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謀與謀，高明是好謀！

黃海洋這一走，是帶走了不年貨不假。

可是轉天，吳家小樓就開始有人登門送禮。車庫裡的空間剛騰出來不到一天，就又被各種新鮮的年貨，佔得滿滿當當。

以往吳遠有媳婦楊落雁坐鎮，把各種禮尚往來盤得清清楚楚。可今年由於羽絨服的推出和火，楊落雁也沒時間管這一攤。

於是劉慧臨時抓瞎，就讓鍾文勇來記賬。結果等吳遠回來一看，文勇這孩子，賬記得真不錯。條理清晰，主次分明的。當即給孩子一番勉勵，褒獎，把鍾文勇得意的不行。

別看這孩子心思敏，又上了中學的，心智和緒的把控上，卻還是跟孩子一樣。比鍾文強和熊武他們是強上一些，但是不多。

晚飯依舊盛如昔。

以至於鍾文強從最初的小心翼翼，不敢多吃，到現在的無所顧忌。

因為連傻子都看得出來，老舅家裡的魚蛋那是真的盛。並不會發生自己多吃一點，別人就吃一點的局面。

而且晚上真不吃不完的話，有時候還會便宜院子里的幾條大狗。

不僅如此，戲如鍾文雅和熊飛燕之流，已經開始攆流，學著舅媽楊落雁一樣，以減保持材為借口，吃大魚大了。

真就是人小鬼大。

對於這些外甥外甥們，吳遠已經懶得去心關注，誰吃得多誰吃的了。反正就當自己孩子一樣，吃不吃，想吃管夠。

漸漸地，連喂狗這項任務都被孩子們搶了。

以至於晚飯後，吳遠只能無所事事地陪著老丈人往村部溜達。

溜達的路上，楊支書見天地跟吳遠說著，梨園村投資發展委員會的籌備況。

雖然村裡的木匠瓦匠，甚至是年輕力壯的男勞力，被閨和閨婿的產業吸收走不，但依舊不乏各種迷、靠著守著家裡一畝三分地刨食的人。

對於老丈人提及的委員會人選問題，吳遠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畢竟在梨園村這一畝三分地上，村裡的男老，什麼貨，沒有人能比老支書、老許頭和李會計這老三位，更清楚的了。

至於說當年老支書看自己走眼了，那也不是他的過失，甚至不算是過失。

只是在轉眼到了臘月十五時，吳遠聽著老支書在確定委員會立的慶典來賓人選時，提了一句道：「爹，卞孝生這人，甭管你待不待見他，他好歹是一口井鄉一把手，你不能不請他。」

「而且話說回來，你不請他來參加儀式慶典，做個見證，鄉里怎麼知道咱們村的余錢都花到哪兒去了？」

楊支書一聽，不由嗦了嗦牙花子。

原本他把卞孝生排除在外，就是基於「生怕村裡好不容易攢的這點余錢被鄉里惦記上的」樸素理念。

畢竟這一年到頭，上頭想收村裡的錢，那明目多到信手拈來。三統五提留就不說了，像是什麼移通訊建設費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費用，都能收到農民頭上來。

楊支書是不得不防。

但轉念一想，婿這話，又不無道理。

這是謀。

比自己那千防萬防的謀，高明了一大截。

但話說回來，楊支書又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道：「如今卞孝生正在發愁鄉里那幾條道路的建設資金問題，萬一他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盯上咱們村裡這點閑錢呢？」

吳遠思忖道：「爹，你現在能去請他，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他要是真不識抬舉，就這麼鼠目寸的話，我去找他。」

「但卞孝生是個聰明人，至在人世故上是聰明的，事應該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楊支書點點頭，有婿吳遠托底，他最後一疑慮也盡皆散去。

「對了，爹，」吳遠追問道：「委員會的起步資金夠不夠？要不要我和落雁以參的方式追加一些？」

楊支書腦袋直搖道：「就這十多萬，都夠我手抖的了。你們倆口子再注資個三五十萬的，晚上我還睡不睡覺的？」

吳遠心想，三五十萬哪裡拿的出手？起碼也得一百萬起，否則能囤個寂寞？

不過轉念一想，這錢暫時不注也好。

慶典儀式搞得越簡單越好，有個名分就行，沒必要搞得太轟。

等到明年真正需要的時候，再適當地投一點，悶聲發大財，這不好？

說話間，爺倆到了村部。

寒冬臘月的，賈大痦子的商店裡，依舊聚集著一桌打牌的，邊打邊抖活。只是看熱鬧的旁觀影沒了。

估計是天兒太冷，回家抱媳婦暖被窩去了。

楊支書回過頭來：「行了，你也別送了。我前頭過了橋就到了，你也回吧。」

吳遠就手把手裡的狗飯給老丈人道：「那你趕快回吧，爹，一會狗飯涼了。」

楊支書接過來不以為然地道：「也就你家，當事似的弄這些。別人家的狗沒那麼貴，不也活下來了？」

吳遠呵呵一笑，揚揚手老丈人趕回。

狗飯涼，倒不擔心。因為丈母娘劉慧早到家了，應當不會坐視不管的。

回家的路上。

圓圓的銀盤高高掛，路邊的廣袤麥田裡，飄著一層氤氳的水霧，充滿仙氣。

可吳遠看了看月亮周圍的暈，估著明早怕不了一場大霧。

隔天一早，大霧瀰漫，地面儘是寒霜。

天不亮，以至於吳遠都起晚了片刻。

這樣的早晨上，喝上一碗米糊糊樣式的稀粥，就著麻油澆就的小菜，那一個滋滋。

幾個孩子心急得喝不了熱粥，一轉頭卻發現老舅已經著碗邊呲溜下去半碗了。

吳遠一看鐘文強立馬開始學自己了，就出言制止道：「你們著什麼急？等涼了，慢慢喝唄。你們還小，太熱了喝下去，會燙到食管。」

於是幾個孩子不敢明著學了，開始地學了。只是吳遠提前吃完早飯，坐車去傢廠了，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沒過來吃早飯的楊支書，已經蹬著二八大杠直奔鄉里去找卞孝生去了。

至於早飯，鄉裡頭早點攤多的是，想吃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