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矜眉心猛地跳兩下,「他出什麼事了嗎?」
「也不算……說到底還是我們家的家事。」停頓兩秒,沈知妤補充,「半個多月前,我小叔不知怎麼惹怒了我曾祖母,被罰跪在祖宅的祠堂里整整三天。」
後面還說了些什麼,但裴矜已經聽不太清了。
他們分開了大半年,不短不長的時間,卻不足以讓對他的事無於衷。
換句話說,實在沒辦法讓自己做到不去心疼。
一時捋不清思緒,講出的話和展的擔憂也就遵從本心。
「他膝蓋……傷得嚴不嚴重。」
「半月板損傷,需要靜養。剛開始的時候走路都困難,還好他一向強健,緩了大半個月,如今能下床走了,想來再恢復一段時間就會好轉。」
沉默許久。
裴矜定了定神,聽到自己問:「他最近一直都住在本延水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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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急促翻湧在心頭的滿腔衝,裴矜當即改簽了機票,打車去了本延水灣。
路上,和段淨尋簡單說明原因,收到他的一句「知道了」,之後沒再回復。
到達目的地時,天恰好黑下來。
晝夜溫差較為明顯,明明只穿了件極薄的連,卻毫不覺得冷。
因滿心都在他上。
拖著行李箱走進庭院,繞過鵝卵石路,一路來到門前。
幾乎沒什麼猶豫,直接推開了那扇門。
玄關亮著冷調的白熾燈。
將行李箱推到靠牆位置,俯,從鞋櫃裡拿出拖鞋。
換鞋的瞬間,驟然反應過來,隨即低頭看向那雙淡的室拖。
這是在養病期間親手購置的那雙,和他的是款。
走之後,或者說,和分開之後,他並沒把這雙拖鞋清理掉,依舊任由它被放置在鞋櫃裡。
呼吸一霎變得凌。
不願再去想,裴矜胡換好鞋子,拎著包穿過長廊,緩步向客廳靠近。
時間開始無限延長。
每走一步,突如其來的繃緒便會隨著多出一分。
沈行濯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聽到輕緩的腳步聲,尋聲抬眸。
看到來人是裴矜,同對面講話的語調明顯停頓一下。
四目相對。
驟然出現在這裡。
第71章 第 71 章
71/沒有我你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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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靜悄悄的, 無人出聲,依稀能聽見霧化壁爐運作的輕微噪音。
七月的天氣,酷暑難耐。屋冷氣飄散, 瞬間驅趕了熱意。
連同那簇跳躍的、由煙霧變化的「火苗」一起,變得輕盈而涼爽。
裴矜沒繼續向前, 幾分僵地站在原地。
聽他言簡意賅同對方代兩句,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等他放下手機, 率先開口:「……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沈行濯深深看一眼, 聲線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穩, 「沒, 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我在來之前和妤妤確認過,特意問過小鍾。」裴矜輕聲將來龍去脈解釋一遍, 「小鍾說你在家, 讓我直接進來就行, 還說他正好在這邊陪你, 順便和你一起等我過來。」
「他今天沒來過這邊。」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說謊……」
沈行濯沒搭腔, 目仍舊黏在上, 「過來坐。」
裴矜一時躊躇,在心裡糾結該不該照做。
臉上附著的微表輕易就能被看破。知道在想什麼,沈行濯沒再作聲, 耐心等做好決定。
漫長的幾十秒過去,裴矜無聲吸了口氣,抬走過去,在距離他不算近的沙發另一端就坐。
將的疏離看在眼里,沈行濯眸閃過轉瞬即逝的變化。
結滾了滾, 嗓音添了幾分暗啞,「怎麼突然過來了。」
裴矜眼神略微發直, 順著他的話思考下去,如實開口:「妤妤上午的時候和我說,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再加上我們今天看到了那條關於縱火案的新聞,事故現場就在本延水灣附近,所以我……想過來看看你。」
「擔心我?」他替作出總結。
裴矜頓了頓,含糊其辭,「可能吧。」
「矜矜,我很好。」
這聲過於曖昧的稱呼從他口中講出,語調和緩得像在哄人,讓裴矜有一瞬的恍惚。
忽的,不遠傳來「叮」的一聲,似乎是電煮鍋運作的提示音。
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視線,裴矜向沈行濯,「陳阿姨在裡面嗎?」
「不在,出去買菜了。」
「那家電怎麼開著。」
「走之前熬了粥。」
裴矜瞭然,沒思考太多,隨口而出:「你現在要喝嗎?我去給你盛。」
剛進門時展出的生份隨著這句話逐漸消解。
沈行濯沒急著出聲,盯著打量幾秒。
裴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躲掉他探究的眼神,輕聲又問了一遍。
沈行濯平聲說:「你麼。」
「我嗎?」
「嗯。」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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