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笑了一下：“退？”

    “大哥，我已經退無可退了。”

    說完，段野不等舒說什麽，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舒很疑：“什麽？”

    當他打開的時候，舒直接驚呆了。

    這是，曾經青鳶和轉到段野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新月飯店，還有各種房產和車，甚至有他送給段野的那幾輛。

    這是...要徹底劃清界限？

    段野：“這份合約，是在我和新婚前就準備好的，隻是我沒想到立的那份囑...”

    “這是重新修改過後的，如今我也找不到了，隻怕今後也不會再回來，但我離開京城勢在必行，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然你是的親哥，我信你。”

    “這些東西，我全都歸還。”

    “其實，段家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我也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我名下即使有這麽多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用。”

    “至於孩子，我知道很在意孩子，大人之間的糾葛，不應該牽涉到孩子上。”

    說著，段野從包裏掏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他。

    “今後每個月，我都會往這張卡裏打兩個孩子的養費，我知道，家家大業大，也不在意這幾千塊錢，但我是孩子的父親，也想盡一點心意。”

    說完，段野也站了起來：“大哥，這近兩年的時間，雖然我們之間也鬧了很多不愉快，但我真的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為了我們想盡了辦法。”

    就這樣，段野離開了新月飯店。

    舒拿著那些合同和銀行卡，在這個飯菜早已冷卻的包廂裏，枯坐了一夜。

    也是到了這一刻，舒才明白，當年為什麽，青鳶會那麽固執的，隻要段野一人。

    “青鳶啊，你這臭丫頭，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後悔嗎？”

    日子每一天都在走，段睿軍在他們大婚後就已經離開，因為一直聯係不上，所以直到現在，段睿軍都不知道段野發生的事。

    段仁濟知道，也曾發來問短信，但在很遠的地方也無法相見。

    丁一芬被各個國家的大學邀請去當講師，所以也是全國各地的飛，段盛因為工作進了重要階段，幾乎也是不歸家。

    梁墨雖然生了孩子，卻也很快回到了工作崗位。

    大家都有自己苦楚，卻不得不著頭皮接著生活。

    段家明明有那麽多人，可段家還是空空如也，唯有段澤和沈念念能每天都依偎在一起，能夠陪伴著孩子日升日落。

    段野除了工作就隻在月亮灣照料花園。

    十二月很快就到了，京城下了一場大雪，花園裏也被段野架上了花棚，在凜冽的寒冬，海棠和玫瑰竟也開了花。

    在離開京城的前一周，段野接到了來自他國的電話。

    於是，這一夜，段野打了申請，層層遞上去，在爺爺和父親輾轉的幫助下，坐上了飛往艾利斯的飛機。

    一路風塵仆仆的他，終於在兩天後，抵達了艾利斯。

    程歲歲派人接的他，一下車，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醫院。

    艾利斯如今正是盛夏，他語言不通，隻能靠著程歲歲給他翻譯，多的他不知道，隻知道青鳶生了雙胞胎，老大是兒子，老二是兒。

    手過程很兇險，青鳶大出昏迷了過去。

    這兩天，段野就這樣在病房裏陪伴著，幾乎什麽流都沒有，但青鳶的服是他洗的，子也是他的，兩個孩子也是他學著換尿布，喂，自己胡子長出來了都沒時間刮。

    兩天後，青鳶醒了，醫生說已經離了危險期，隻要好好養著就行。

    青鳶醒了之後，程歲歲幾次跑到段野這裏來，希段野去見見青鳶，卻一再被拒絕。

    最後一次，段野說：“我要是去了，隻怕走得更遠。”

    “別告訴，我來過。”

    在那個炎熱的夏天，青鳶被程歲歲推著從病房裏出來，有人送了一束海棠到青鳶跟前，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抬頭，發現是一位護士。

    護士用流利的西班牙語說著：“小姐，你和海棠很般配，恭喜你擁有了一雙好看乖巧的寶貝。”

    青鳶笑得眼眸彎彎，接下了那束海棠。

    在艾利斯，從未見到過海棠，以為這個花隻有國有，所以真的很開心。

    也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和護士談著，說著謝的話。

    而在醫院的轉角，段野見笑得如此開心，幾日來的心驚膽戰，也終於在此刻消失。

    程歲歲抬頭，卻隻看到了一抹角消失在拐角。

    青鳶抬頭，看到了程歲歲的視線，隻是當順著程歲歲的目追尋過去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

    雖然什麽都沒有，青鳶的心跳還是不自覺的加速了，不僅加速，連手腳都控製不住的微微栗，眼眶不控製的潤。

    “歲歲，你在看什麽呢？”

    程歲歲看著外麵大好的太，說：“我知道慨這樣的好天氣，若是在京城，隻怕已經大雪紛飛了。”

    青鳶笑著，眼圈微微發紅：“是啊，快要過年了。”

    這一句之後，兩人都沒再講話。

    青鳶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多開心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餃子守歲，放煙花，堆雪人，還一起逛了集市，做了好多好多的事...

    他們還一起許願歲歲年年。

    可他們誰都沒等來歲歲年年。

    而段野又回到了國，他去了一趟月亮灣，將花園再次打理了一遍，代給楊麗之後，拖著行李，也踏上了征程。

    在段野離開京城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已經分崩離析。

    連對他們還抱有希的陳漫華，都在段野離開不知去向之後，不由得歎：“這兩人，天南地北的，也不知此生還會不會相見。”

    南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段野已經離開的消息，想再問好，卻已經聯係不上了。

    今年來段家過年的人，隻有段澤和沈念念。

    好像他們所有人都走得很突然，都來不及好好告別。

    沈念念卻隻是依偎在段澤懷裏，看著外麵漫天綻放的煙花說了句：“這樣也好，大家永遠都不告別。”

    京城明明那麽大，每天依舊人來人往，隻是...

    故人何時能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