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卞孝生和魏國發，吳遠參加了廠里組織的開工啟會。

參會的主要是各生產車間、各部門的骨幹和幹部，人數多達五十來人。

但會議時長卻短小悍，只有短短半個鐘頭。

在這半個鐘頭中，楊沉魚作為主管銷售的副廠長，講了足足二十分鐘。

楊國柱作為全廠行政和後勤的副廠長，講了七八分鐘。

而吳遠為老闆，只講了三句話。

「過去一年，盼盼傢為省優部優、全國馳名商標，大傢伙辛苦了。」

「今年，盼盼傢為央視的標王產品，希大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這樣的話，年底我也好給大傢伙發獎金，發福利！」

話音剛落，鼓掌聲驟然響起，並且經久不息。

「在省城？」

領著老許頭和慧琴進了屋，劉慧和楊落雁娘倆正在準備早飯。

楊落雁特地多煮了十來個蛋，準備老許頭和慧琴一回走的時候帶上。

吳遠卻從善如流地道：「是是是，休休休。也該給你們這些小姑娘一些時間，去找個對象，談談了。」

早飯過後。

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吳遠回到辦公室，電話跟著響起來。

這話倒讓吳遠收起玩笑的心思了。

「歐耶！」李媛歡呼。

老許頭帶著許慧琴，就趕到了吳家小樓門口。

散煙過去的同時，就把卞孝生的想法說了。

楊支書趁機道：「海洋這孩子靠譜，種蛋的事兒已經聯繫好了。現在問題是，讓村裡派個人去接貨。」

雖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不多時，楊支書過來吃早飯，一開口調侃老許頭，卻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別開生面了。

結果老許頭理直氣壯地道：「早不是頭一回了！上回……」

饒是如此，楊落雁還是多做了倆道菜，以至於吳家小樓的晚飯，一直到七點鐘才開始。

黃琦雅依舊回應寥寥，但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年前年後這段時間的小住。

啟會結束。

「已經抵達三天了！」黃琦雅冷淡的聲音里，著三分不屑，七分涼薄。

吳遠問出此話，也正是因為麻鴨養一直是楊支書牽頭負責的。

畢竟別的村真有人願意加麻鴨養或者小龍蝦養的話，只會增加規模養的優勢，有利於村裡進一步提高話語權。

吳遠在盼盼傢廠門口下車，叮囑著馬明朝直接把老許頭和許慧琴送到彭城火車站。

吳遠哦了一聲。

至於說外村的人不服管之類的問題，那就更不是事了。

楊落雁卻道：「那不行！孩子們沒幾天就要各回各家了，我不得抓機會，多做點好吃的給孩子們？」

轉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也沒進小樓，就在院子里的發著芽孢的葡萄架底下煙說話。

等於說咱們爺倆好話說了一籮筐，還不如老闆只說三句話的。

接著李媛的聲音卻傳來道：「老闆，我想休假！」

連帶著個頭上也稍有躥長。

兩輛車陸續出發。

吳遠給這爺倆開了門后，遞上一華子，不由失笑道：「許叔，你們起這麼早，是怕我不等你們？」

「那村裡準備派誰去？爹你要親自去？」

吳遠反問道：「過不了半年他們又來了，你還怕沒這機會？」

「倒不是，」楊支書搖搖頭道：「省城下面的農村，距離省城大幾十公里。」

老許頭接過華子道：「那倒不是，主要是你一個大老闆，日理萬機的，怕耽誤你的正事。」

四五十人的掌聲，愣是鼓出了大禮堂上千人的覺。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也沒病。

吳遠下班回到家，正上老丈人楊支書背著倆手過來吃晚飯。

旁的孩子看不大出來，但鍾文強是眼可見地圓潤起來。

吳遠隨口道：「忙，你就晚點回來，不要的。」

這是兩全其的好事。

接起來一聽，只從一個喂字，吳遠就聽出了黃琦雅的聲音。

至於上回什麼坐過，吳遠也不記得了。

而旁邊的江靜聲音卻難以自已地傳過來道：「老闆，真的嗎？」

吳遠不僅不以為意，而且頗為欣地道：「姐，看來你們已經為幾天後的厚回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等元宵節那天，我在上海給你們慶功！」

掛了香江的電話，吳遠額頭不由微微見汗。

楊落雁推門下車，一見丈夫已經回來了，不由連連道：「新年開工投產，事實在太多了。」

唯獨黃琦雅冷靜地問：「那我呢？」

「姐，你們到香江了？」

最後只能便宜幾個熊孩子了。

老丈人連卞孝生都忌憚，外村那些想要掙錢的村民能比卞孝生更厲害？

說話間，爺倆走進吳遠小院。

黃琦雅眉頭一皺。

轉眼一天疏忽而過。

吳遠不假思索地道：「姐，等這次香江歸來，以你的價，上海男人已經配不上你了。」

楊沉魚看了看二叔楊國柱。

全廠立刻投鑼鼓的生產前檢查和準備過程中。

「頭回做俺閨婿的豪車，你真怕是不趕趟呀！」

照這個勢頭下去，這個外甥將來高興許能更高一點。

定好了今兒搭吳遠的車去縣裡坐車，這爺倆生怕趕不上，誤了時間。

但吳遠知道，老丈人不反對，就等於是應了。

結果楊支書連連搖頭：「我不去，我讓老許頭去了，正好他帶著他侄一道去。」

每回給黃琦雅和如卿打電話，都得搭著一萬倍小心。

但倆老頭拿這種稚的事鬥，就讓許慧琴特別想笑。

說話間，賓士車懟到了小院門口。

江靜也跟著歡呼，雖然遲疑了片刻。

楊支書富有節奏地在煙盒上磕了磕華子，一撇道：「他倒是左右都不耽誤！」

結果這倆人直接出自己包袱里的蛋，反倒楊落雁白煮了。

那眼神不言自明。

老許頭還堅持說：「小遠，你給我們送到縣汽車站就行。我倆做車去火車站，也沒幾個錢。」

吳遠拜拜手道：「許叔，明朝正好沒事，捎帶手的事。」

老許頭推辭不掉之餘，不由一臉激。

這下豪車，咱也坐個夠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