

先跟楊支書和老許頭道：「大傢伙先把種蛋搬下來，搬得時候一定要輕拿輕放。」

「千萬不要咱們幾百里路運過來沒壞，反倒在搬下車最後一步砸壞了。」

楊支書一聽，立馬嚷嚷道：「一個個都小心著點，這種蛋可比你們家的普通鴨蛋要貴多了。摔壞了，你們賠不起。」

沒有什麼，比上升到賠錢難度上，更有說服力了。

一頓飯吃完，天也黑了。

開始安排人回去拖稻草，往炕床上鋪。

除了小江和玥玥懵懂如昨日，其他人全都放著碗筷不，徑自發獃了。

吳遠不假思索地道：「當然，你們都是建築公司。只是項目地域上的差別而已，沒有業務上的差異。不過你可以排個優先順序，像是高層建築的設備可以押后採購……」

那熱鬧的場景，無異於當年大集大生產那會。

結果這一路洋洋灑灑，拖了近一個鐘頭的稻草，才將將把炕床上鋪滿。

相比於上班時，鍾振遠等人的喜氣洋洋。

順手了倆外甥的腦袋道：「回去好好學習，別跟你們大姨姐苗苗似的，整天的不學無。」

看起來令人忍不住恍惚。

就連忙把紅臉唱起來道：「你急什麼急嘛！孩子們捨不得離開咱家，那也是人之常。」

楊支書當即道：「那你趕去，我們都聽你的。」

於是先夾了塊紅燒開了個頭。

但依舊錶態道：「事急從權，暫時可以先這麼辦。等到後面條件了，還是得有個固定地方，哪怕是幾間辦公室，一個小院子了。」

跟著過來的袁濤，幫腔道：「鍾經理也是想減公司和工地之間的徒勞奔波。」

楊支書說完，扭過來頭來問：「那慧琴，接下來，怎麼個章程？」

很快，賓利慕尚載著孩子們遠去。

鍾振遠就趕過來，興高采烈地彙報了子公司的籌備況。

由於一路綠燈，各項手續審核幾乎沒遇到什麼阻力，全都辦得很快。

只是人的勁頭又各有不同。

吳遠以為是自己這個一家之主沒提筷子的緣故。

馬明朝早已開車過來了，自己就站在院子里著煙，不願進屋等。

最後楊支書拍板，撿距離村部近的草垛子先拖，事後村裡統一給補。

其實以他那鞋底乾淨程度，連車都踩不髒的況下，就算進了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一大群人開始忙忙碌碌。

這樣，即便按照最低孵化率75%來算，最終的麻鴨鴨苗，依舊能夠涵蓋村裡的訂單需求。

但依舊架不住鍾文雅和熊飛燕這倆戲，爭先恐後地過來抱自己的腰。

楊落雁一瞧，丈夫唱白臉了。

問題是拖誰家的？

畢竟挨家挨戶攢的草垛，都是為了燒火做飯用的。

可惜孩子們依舊不為所。

如今就剩下選址。

畢竟沒了稻草，燒火做飯的柴火，哪裡不能撿？

眼見哥哥姐姐們全都陸續起筷子來。

這一抱，吳遠還真有點難崩。

下班后回到家，鍾文強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等到稻草也溫乎了，許慧琴這才點頭應允道：「種蛋可以往裡進了！每個人把種蛋框端到炕床上，一一鋪開，像我這樣。」

不多時，許慧琴停了燒炕的舉。

鍾振遠卻打算把騰達三建的辦公室，直接選到家居港工程的工地上。

卸貨的進度被強行打斷。

這對戲，果然沒那麼好忽悠。

但他堅持在外頭呼吸新鮮空氣。

吳遠點點頭道：「也對，你們總得先看看採購的建築設備有多佔地方，才能估計出選址的院子該選多大的。」

小江樂呵呵地直拍手道：「吃飯，吃飯！」

有錢拿，自然就沒了阻力。

數字才統計出來，一路上的損傷率控制在百分之五以下。

吳遠沒眼看。

轉眼間，兩天過去。

「遇到壞的話，大伯你拿個桶，專門收集壞的種蛋，順便記錄一下數目，咱們得清楚運輸途中的損耗。」

至於慧琴照顧的好，孵化率每提升一點，那都等於是凈賺的鴨苗。

鍾文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正月十二號這天，吳遠剛到廠里。

可等到飯點時，一個個上了桌。

順帶著誇讚了媳婦一句：「哈，這紅燒真是絕了！」

吳遠知道，這是鍾振遠在跟他表決心。

楊落雁知道孩子們今兒都要回家，不僅特地早點回家，而且親自持了一大桌的好菜。

直到吳遠發飆，把筷子一撂道：「吃吃，不吃我現在就派車送你們回去！」

熊飛燕卻發問道：「可大姨姐很能幹呀！」

彷彿手裡頭搬得不是種蛋，而是致富的法寶。

不多時，吃完飯的幾個熊孩子們，各自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魚貫而出地走出小樓。

吳遠就沒勉強，陪他一起。

許慧琴道：「老支書，我先到炕房裡看看溫度和度。合適之後，咱們再把草鋪滿炕床，然後把種蛋搬過去，一一鋪開。」

接著一個個給孩子們夾了塊紅燒道：「快點吃，別惹你舅生氣了。」

一說到這裡，鍾振遠眼睛就亮了：「老闆，騰達一建採購的設備清單，我們都可以採購麼？」

一通忙乎，直到傍晚天黑。

前世鍾文雅哥哥的影響，績一直不錯。而熊飛燕就沒這麼幸運了，但腦子一直很活泛，日子過得也不差。

村民們依舊興緻地議論著。

吳遠站在門前，一直看著，直到車尾燈消失不見。

回頭才被一直陪在旁邊的媳婦楊落雁嘲諷道：「明明你捨不得他們的，怎麼表現得那麼嚴肅絕？」

吳遠矢口否認：「我煩死他們了，哪有捨不得？」

「啊，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